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這些兄弟們眼神往後看去,雖然遠處的獸潮暫時被無數的冰錐,地刺,火焰,雷霆,風刃給擋住了。
但此刻半空中的毒蟲危險再不解除的話,他們就可以直接宣告任務失敗了。
畢竟地面上的異獸衝進城市還需要一定的時間,還有城牆可以略微的抵擋一下,但是這些該死毒蜂,粉蛾可是會飛的,隨時都有可能越過他們的防線。
正當柯安心亂如麻時,那些毒蟲已經將身體調轉,開始對準地面上的人類噴射出自己的毒液。
一瞬間,墨綠色的毒液,粉末狀反射着七彩光輝的毒粉,鋪天蓋地的灑了下來。
原本就在衆人頭頂不算穩固的精神防護罩,瞬間就變得更加岌岌可危了起來。
知道沒辦法再等下去了,柯安也是含淚下達了命令。
“所有遠程轉火半空中的毒蟲,單雙數交替攻擊,保持住攻擊頻率。
精神系的屏障給我撐起來,沒喫飯嗎!
近戰團出擊,自由發揮,給我攔住獸潮,聽清楚,是死也要攔住獸潮!”
指揮官心中很清楚,這幾乎就是必死的決策,他看着面前那一張張的熟悉又稚嫩的臉龐,不由得潸然淚下。
不過迴應他的卻不是近戰團戰士們喋喋不休的抱怨和哭泣,而是一聲聲中氣十足的叫囂與罵喊。
“他媽的,終於輪到老子上場了,要不是怕被誤傷,老子早就衝上去了,這指揮的什麼玩意兒,讓老子來都比這娘娘腔指揮的更好。”
這時,一個粗魯的大嗓門傳來,柯安聽着聲音轉頭望了過去。
他認出來了這叫罵的老兵。
老疤瘌,一個在騰衝城服役了11年的老兵。
平時就是個老油子,偷奸耍滑,插科打諢,現在卻是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赤裸着上身露出結實的肌肉,嬉笑怒罵着就朝着獸潮衝了過去。
而在他的身邊,還有人在幫腔。
“他就是個參謀長,他懂個屁的指揮,說到指揮當然還是疤瘌哥你穩健啊。”
“就是,就是,以前和異獸軍團交火,哪次不是我們近戰團衝在最前面,哪裏像現在,還得躲在最後……哈哈,給我死!”
話未說完,這老兵便抽刀朝着一隻從火焰中突圍的異獸砍去。
長刀的刀鋒劃過一道月牙,與異獸的利爪碰撞在一起,擦出一連串的火花。
猝不及防之下,還沒緩過氣的老兵油子,頓時被掃飛了出去,胸口都塌陷了一塊,口中還在不斷的咳出熱血。
就在那巨蜥想要乘勝追擊時,老疤瘌及時擋在了對方身前。
大吼一聲,本已算是巨大的身形又是變大三分,如岩石的一般的肌肉在皮膚下棱角分明,隨後沉下身子,肩部發力,將這巨蜥頂飛了出去。
而這麼做的代價就是他被自己對手在手臂上撓出了三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不過他對此毫不在意,一邊揮拳抵擋,一邊哈哈大笑着嘲諷地上同伴。
“哈哈哈,老狗,你也太沒用了,就這點本事還裝起來了。”
那外號老狗的老兵聽到自己兄弟的嘲諷,也是老臉一紅。
不過他彷彿感受不到自己的傷勢一般,一個骨碌就在地上翻滾爬了起來,然後又揮刀對着那大蜥蜴的脖頸砍了過去。
“鐺——”
又是一次金屬碰撞聲音,老狗手中的長刀被彈開了,但他卻毫不氣餒,左手死死的按住巨蜥的腦袋,另一隻手反握住長刀再次猛地向下一紮。
鋒利的長刀上環繞着層層靈氣,隨後便直接刺穿了巨蜥的脖子。
老狗的左手抵住不斷擺動掙扎的蜥蜴腦袋,右手緊握長刀狠狠的往下一拉!
“你敢讓爺爺丟臉,給我死!”
“噗!”的一聲悶響,伴隨着鮮紅色液體濺落在地上的聲音,大蜥蜴終於被他斬掉了腦袋。
在劇烈的搏鬥下,這豪氣萬丈的老兵又被引動了傷勢,再次咳出幾口鮮血。
他這時纔有臉回罵回去。
“哈哈哈,四品異獸,兩刀斬首!這就是爺爺的本事,反倒是你,怎麼還在磨洋工啊!”
隨後這老兵來不及緩一口氣,再次向着另一頭異獸攻擊去。
……
自從近戰團和獸潮的大部隊交手之後,長達幾公里縱深的戰場上到處都在發生着以傷換傷,以命換命的兇狠打法。
以至於後方的治療團根本來不及給這麼多人恢復,不少戰士就因爲這樣拼的傷勢過重,而直接長眠在了這片巡邏走過了無數遍的道路上,再也沒有醒來的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