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彼岸花祭 >91 喫人的巨蟒
    王子彧眼睛發直,半張着嘴:“這便是她說的那塊能讓人重生解除輪迴之苦的玉佩?”

    江祭臣仇恨得瞪着王子彧,手緊緊捏着玉佩,不語。

    王子彧一副明白了的表情:“我知道了,其實,她說的只有你能救我的原因,並不是指你原諒我們王家那麼簡單,而是指這塊玉佩!”

    江祭臣身體向後撤去半步:“你什麼意思?”

    王子彧貪婪而興奮得笑容:“江祭臣,救我,對你來說不過舉手之勞,你本就是贖罪之身,倘若做了善事,說不定能解除一些你的罪惡。”

    江祭臣抿着嘴,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十二歲的少年對他的瞭解,似乎比他自己更多。

    江祭臣重新向王子彧走去。

    王子彧的眼神中都是期待:“救我......用它便好!你若是不會用的話,我可以讓阿寧姑娘來幫忙。”

    說着話,王子彧對江祭臣伸出一隻手去:“來,把它拿下來,只要你聽我的話,從今往後,你不需要再爲喫穿用度發愁,我保證,我有的,你也會有。”

    江祭臣已經站定在王子彧的面前,一把便拎起了王子彧的衣領,咬着牙:“你還知道什麼?”

    “啊?”王子彧的心思都在玉佩上,似乎沒有明白江祭臣的意思。

    江祭臣壓着聲音低聲說道:“關於我,你都知道些什麼,一字一句得說給我聽!否則,我就讓你每天去一次城樓,爲我母親的死替你們王家贖罪!”

    王子彧臉上的不解漸漸化開,臉上露出嘲笑的神色:“你是不是忘了,這是在誰的府邸?”

    他更湊近一些:“你信不信,只要我一句話,你現在立刻就會死在這間房裏,從此,消失得無影無蹤。”

    江祭臣慢慢鬆開王子彧的衣領。

    王子彧滿意得笑笑:“除了我,誰能知道,西夏的三王子會死在長安城的吏部尚書府?你一死,這玉佩自然就是我的。”

    江祭臣冷笑一聲:“是嗎?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兩人四目相對,誰都不肯認輸。

    王子彧嗤笑:“你難道不想知道關於你孃親的事了?”

    江祭臣眼神一收,氣勢瞬間弱了不少,隨後擡腳朝大門外走去。

    王子彧看出江祭臣已經佔了下風:“江祭臣,是你現在的名字嗎?”

    江祭臣沒有回答,腳下也沒有停頓。

    王子彧低下頭,扣着手指,百無聊賴的模樣:“外面的人,攔住他。”

    話音剛落,四五個家丁將江祭臣團團圍住。

    江祭臣站定,沒有絲毫惶恐,他環視四周,眼神比之前更冷:“王子彧,你確定準備用這樣的方式困住我?”

    王子彧笑道:“困住你有很多中方法,而這,只是其中最簡單的方式罷了,怎麼?你不滿意?”

    說罷,幾個家丁齊齊衝向江祭臣。

    江祭臣腳下一蹬,一躍而起,那幾個家丁重重得撞在了一起。

    “廢物!”聲音從王子彧的房間傳來。

    江祭臣冷笑一聲,厭棄得別過頭去:“王子彧,今生今世,最好別讓我見到你,否則......”

    “你果真不在乎你在長安城裏最後一個親人了嗎?”王子彧的聲音慵懶。

    江祭臣停下腳步。

    王子彧的聲音再次響起:“我知道的,比你以爲的更多,但因爲答應過阿寧姑娘,不會將你的身世祕密告訴任何人,除了你,所以,你放心,只要你肯乖乖聽我的話,不單單是你今後的融化,包括阿清,我也會讓下人們照顧好,否則的話......”

    “阿清也是你的姐姐!”江祭臣怒吼。

    王子彧毫不在意得聳聳肩:“在這個家裏,可從來沒有人將她當做真正的大小姐,我也從來都沒有過這樣一個姐姐,外面的人,更是不知道,你說,倘若她悄無聲息的沒了,會有人在乎嗎?”

    “王子彧!”江祭臣嘶吼出聲。

    王子彧笑着:“識相的話,最好不要再反抗!”

    聲音剛落,只見王子彧拿着柺杖,站在房間門口,一臉嘲笑。

    “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是最容易被打敗的嗎?”

    王子彧笑看着江祭臣。

    江祭臣不答。

    王子彧繼續說道:“有感情的,這是阿寧姑娘告訴我的。”

    江祭臣眯着眼睛:“阿寧是誰?”

    ......................

    一條金燦燦帶着紅光的赤蛇在草叢中游走着,轉眼,便離開了王家宅子的院落。

    那蛇的身體,順着高牆爬上去。

    深夜的月光照亮了她身上的鱗片,看上去光滑而陰冷。

    赤蛇剛剛落地,一雙男人的腳搖搖晃晃,差點猜到赤蛇的身上。

    赤蛇仰頭,對着那男人吐着蛇信子,發出嘶嘶的聲音。

    男人低頭,迷迷糊糊中,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之物,咧着嘴笑道:“哎?繩子......繩子怎麼會動?”

    說着,便擡腳要去踢那赤蛇。

    腳還沒有落地,那赤蛇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男人搖搖晃晃,手裏還拿着一隻酒瓶,仍在往嘴裏灌酒。

    酒水順着男人的口中灑出來,滿臉髒樣。

    他罵罵咧咧:“真他孃的,在家,女人不聽話,在外面,繩子都欺負我!”

    男人身後,傳來一陣女人的輕呼聲:“晚上一個人買醉?需不需要有人陪啊?”

    男人被那聲音迷得五迷三道,咧嘴笑着回頭,卻見一個滿臉鱗片的蛇頭女子,身體卻是曼妙多姿,正扭動着水蛇腰,往男人的身邊湊。

    男人以爲花了眼,揉了揉眼睛仔細去看的時候,卻見那蛇頭女張開了一張巨大的嘴,尖牙中間,蛇涎拉了銀絲。

    再轉眼,男人的整個世界便沒入了黑暗之中。

    .......................

    正在牀上沉睡的付凌天被臥室門外的拍打聲驚醒。

    他瞬間睜開眼睛,這已經是他的習慣,披上衣服,打開大門,見一大理寺的侍衛正站在門口一臉焦急。

    “怎麼了?出了什麼事?”付凌天看到那人的眼神,便知道出了大事。

    “大人,不好了,城裏又出現了無頭男屍!”

    付凌天眉峯緊鎖。

    ......................

    江祭臣被王家的家丁,狠狠地扔進一間封閉而黑暗的臥室內,家丁雖然力氣很大,但江祭臣還是穩穩地站住。

    那臥室看上去就是常年無人居住而失修的樣子,到處都掛滿了蜘蛛網。

    家丁將臥室從外面反鎖後,對裏面的江祭臣喊道:“公子說你既然你想念故人,便準備圓了你的心願!”

    說罷,衆人離開,連一支燭火都沒有給江祭臣留下。

    江祭臣聽着那家丁的話,猛地回頭,望着房間裏四處的陳設。

    陳舊,紅彤彤的一片,熱情洋溢,此刻卻清冷。

    從各處,都能看得出這屋子的主人,曾經是多麼的愛美熱情。

    遠處的紅木牀邊,放着一支因爲常年潮溼而褪色的首飾盒子。

    江祭臣奔過去,打開那首飾盒子,裏面陳列着幾隻漂亮的紅珊瑚簪子,能看得出,她的主人是如此的喜歡着紅色。

    江祭臣將這些物件一件一件得拿出來,眼睛逐漸溼潤:“母親......兒子不孝......母親......”

    首飾盒子的夾層突然因爲撞擊而鬆動了一下,露出一點紅色的邊角。

    江祭臣擡手慢慢地拉開夾層,一隻紅燦燦的彼岸花映入眼簾。

    但因爲年代久遠,那朵彼岸花很快便隨風化作塵土。

    江祭臣一急,擡手就想要將那塵土追上。

    身後卻傳來一陣嬌笑:“都化成了灰,哪裏還追得回來?”

    江祭臣猛地回頭,見一全身穿着紅衣裙,紅色中鑲着金邊,眉心紅色的花鈿映襯着她嬌媚的臉。

    “你是誰?”江祭臣並不害怕,冷眼問道。

    那女子低頭掩嘴而笑:“你不是在找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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