藉由六眼，五條悟輕而易舉找到了通往薨星宮的門。
打開升降機，路過忌庫，穿過幾個門，薨星宮到了。
靈幻繞過一攤血跡。
影山茂夫拉拉師父，“師父，這是......血？”
[龍套爆發度：88%]
虎杖悠仁有一樣的困惑，“五條老師......發生了什麼事？”
“沒什麼，就是這樣再那樣的事。”
意識到老師在隱瞞，虎杖悠仁不再問。
靈幻新隆牽起小鍋蓋頭的手，“我會解決，不要緊，把眼睛閉上不要看那個，五條，還有多遠？”
[龍套爆發度：33%]
“快到了，前方就是正殿。”
穿過門，出現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個純白的空間，除了白就是白，白到完全看不見邊界。
“你們來了。”長相酷似咒靈的傢伙突然出現，他用一種慈祥的眼神瞧着他們，“初次見面，五條家子嗣、宿儺的容器、靈能力者們。”
小酒窩從影山茂夫口袋飄出來，落到靈幻新隆肩上，刻意壓低聲音，“靈幻，這傢伙不對勁，他完全變成了新的東西，不是靈也不是咒靈。”
靈幻以審視的目光打量天元，從外表看，天元的樣子無限接近咒靈。
看到天元大人奇特的模樣，虎杖悠仁驚異地問：“天元大人，你爲什麼會長成這個樣子啊？”
有着四隻眼睛，模樣怪異的非人類溫和的笑笑，“我雖不死之身，但亦非不老之軀，等你活到五百歲時，也會變成這副模樣的。”
“真的嗎？”
五條悟沒說話，他知道天元變成這樣的原因。
天元和藹地看着虎杖悠仁，簡單做了一個自我介紹，“因爲十一年前，我與星漿體同化失敗，加速了老化，致使我作爲個體的自我消失，最終與這世界融爲一體。”
“我知道你們的來意，只是我不確定要不要全部告訴你們。”
天元直接切入主題。
靈幻新隆發現盲點，反覆咀嚼天元的話，“不確定嗎？”
“系統瞭解過陰陽師的你，理應知道因果之理。”天元引入陰陽師和因果的概念。
靈幻新隆知道因果，因果本來就是無解的問題。
“我覺得還是說清楚比較好，不瞭解事情的前因後果就沒辦法做出正確的判斷。”
有因必有果，或是果導致了發生的因，不全部瞭解就無法決定下一步。
天元拒絕回答，“你不知道，所以你認爲說清楚更好。”
靈幻新隆沒有說話，他看向五條悟。
看到靈幻的暗示，五條悟跨步走到天元前，“既然如此，來簡單說說麻倉葉王吧。”
天元稍稍整理措詞，血與淚的過往被他一帶而過。
“麻倉葉王的目的是建立一個只有術師的世界，千年前，早在陰陽還未分離的時候，麻倉葉王聯合八岐大蛇和兩面宿儺，企圖利用神器審判世界，而他最終被靈視反噬，留下近乎詛咒的話語。”
“他說：五百年後，他會再次歸來，那時他會建立一個新世界。”
“五百年前的通靈王大賽，麻倉葉王轉生成帕契族的祭司，奪取了從大靈裏誕生的最強精靈火靈，並告訴全體通靈人，世上存在通靈王，通靈王大賽的真正意義是爲了創建新世界，舉辦通靈人大戰是爲了將通靈人召集在一起，在最後——麻倉葉王被他過去的靈背叛。”
陰陽分離、八岐大蛇、神器、祭司之類之類的詞，虎杖聽不大懂，他問天元帕契族是什麼？
“帕契族是守護大靈，侍奉通靈王的一族。”
靈幻懂了，轉生裁判，暗箱操作，直接吹黑哨，然後被背刺。
天元繼續說：“再五百年，也就是現在，麻倉葉王正在參加通靈王大賽，只是這次他不打算遵守規則，通靈王大賽第一階段結束後，他離開了帕契村，前來此處邀請他友人的容器虎杖悠仁。”
聽到自己的名字，虎杖悠仁撓撓臉。
深入瞭解過這段時間的靈幻新隆提問：“終局到陰陽分離的那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在終局，麻倉葉王被靈視反噬，大陰陽師安倍晴明聯合陰陽寮全體陰陽師將麻倉葉王誅殺，詛咒之王兩面宿儺則被源氏封印在狹間，而後便是僞神降臨。”
“並非如此，”天元解釋道，“若是記錄下來，反而會加深人們的恐懼，神明不是幻想，與神明勢均力敵的宿儺理應不是人類。”
虎杖悠仁問：“宿儺曾是人類嗎？”
“是，”想到那個血色的夜晚，天元的聲音頓了下，“不過我們很難將他視爲人類，這或許就是一切的開端。”
“神明？”小酒窩冷不丁地問。
所有人看向小酒窩。
小酒窩愣了下，“看本大爺幹什麼？信仰啊，宗教啊，很好推論接下來的事。”
前教主小酒窩老懂了。
“就是人們的信仰對象，展現出強大的力量，然後對世界產生巨大影響，最後成爲信仰對象，本大爺完全明白。”
虎杖悠仁看向天元，“所以......”
“......是，他是由衆人虛構的鬼神，”注意到虎杖悠仁臉色不好，天元補充，“不用擔心，他並非世人的惡，其實可以視爲巧合，如果只是虛構的鬼神，就算放任不管也會慢慢消失。”
“但他是真實存在的人，與其說他是宿儺，不如說他是外貌和實力都近似宿儺的人，名與形相對，人們冠以他鬼神名，也正因此，禍端再起，他以一種存在又不存在的形式存在於世。”
五條悟提問，“新神和預言又是怎麼回事？”
“不是預言，應該說是未來，荒大人的能力是預知天命，而天命是遙不可及的命中註定之事，荒大人預言：世界終將陷入輪迴，無需擔心，對明日抱有希冀吧。”
“輪迴？”靈幻注意到新的詞。
天元眼中浮現出追憶的神色，“妖怪過去真實存在，然而陰陽分離後，妖怪淡出人們的視線，人們向神明證明，即使不需要神明，他們也能度過危機，自那之後，神明就不再幫助人們，而後便是咒靈。”
“人與妖怪的輪迴被人與咒靈的輪迴替換，只是我不知道荒大人說的輪迴是怎樣的輪迴。”
靈幻新隆注視近似咒靈的天元，“你爲什麼會同化失敗，我不是在問同化失敗的原因，你還能夠站在這裏，說明你另有打算，爲什麼放棄了以往的作風？”
天元糾正靈幻的說法，“應該說是接受了現實，我的術式是不死而非不老，當積累一定程度的老化，我的術式將會改造我的肉-體，我無法保證進化的結果。”
“也就是說並不一定需要天內？”從五條悟的聲音聽不出他的想法。
“最初我並沒有自信能成功。”天元答道。
“......老實說，你居然是這樣想的，我可真是覺得好笑，”五條悟垮着臉，走向薨星宮正殿，“喂，靈幻，這傢伙煩死了，乾脆直接找當事人吧？悠仁，走啦。”
五條悟說的當事人是宿儺。
他們找天元是想了解過去的歷史，但天元太過不做人，五條悟放棄溝通。
雖然有很多想知道的事，可聽老師這麼說，虎杖悠仁向天元鞠了一躬，轉身跑向五條悟，“老師，就這樣上去嗎？”
“亂七八糟的，我看着就煩，船到橋頭自然直，走啦走啦。”
靈幻新隆招呼影山茂夫往前走，“龍套，我們也走啦，接下來我給你講講什麼是詛咒，那是跟惡靈完全不一樣的東西，還有如何有效控制自己的情緒。”
靈幻發現天元很狡猾，在選擇前逃走了，說不定有些事根本沒說實話。
他也完全能猜到天元接下來的話，無外乎什麼順其自然、理所當然、自然而然，已經徹底被時間抹平了人性。
靈幻新隆回頭看了一眼天元，有意無意地說：“如果只是因爲不確定，還是早點說出來比較好。”
“趨利避害、畏死樂生是人的基本本能。”
“要我說，你已經麻木了，長達一千多年的守護，人命在你眼中已經失去了應有的重量，你起初推廣發展佛教，而後倡導術師們遵循道德基準，現在的你凌駕在所有道德倫理之上，你的人性被你丟棄了。”
聲音越來越遠，天元獨自站在純白的空間，純白的空間再無人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