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強暗歎一聲,難怪趙明堂和陸青山,一直甩掉這個沉重包袱。只見投入不見產出,還連續幾年,這誰受得了啊。
“啥?明天能有錢到賬?趙董,你說這話,算不算數?”這個時候,領頭男子似乎得到了承諾,滿臉懷疑的叫道:“……這可是你說算數的啊,好,那我們先回去,再等一天,我可告訴你,明天要是看不到錢,我們真的會封了你這破礦……別給我說什麼不出金子,反正你們佔了我們的地,佔一天就得給一天的錢……對,既然你明白道理,那我就信你一回。”
他把手機還給葉強,揮揮手道:“那個趙董,聽聲音是個小妞,她再三向我保證,明天一定會打來一筆佔地款。先回去吧。”
“那要是再忽悠我們怎麼辦?”一個三十多的村民喊道。
“你耳朵聾了嗎?”領頭男子吼道:“明天不見錢,我們就封礦。”
衆村民這才紛紛散去。
“牛礦長,你咋把這燙手山芋,踢給了我?”等人走光,葉強埋怨道。
“你不也把球,踢給趙董了嗎?”牛勇咧嘴苦笑:“欠錢不給,我也沒法解決村民要債的難題啊。”
葉強一頭黑線往下淌。難怪趙雅妃說留守總部,趕緊再籌一筆錢,敢情金礦這個吞金獸,一旦斷了資金,麻煩無比啊。
“其實,這些村民,也很好說話,多少給點,他們就不鬧了。實在是咱們,前前後後,欠的有點多。”牛勇一邊請他金礦,一邊嘆了口氣道:“再加上遲遲不出金,他們也怕咱們,隨時跑路,到那時,想要都沒地可要去。”
他將葉強帶到一間紅磚房裏,看得出來,這個房子,提前打掃過,收拾的很乾淨,有牀有桌椅,就是都很破舊。
“葉經理,你是城裏人,可能有點住不慣,但礦上就這條件。至少比礦工們住的條件好多了,他們都是打連鋪。”牛勇見他有點皺眉,尷尬一笑。
其實,葉強倒也不是嫌棄,他一直以爲,自己租住在舊樓陋室,條件已經很寒酸了,沒想到這礦上,住的地方還不如他那破屋。
這也正常,畢竟這個礦,遲遲不見產出,被總部冷落,也在情理之中。
放下行禮揹包,牛勇已經給他到了一大缸子熱水,放在桌上,可能是心裏有點歉意,又遞上一顆煙:“葉經理,喝水,抽菸。”
“有煙有煙。”葉強從耳朵上,取下路上那支菸,湊到他火機上點燃,吸了一口道:“牛礦長,麻煩你把礦上管事的,都叫過來,我問問情況。”
“你旅途勞頓,要不先休息一下,到晚上再談?”牛勇也給他點了一顆,吞雲吐霧的建議道。
“不用不用,你去叫人吧。”葉強心說,我是坐火車來的,又不是走過來的。他想迅速展開調查,也好快點回去交差。
牛勇見他堅持,轉身出去叫人。沒多久,兩個副礦長,一個勘探隊長,還有一個管賬的年輕女人,跟着他走了進來。
這些人,構成礦上的管理班子。
牛強牛亮二人,沉默寡言,身體強壯,手上有繭,一看就是能喫苦耐勞,應該是牛勇知根知底,所以一塊帶來,協助探礦的。
那個馬成功,五十多歲,戴付眼鏡,額上皺紋很深,皮膚曬的黝黑,也是經常在礦山到處跑的勘探老手。就是一聽他這名字,讓葉強有點無語,萬宏公司恐怕也是寄希望於這位有吉利名字的勘探師,找點幫他們找到礦吧。
而趙靈二十四五歲,白淨臉,身段婀娜,染了紅指甲,塗了口紅,一看就是個愛美的都市女郎。葉強聽趙雅妃介紹過她,是趙家的人,是她的堂姐。她來管賬,趙家是放心的。
她看到葉強時,也不知什麼原因,眼睛一亮。
“金礦賬上,都快沒錢了,雅妃派你來,帶了多少錢?”趙靈第一個開口,一張口就是衆人最關心的資金問題。
牛勇嘆了口氣,使勁吸了口煙,衆人見狀,都是心頭一涼,這情況明顯不妙啊。
“我是來替趙董,查清情況的。錢的事兒跟我無關。不過,我和牛礦長,剛纔被要債的村民們,堵在門口,親耳聽到,趙董向村民們承諾,明天會有筆錢撥過來。”葉強振奮精神,介紹了一下情況,抱拳笑道:“諸位在礦上,經風霜,受勞累,都辛苦了。那個……牛礦長,你簡單介紹一下礦上情況吧。”
“沒啥可介紹的。”牛勇甕聲甕氣的道:“啥情況你也看到了。就是這麼個尷尬情況……對了,礦上有一百多號礦工,是我從老家招過來的,配合勘探打礦的……嗯,我就補充這一點吧!”
“那兩位副礦長,也說一下吧。”葉強點點頭,轉問另兩個姓牛的。
“我們也沒啥可說的。”牛強牛亮對視一眼,由牛亮開口道:“反正勘探隊的說,哪個地方有礦脈,我們就負責挖……挖來挖去好幾年,每一次都說肯定勘探對了,但不知咋回事,就是挖不到金礦。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
“對!”牛強跟了一個字。他話不多,煙癮大,這麼簡單幾句話的時間,已經吸完一根,又點上一根。
這個小房間裏,三個姓牛的,都是煙鬼,很快抽的滿屋飄煙霧,趙靈可能也是在這種情況待習慣了,倒無嗔怪,只默默的坐着。
“那馬老師兒,你說一下勘探方面的情況吧。”葉強盯着馬成功,沉聲問道,礦上這情況,其實公司總部,誰都知道,剛纔問他們,只是走個過場,而勘探隊則是調查的重點。這位新任勘探師的話,最爲關鍵。
“這個這個……”
馬成功本來不吸菸,被聘到此地負責勘探,連續幾次失手,愁的也學會抽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