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倒灌進車窗內,送來陣陣涼意。
除了呼嘯的風聲,車內安靜至極,或許這樣的氣氛屬實有些壓抑,周舒寧隨口問了句:“陸時澤,你當初怎麼沒去清大啊?”
男人一滯,透着斜進來的燈光,劍眉微皺:“你又爲何不去華財呢?”
當初她以爲徐易楓會去燕京讀大學,想着自己要是嫁豪門的話,選個財經類的大學去讀這樣可以管財務,但後面才知曉徐易楓家裏早就有了移民的打算,提前規劃好了去美國的事宜。
因此她半道改成了出國留學,當然學費生活費都是徐易楓給的。
“出國發展會更好。”
“一樣。”陸時澤垂眸,看不清神色。
再她過多好奇的眼神投來時,他目光一轉回到了路況上,顯然對於這樣的話題有些忌諱莫深,她雖有時迷糊,但也是會看人臉色的,迅速選擇調轉話題。
“不過這些年你都沒跟我們這些老同學聯繫過。”
陸時澤勾脣,似帶有幾分輕蔑的笑意:“你不也是一樣?”
她一怔,這男人怎麼有些奇怪呢?
下意識就反駁道:“不一樣啊,我會更新社交媒體的動態的。”
當初她爲了炫耀在美國過得多好,隔三差五就發些日常,甚至有興趣的時候還拍了些跟徐易楓的情侶日常在ins上,微博也在發,靠着所謂的炫富加持的美貌,還有常青藤名校的光環也積攢了十幾萬粉絲。
多多少少都算是個小網紅。
不過她跟徐易楓分手後,它在隔離酒店無聊,就將相關的回憶刪得是一乾二淨,刪除多了,她那些所謂的粉絲也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也不好提及這事兒,而她就當無事發生。
“嗯。”男人答。
便無下文了。
直到車停靠到小區門口,彼此間才又多說了句話。
“謝謝你送我回家。”
“沒事,你早點休息。”他答,目光隨着昏黃的路燈將人影拉得斜長,再變得模糊。
車也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等到周舒寧躺在牀上,盯着放在櫃子愛馬仕brink有些出神,又將那份贈與協議翻了出來,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後又不免吐槽其自己來,不過是十幾萬的包嘛,又不是沒收過。
至於這般小心翼翼嗎?
倒是宋巍然,這些天就跟消失了似的。
消息也不怎麼回覆,都說是忙,忙着忙着也沒影兒了。
難不成又無疾而終了?
想到這裏,周舒寧忍不住長嘆了口氣,前天她爹還問她跟宋巍然咋樣了,如今看來還是得再尋點備胎免得時間到頭來又是一場空,想着便翻了翻手機相冊將之前的自拍,挑選了兩張發了朋友圈。
配文。
【周舒寧:晚安啦。】
不到十分鐘,她的朋友圈都是點贊加評論。
等到睡意昏沉的時候,手機傳來了振動,周舒寧下意識什麼伸手摸了摸手機,點開微信一看居然是宋巍然的來電,頓時覺得有些好笑,思索五秒後還是接了起來。
“寧寧,沒睡吧?”
“嗯,怎麼啦?”她故作懵懂。
宋巍然笑了笑:“我剛忙完工作,樓下等你。”
“啊?”
周舒寧皺眉,挪開步子下牀撩開窗簾往小區外看了去,果不其然宋巍然那輛賓利車就停靠在哪裏,她收了手:“你到了?”
“嗯,時間還早出去喫個夜宵吧。”
“那你等我會兒。”
“好,我等你。”
剛掛斷電話周舒寧便到了梳妝檯,十多分鐘化了個淡妝後迅速換了條碎花短裙,拿了包換了鞋就匆匆下了樓,等剛走到小區門口,車門便開了宋巍然伸手將副駕駛位早就準備好的鮮花遞到了她的懷中。
甚至還拎了個chanel的禮盒也給了她。
滿臉都是歉意:“抱歉啊寧寧,最近工作忙起來沒日沒夜的,忽略了你的感受。”
“沒關係,你工作比較重要。”她話是這樣說,禮物也該收就收,但心裏卻早早算計着要開始尋覓備胎的事情了,還是那句話男人要是靠得住,母豬都能夠爬上樹。
表面那是體貼關懷,凝視了眼面前的男人。
水眸裏帶着心疼,口吻更是溫柔:“我看你黑眼圈都重了,工作很累吧?”
男人笑了笑:“還好,主要是燕京那邊公司出了大問題一直都在忙。”
“那解決了嗎?”
“嗯,都解決了。”男人答,隨即拉着她的手又道:“想喫什麼?”
“我都可以的。”周舒寧話說完就跟着男人上了車,繞着靜安寺轉了圈,找了家裝修精緻、環境優雅的音樂餐廳便進去了,小舞臺上還有樂隊在唱歌,氣氛烘托地極爲浪漫。
這種地方,也只能是宋巍然這種人才選得出的約會聖地。
而她呢?
全程乖巧地被他牽着手,等坐到了早就預定好的位置後。
男人笑眯眯道:“寧寧,禮物拆開看看吧。”
周舒寧個被他這話倒是有幾分好奇心了,乖巧地拆開了巨大的chaenl禮盒,裏面躺着的是最新款早春鏈條包,黑白兩色各一,她有些錯愕:“怎麼買倆啊?”
“不知道你喜歡那個顏色,所以都買給你。”男人答。
眼瞧着她嘴角上揚的弧度,宋巍然原本懸着的心也徹底放下來了,很清楚這段時間對於她欠缺的陪伴,做不到給予時間,自然是在金錢上要多多彌補。
“嗯,勉強滿意吧。”
“哦,勉強?”男人挑眉,有些不解。
周舒寧嘴脣微嘟,有些不樂意:“畢竟,我發消息給你你隔了好久纔會玩。”
“委屈了?”
周舒寧沒吭聲,垂着眸子頗有幾分楚楚可憐,讓男人心思一軟,道了句:
“對不起嘛,寧寧。”
“嗯,看在禮物的面子上勉強原諒你。”周舒寧歪頭,神色間多了幾分俏麗!
心裏很清楚,像是宋巍然這種大忙人,她過於作只會引來不必要的厭惡而已。
見好就收一直都是她的人生信條。
宋巍然笑了笑,眼裏滿是寵溺:“以後喜歡什麼,直接跟我說就好。”
她卻反駁:“喜歡你陪我。”
“那我多陪你。”
三言兩語之間全部都是極限的拉扯,都是曖昧間的小把戲,有時候周舒寧都在嘲諷自己,不愛一個人的時候,睜着眼就能說這些她打心眼裏都不相信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