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長的走廊,一片幽深寂靜,只有時斷時續的一陣腳步聲。
當凌霜聽見屋內兩人說話的聲音時,就早已從走廊的長椅上起身,焦急地在門外踱起了步子。
怎麼還不出來?
難道是檢測結果有什麼問題嗎?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還不見兩人出來,凌霜竟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有些煩躁地胡思亂想起來。
終於等夏蔓和清燭從療愈室裏出來後,凌霜立刻迎了上去。
“結果怎麼樣?”凌霜問道。
夏蔓早就聽到了門外的腳步聲,猜到凌霜應該是着急了,所以忍不住地想要逗弄一下對方。
“結果啊——我不告訴你。”夏蔓悠哉地拖長了嗓音,聽起來甚至有些欠揍。
凌霜不動聲色地皺了皺眉,想問問對方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什麼叫做結果不告訴自己?
然而話還沒問出口,凌霜就感覺自己指尖一暖——夏蔓將自己手上的檢測報告塞了過來。
夏蔓換上了一副笑嘻嘻的表情道:“我不告訴你,你自己看呀~”
凌霜薄脣微抿,有些意外地愣在原地,輕輕握着對方塞進自己手中的薄薄紙張,感受着指尖剎那溫暖的觸碰。
兩人指尖不過飛快地觸碰了短暫的一瞬後,就在下一秒倏地分開了。
但凌霜整個人卻仍舊因爲這個意外的觸碰,而不可抑制地微微顫慄了一下。
光速調整好瞬間的失態後,凌霜低頭,認真而快速地看了下對方的精神力檢測報告。
看完報告後,凌霜在心裏深深嘆了口氣。
果不其然,對方的精神力評級是最爲優異的甲a級……和凌霜自己是同樣的一個等級。
不過就結果來看,目前對方的精神力狀況還算良好,基本已經從上次的暴動中恢復了過來,雖然還沒有完全達到正常人的精神力穩定狀態,但最起碼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次發生暴動了。
這個還算不錯的結果,倒是稍微讓凌霜鬆了一口氣。
然而一想到對方甲a級評級,凌霜就感覺有些頭痛——雖然自己心裏早就已經有所準備,但當對方真正展現出這樣難得的天賦的時候,凌霜還是覺得在一時間有些難以接受。
但既然結果都已經出來了,那麼凌霜也只能接受這個事實,並且還得想個辦法,暫時替流螢隱瞞住這個檢測結果。
可要怎麼樣才能將有關精神力評級的信息從流螢少將的軍區檔案中給抹去呢?
凌霜在一時間內也想不出很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沒有辦法抹去資料的話,難道真的要讓對方從軍區退役嗎?
凌霜雖然不願意看到這個局面,但是甲a級的評級結果一旦被上傳到軍區系統的話,那麼無論是自己的兄長凌靂,還是父親凌夜,都勢必都會對這個流螢少將格外關注。
畢竟這可是在軍區中百年難得一遇的甲a級精神力啊。
就算是凌霜自己,都很難不去在意這個結果。
但出於爲對方考慮的角度來看,凌霜並不希望流螢爲此而被自己的父親和兄長留意到。
流螢身上現在有太多的未解之謎,甚至連他真正的身份凌霜都還不知道。
然而一旦流螢的不明來歷和未知身份自己的父親和兄長察覺到的話,那麼他們一定會想要想方設法的除掉流螢。
凌霜看完報告後,臉色有些陰沉。
但夏蔓卻滿臉期待地看着對方,想要等待一句從自己死對頭嘴裏說出來的誇誇。
然而等到凌霜擡起頭時,夏蔓纔看清對方有些凝重的神色,心裏忍不住有些泛起嘀咕。
明明自己的檢測結果還行啊,但是凌霜怎麼這副表情?
夏蔓有些不高興地撇了撇嘴,眯起一雙微微泛着水光的眼睛看向凌霜。
然而凌霜卻被夏蔓的目光搞得一頭霧水,不明白對方是什麼意思:“你看我做什麼……?”
夏蔓努力提醒凌霜:“你剛剛看完了我的報告,就沒有什麼想說的?”
凌霜一臉茫然:“報告挺好的啊,沒什麼問題啊,我要說什麼?”
夏蔓意味深長道:“我的精神力評級可是甲a級啊!”
你們蟲族不是他媽的最崇拜強者的嗎!?
老子的精神力評級這麼牛逼!你都不誇誇我的嗎!?
已猜測到夏蔓言外之意的清燭,在邊上強忍笑意,忍不住出言提醒道:“凌霜,甲a級精神力確實還是很少見的對吧?還是挺厲害的。”
凌霜雖然沒有理解夏蔓的意思,但是仍舊點點頭,順着清燭的話接着道:“是啊,甲a級很罕見。”
夏蔓:“……”
就只有甲a級很罕見這麼一句話嗎!?
夏蔓偏不信這個邪了,他今天就還非要聽到凌霜誇自己!
如果凌霜不說,那麼夏蔓就非要逼着他說。
“那我甲a級,是不是也還算挺厲害的?”夏蔓目不轉睛地看着凌霜,眨眨眼睛,道。
凌霜看着夏蔓閃閃發光的碧綠色眸子,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好像被晃了一下。
瞬間恍惚了一下之後,凌霜鬼使神差道:“嗯,你確實還挺厲害的。”
心滿意足聽到自己想要的誇誇後,夏蔓朝着凌霜燦然一笑:“是吧,我也這麼覺得——我!挺!厲!害!的!”
凌霜:“……”
原來剛剛對方兜了這麼大一個圈子,就只是想聽自己誇他一句嗎?
凌霜有些無語,他怎麼感覺對方剛剛的行爲簡直是有些過於幼稚,就好像一個等待着大人誇獎的小孩子似的。
不過看着剛剛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凌霜覺得好像也還有點可愛?
意識到自己究竟在想什麼之後,凌霜趕緊打斷了自己的思緒。
可愛這個詞,好像是不可以用來形容男人的,對吧?
夏蔓從凌霜手上拿回了自己的報告後,清燭又當着二人的面,仔仔細細地重新囑咐了夏蔓一些注意事項。
剛剛在療愈室裏,清燭雖然已經和夏蔓說了一遍,但又想了想後,清燭覺得還是要讓凌霜幫着監督對方纔好。
要不然按照夏蔓那個性子,肯定是把自己的話當成耳旁風。
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罷了。
聽着清燭又開始嘮嘮叨叨,夏蔓有些無奈地撇撇嘴:“哎呀,你都說了許多遍了,我都已經記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