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達落腳的酒店之後，小文便不再打擾，先行離去。
沈行舟將顧清送到房間門口，看她關上房門纔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因爲是臨時過來直接定的房間，剩下的空房本來就不多，和顧清樓層的更是隻剩下了一間。
沈行舟直接定下，到了才發現這房間正對電梯，不止能將上上下下的人聽得一清二楚，隔音還非常不好。
他也沒過多計較，進門就直接躺在牀上一動都不想動了。
身體非常想要休息，但精神上卻是很亢奮。一想到顧清接受了那隻鐲子，沈行舟便覺得胸膛裏心臟跳得厲害，彷彿下一秒就要破胸而出。
也不知道是不是熬夜熬過頭的應激反應。
他將手貼近左胸，閉上眼感受着激烈的起伏，深深吸了一口氣。
竟然有些期待明天的工作了，他想。
一覺睡得很沉，連固定的鬧鐘都沒有把沈行舟叫醒，等他迷迷糊糊從牀上睜眼時，已經過了顧氏約定集合的時間。
沈行舟猛地從牀上躍起，幸好時間還沒有錯過很久，硬趕還是能趕得上。
簡單的洗漱過後，沈行舟本想去直接找顧清，卻在房間裏聽得到了模糊的說話聲。
顧清正站在電梯口。
本想着助理們並不住在同一層，便想下樓在大廳裏等他們一起上班，卻沒想到能直接在電梯口碰到對方公司的總負責人。
“顧總，我姓鄭，您好。”鄭書理向顧清伸出手，笑得非常熱情，“昨天有些事沒來得及接機，有失遠迎，希望您不會責怪。”
本是約好了公司見面，顧清對於鄭書理突然出現在酒店本是有些驚訝，更別說他還表示的過分熱忱。
但面上的客套需要給足，顧清簡單回握，“怎麼會，鄭總客氣了。”
鄭書意恰到好處地表示邀請：“有些關於項目資料的問題還需要請教顧總，我的車就在樓下，不如一起去公司？”
對方的要求雖然有些奇怪，但總的來說並不過分。
顧清點了點頭，“那我等下我的助理，資料在他們手裏。”
鄭書意道：“小文已經去請他們了，我們先走就行。”
顧清皺了皺眉，心下更是覺得怪異，但卻不好駁了對方的面子。
就在她遲疑的瞬間，背後的門被突然拉開。
沈行舟已經穿戴完畢，盯着突然冒出來獻殷勤的陌生男人，對他毫不客氣的口氣有些不爽，“您是哪位？”
顧清看見他，愣了一下，向沈行舟的身影走了幾步，“怎麼不多睡會兒？特意沒叫的你。”
沈行舟見顧清，立刻一百八十度變臉，上前一步擋住了那個陌生男人的目光，“沒事，醒了。”
鄭書意見着這不速之客，咳嗽了下，拉回兩人的注意力，“顧總，這位是？”
沈行舟沒等顧清說話，上前一步握手，“您好，我姓沈。”
“原來是沈助理，”鄭書意見他突然冒出來，臉上也不顯慍色，“既然遇上了，那就一起去公司吧。”
顧清也沒想到對方公司的問題竟然這麼多。
一整天幾乎都和對方的團隊泡在了會議室裏，從最基礎的問題開始解答，連午飯都是草草了事的隨便吃了幾口。
只是他連很細小的問題也會湊到顧清身邊詢問，作爲乙方，顧清也不好拒絕，只能耐心解答。
沈行舟雖然名義上是顧清的助理，但他其實對於顧氏的項目並不是很熟悉，只能在邊緣的條款上做點幫助，過於專業的內容上起不到很大的作用。
一整天下來，他非常理所應當地被邊緣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鄭書意不停圍繞着顧清打轉，自己還插不了手，只能眉頭緊皺着地瞪着他。
鄭書意似乎也有幾次發現了沈行舟的目光。他站在顧清的身邊，一手撐在桌上，一手搭在顧清的椅背，微微擡頭，對着沈行舟友善地笑了笑。隨後繼續低頭，在顧清身邊悄聲說話。
顧清壓根沒發現這邊的暗潮洶涌，耐心解答對方的問題，所有心思都在合同文件上。
沈行舟一時感覺氣都不順了起來。
這種軟綿綿的友善，比直接挑釁更讓人心頭冒火。
好不容易熬到了合同基本完成，月亮已經高高懸在了天空。
鄭書意歉意地看了看錶，“竟然已經這麼晚了，今天真是辛苦大家。”他站起身，“項目合同整合的差不多，大家不如今晚就去慶祝一下，我請客。”
鄭書意笑着看向一旁的顧清：“顧總，賞個臉如何？”
合同重要的部分已經談妥，接下來的事情可以全權直接交給助理，她雖然暫時不能離開，但也輕鬆許多，心情自然也放鬆下來。
身旁兩位從顧氏帶來的助理也是一臉喜色，顧清自然不會掃自己同事的性質，她微笑着點頭，“當然，鄭總客氣了。”
“那顧總想喫些什麼？”鄭書意見顧清心情不錯，自然而然地湊近，將手機上的餐廳列表遞給她：“c市的特色菜品種很多，也很有名氣，不知道顧總有沒有感興趣的。”
顧清見着靠近的鄭書意，心下覺得有些怪異，身子微微後傾，“我這方面也不是很瞭解，聽鄭總安排就可以。”
鄭書意靠近的動作一頓，隨即面上不顯得將手機收回，“那行，希望不會讓顧總失望。”
餐廳離公司的距離不算很遠，一衆人步行過去只用了不到一刻鐘。
這一刻鐘裏，鄭書意總是有意無意地和顧清搭話，鑑於自己乙方的身份，顧清敷衍地應答着，心下怪異的感覺越來越明顯。
若不是沈行舟時不時上來插兩句，將兩人隔開，顧清都覺得自己尷尬地腳趾都要扣出一座夢幻城堡了。
到了餐廳，鄭書意上前和服務員交涉，顧清隱隱鬆了一口氣。
見一旁的沈行舟臉色黑得都快和夜晚融爲一體，顧清笑着戳了戳他的胳膊，“怎麼了？有人欠你錢了？”
沈行舟默默貼近她，語氣委屈，“那個姓鄭的不是個好人。”
顧清笑了笑，“只是合作的客戶而已，給錢就好你管他是不是好人。”
“……，”沈行舟低頭，聲音更是輕了幾分：“總之，我不喜歡你和他呆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