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面一片狼藉,完全是一副很久沒有人居住的樣子,各處都結着蜘蛛網,地上有散落破碎的瓷器。
付凌天的心頓然冰冷一瞬。
他繼續向前走去,穿過院落,一直走到木屋門外,擡手正要推開大門,發現門栓處有一處血痕,像是不久前纔剛剛沾染上的痕跡。
付凌天眯着眼睛,推開大門。
門內充滿了血腥的味道和屍體的腐爛味道。
付凌天從腰間抽出一塊帕子捂住口鼻。
那帕子,能看得出是女人送的。
腳下有從屋檐上掉落而下的木頭,被付凌天踢了一腳,安靜的色下中,刺人耳膜。
“有人在家嗎?”
沒有人迴應。
時間一點一點得過去。
屋內突然傳來響聲,付凌天一驚,才見是幾隻老鼠從牀的方向跑了下來,因爲見了人,四處逃竄。
付凌天心中對眼前的情形已經猜出了七八分。
他死死地盯着牀的位置,慢慢踱步向前,隨時警惕着身後會突然有人出現。
牀上,月光的映照下,能看到一個人正直挺挺地躺着,一動不動。
惡臭味越來越濃。
付凌天慢慢抽出佩劍,向那身體靠近過去。
那是一具女性的屍體,身體的皮膚已經開始腐爛,有蛆蟲在她的皮肉裏猙獰,皮肉上還有很多大坑,分明是老鼠啃咬過的痕跡。
即使見過太多屍體的付凌天,胃裏也一陣不舒服。
他強忍着,查看死者情況。
雖然死者面目全非,但她耳朵下方的那顆笑笑的紅痣卻引起了付凌天的注意。
這死者.......不就是白天的時候那個當街要刺殺江祭臣的婦人嗎?
現在爲什麼會獨自出現在這裏?
按照目前屍體腐爛的程度來看,不可能是白天才死。
也就是說.....
付凌天猛地擡起頭:“也就是說,白天看到這婦人的時候,她就已經不是個活人了!”
正說着,剛剛還躺在落滿灰塵的牀上的屍體突然慢慢的動了動手指,幾乎已經腐爛的眼球也跟着轉了轉,看向付凌天的方向,脣角慢慢上揚,露出一個鬼魅的笑容。
屍體的嗓子裏,發出咯咯咯的聲音。
那聲音傳遍了整個破舊的木屋。
付凌天聞聲,後退半步,冷眼對着眼前那露出詭異笑容的屍體。
那屍體已經僵硬,猛地從牀上彈起來,脖子處發出咯咯的聲音,轉向付凌天,只一瞬,便衝向付凌天的方向。
付凌天大驚,揮劍而起。
木質門外,傳來更多咯咯聲,那聲音,就像是一羣夜行動物。
付凌天一劍便劈掉了那婦人的頭顱。
那顆頭滾落在地上,脣角依然露出着詭異的笑容。
付凌天轉頭看向窗外。
只見月色已經被窗外的那些屍體擋的嚴嚴實實。
他已經完全被這些奇怪的屍體包圍。
“看來,今晚又有人要找事了?”付凌天冷哼一聲,深吸一口氣。
門外,大量被控制的屍體已經破門而入.......
山洞內。
他的臉上,也帶着一柄面具,面具的底部,有一處紅色的物體,因爲太黑,並不能清楚得看到那物體到底是什麼。
江祭臣脣角一扯:“真身,終於肯現身了?”
那人卻並不着急,慢慢地朝着江祭臣的方向而來。
隨着那人越來越近,周圍所有被控制的四腳人都紛紛爲那人讓位置。
江祭臣靜靜地望着那人逐漸靠近。讓他幾乎忘記了身體的疼痛。
而在江祭臣身側,那個剛剛不願意傷害江祭臣的白衣面具人,在眼前這個面具人出現的瞬間,被推了出去。
那人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畫作了一個散發着亮光的珠子,在空中飄蕩着,隨後,慢慢地落到了白衣面具人的手中。
“現在,可以開誠佈公了吧?”
江祭臣的語氣冷漠。
白衣面具人,一把鉗住江祭臣的下巴,並沒有着急回答他的話,仔細來回打量着江祭臣,就像是在審視一件物品。
“你的三魂七魄去哪了?爲什麼看不到?”
白衣面具人似乎有些生氣。
江祭臣不解:“你也想要?那你來晚了。”
白衣面具人一巴掌打在江祭臣的臉上。
江祭臣順勢到底,被啃咬過的腿,更多血液溢出來。
白衣面具人低怒呵斥:“不是你的東西,你竟然送給別人!”
江祭臣擡頭,望着那白衣面具人,月光下,他終於看清了對方面具下方那團紅色的樣子。
那是一朵彼岸花,紅如血色,在月色下,宛若能夠流動的血液。
江祭臣睜大了眼睛,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人竟然會與彼岸花有關。
他悄悄得將自己腰間的玉佩收起來。
“不用藏了,我對那玉佩沒興趣。”白衣面具人像是完全明白江祭臣的想法。
“你是誰?你認識曼珠?”江祭臣思度片刻後,問道。
白衣面具人聽到曼珠的名字,一揮手,江祭臣再次順勢倒在地上:“曼珠的名字,也是你叫的?”
江祭臣的口中開始滲血,他毫不在乎得擡手一擦:“你想做什麼?從一開始,就控制了我阿姐的屍體,將我送到王大人面前,之後故意當街讓那兩個家丁死在光天化日之下,然後又利用一個長得像我孃親的人,讓我單着羣衆的面,坐實了小狐狸精的設定。”
白衣面具人聽着這些,搖搖頭,冷笑一聲:“有些事,你從一開始就錯了。”
白衣面具人靠近江祭臣,能感覺到,面具下的他正在笑着。
江祭臣絲毫不畏懼,擡手便要去揭開那面具。
被白衣面具人一把抓住瘦弱的胳膊:“江祭臣,你不過是個凡人,不過是沙華的一部分,你不配擁有現在的一切。”
白衣面具的笑聲越來越放縱,隨着那放縱的笑容,周圍被控制的四腳人們再次開始蠢蠢欲動。
白衣面具人擡起他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摸着江祭臣的臉:“現在,我要拿回.......屬於我的東西。”
說着話,白衣面具人手觸碰到江祭臣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