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浴室傳來的嘩啦啦水聲，凌霜感覺自己的心情有點煩躁。
一想到自己和溫煜的婚事，心頭就不由自主地憋着一股闇火，而且還無從發泄。
心浮氣躁地打開軍務系統後，沒過兩分鐘，大哥凌靂也給凌霜打來了電話：“凌霜，在忙嗎？”
凌霜努力調整了一下心情，溫聲道：“沒有，找我是有什麼事情嗎大哥？”
“剛剛父親打電話給我，讓我和你聊聊溫爍的事情。聽父親說你好像和他鬧了點不愉快，但是具體緣由父親也沒有和我細說，所以我纔來問問你們兩個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凌霜得知大哥來找自己也是爲了剛剛那個破事，語氣不自覺地又冷了回去：“還能是怎麼一回事？他那個人是個什麼德行，大哥你還不知道嗎？”
電話那頭的凌靂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我知道這件事情是父親委屈你了，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我可以去幫你勸勸父親。”
凌霜似是自嘲地冷笑了下：“勸？如果你能勸得動他的話，他還會讓你來勸我嗎？”
凌靂聽出凌霜明顯有些不快的語氣，安撫道：“你和溫爍的婚事也還沒有正式定下來，總還是有轉圜的餘地的。”
凌霜不抱任何希望地反問道：“是嗎？有轉圜的餘地？”
“小霜，你知道我並不贊成父親的這個想法，但是這個事情還要從長計議，等你週末回來的時候，我們一起想想辦法。但如今在父親那裏，你還是儘量裝裝樣子。”凌靂語重心長地勸慰了弟弟兩句後，又識趣地換了個話題：“聽說你從三院帶了個人回軍區，好像還是s級涉密人員？具體是什麼情況？”
凌霜望了眼半掩着的辦公室房門，起身關上門後，纔回到書桌旁坐下：“這件事情有點複雜，你電話開了加密嗎？”
“沒有，這個是私人電話，你等我用軍區的打給你。”
“好。”
掛了電話後，凌霜起身走到書架旁，在一個僞裝成音樂播放器的電子設備上掃了一下指紋。
微弱的“滴——”聲後，整面牆的書架瞬間朝着牆壁內側打開，露出了一道金屬小門。
一道激光從音樂播放器的液晶顯示屏上照射出來，從頭到腳掃描了一下凌霜。
“凌霜上將身份確認，請問是否確認放行？”
“放行。”
凌霜走進了金屬小門。
這扇門後的區域，纔是真正的總指揮室。
全流體金屬的嚴密結構，幾乎刀槍不入，堅不可摧，可以抵擋住各種各樣的軍事襲擊和自然災害。
隨着凌霜的逐漸步入，原本漆黑總指揮室內慢慢亮起一盞盞光芒。
走到總指揮室的前廳時，凌霜便停了腳步，右拐到通訊區域，打開了一扇可以隱形內部空間的全封閉玻璃門，走進了通訊總控中心，坐到軍用設備前，接起了從第七軍區總指揮室打來的加密通訊電話。
凌靂的聲音似乎有些嚴肅，隱隱預感到凌霜要和自己說的事情應該非常重要：“具體是什麼情況？小霜你現在說吧。”
凌霜摸索着手中的電話，小心斟酌着語言：“這件事情有些複雜，而且我現在沒有辦法告訴你具體的經過，但我希望你能夠以第七軍區總司令的身份幫我一個忙。”
凌靂沉默了一下，進而問道：“是和這個三院的s級涉密人員有關嗎？”
凌霜點點頭：“嗯，是的。”
凌靂知道自己的弟弟一向行事很有分寸，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絕對不會向自己提出幫忙的需求，所以態度和藹地問道：“你需要我幫你做什麼？”
“幫我僞造一個s級涉密人員的身份，而且檔案要建立在你們第七軍區，然後再把檔案移交到我的第三軍區。”
凌靂心頭一跳，有些驚訝：“僞造一個s級涉密人員的身份？而且現在不能給我理由？”
“嗯。是這樣。”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爲，三院的那個患者並不是真的s級涉密人員？”
凌霜默認了哥哥的這個揣測：“嗯，他從前不是，但現在和以後都是。”
“小霜，你真的清楚自己此刻在做什麼事情嗎？”
“嗯，我清楚，我也希望你能相信我。”
思考了片刻後，凌靂還是答應了自己弟弟的請求：“好吧，你把需要建檔的資料發給我，我這週末前幫你搞定。”
“謝了。”
“沒事，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掛電話之前，凌靂又囑咐了一下：“這週末你回家的對吧小露和小雪也都要回來。”
凌霜點點頭：“嗯，我會回來的。然後如果可以的話，我可以帶個朋友嗎？”
凌靂再度愣了一下，莫名有一種奇怪的預感：“嗯？這個s級涉密人員嗎？”
凌霜實話實說：“是。”
凌靂沒想到凌霜會承認地這麼爽快：“好，我和父親說下，你會帶個朋友回來。然後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到時候可以和他聊聊嗎？”
“可以，但他現在失憶了，身體也還未恢復，我希望你不要過度刺激他的精神和情緒。”
“嗯，這個你大可以放心。”
“好，那週末見。”
從總指揮室出來後，凌霜離開書房，走去廚房拿了一聽無糖蘇打水。
經過浴室的時候，隱約聽見裏面傳來了一陣輕快的曲調。
正當凌霜不由自主地駐足想要聽清裏面的歌聲的時候，浴室裏就響起了一道軟綿綿的嗓音。
“凌霜——你在嗎？浴室的花灑好像壞了，可以進來幫我看一下嗎？”
正好在浴室門口的凌靂愣了一下，隨即應道：“嗯，我在。”
凌霜擡手敲了敲浴室的門。
“來了——”
夏蔓光着溼漉漉的腳丫，吧嗒吧嗒走到浴室門前，一把拉開了磨砂玻璃門。
一陣氤氳的潮溼水汽瞬間撲面而來，還夾雜着一股淡淡花香。
數息之後，縹緲如雲的霧氣逐漸散去，凌霜纔看清了門後那人此刻的模樣。
冷眼飛快掃過對方後。
凌霜“嘭——”地一聲關上了浴室的磨砂玻璃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