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臨城郊,樹木蔥鬱。

    國府一號地項目項目正在如火如荼的舉行奠基禮,在一衆挖掘機和剷車之外,幾輛價格不菲的昂股跑車停在山坡之下。

    江時寒跟着胡海明,站在紅毯鋪成的禮臺上。

    “唐總就在臺下,你不準備過去給他打一個招呼?”

    胡海明挺了挺自己圓咕隆咚的大肚子,半眯着眼對江時寒道。

    “我說過了,不要在對我的事情指手畫腳,我不是你的下屬,命令誰呢?”

    清風一起,江時寒白色的袖邊被吹着翻了一個卷。

    “我該怎麼做用不上你來叫我”,江時寒冷着臉,說:“從前是從前,現在是現在。”

    胡海明看着江時寒越發冷酷的行事風格,心裏面像是被塞了棉花一樣,他被懟的有點不知所措,以前江時寒是真的實在,他說一個什麼事情,即便江時寒私心覺得不樂意,但是他在面上都是不顯山不露水,從不會光明正大的撥自己的面子。

    胡海明尷尬又氣惱的冷哼了一聲,他知道江時寒以後就是一匹脫繮的野馬,估計以後是管不住了。

    江時寒冷笑一聲,轉身往下面走去。

    走的越近,人羣裏面的嘈雜聲就越響亮。在熙熙攘攘的人羣裏,陸行謙高大的身影很出衆的立在衆人之間。

    他一手插着兜,語氣懶散地和周圍各個負責人聊着天。

    江時寒等在後面,他四下地隨意掃了掃,看見夏禾正舉着文件夾在擋太陽光,他心下一動,走了上去。

    “夏禾,你過來一下”

    突然被叫到,夏禾一愣轉着頭向四周打量着。

    很快,在右前方她發現給自己招手的江時寒。

    “江工,你找老闆嗎?”

    夏禾走過去,準備擡手給她指一指陸行謙的位置。

    “我找你”,江時寒搖了搖頭,“他在談事情,我就不去打擾了。”

    “他說等會結束要帶我去一個地方”,江時寒捋了捋自己袖口邊的褶皺,繼續道:“我看了一下這四周的地形,發現一點問題,我想來都來了,正好過去看一下。”

    夏禾聽着點了點頭,她理解性的說道:“行,我待會兒就給老闆說一聲,江工你注意安全,快去快回。”

    江時寒說:“麻煩你了”,轉身他朝着不遠處的小山坡走去。

    在繞開人羣確定不會被看到之後,江時寒調轉方向,朝着一輛黑色奔馳車走去。

    剛走到車跟前,裏面發出的嬉鬧的笑聲和動靜,讓江時寒意到了什麼,他自覺地停住腳步等在原地。

    “那你說,如果這個項目讓我來做,我的設計會不會比那個叫什麼江時寒的要更好。”,林安細長的胳膊攀着唐驍的脖子,身子如同柔若無骨一般,緊緊地貼着唐驍的胸膛。

    “又抽什麼風,怎麼還跟一個你認爲名不見經傳的小設計師計較起來了。”

    唐驍的眼睛沒有半分想要溫存的意思,他神態自若的看着一臉嬌羞的林安在自己面前拈酸喫醋。

    “哪有,我就是想問你一下,這點自信我還是有點的”。

    林安乖乖的起身,眼裏得千嬌百媚等風情霎時間散的一乾二淨,他的心開始煩躁不安。

    不知道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林安老師覺得唐驍好像對自己的距離感開始越來越重了。

    他有點落寞的想到,自己這個地下情人很肯能馬上就要成爲唐驍身邊衆多過客之一了。

    “你,是不是對江時寒挺欣賞的?”,唐驍整了整有點散落的頭髮,說:“他的設計的確又靈氣,畢竟還是很年輕,作品裏面沒有很濃重的商業氣息,很純粹很吸引人對不對?”

    “呵”,唐驍頓了頓,他舔了舔嘴脣,眉頭一挑,漫不經心的順着林安擺明了有些喫味的的話說了下去:“林安,你是一個專業設計師,既然你對他又這麼高的評價,那說明他的專業水品確實很不錯。”

    “我不是搞建築的,這一點我無法評論。”

    他輕飄飄的語氣,說完這兩句含義身後地話,林安聽完之後,心開始一點一點的沉沒。

    “我懂了,沒事就是覺得這個江時寒挺有一套的”,林安視線盯着自己的手瞧,他心裏苦澀的想,自己的這雙手設計過無數名品佳作的,知識爲了更快的功成名就,登上更大的舞臺,他的的作品已死,親手死在自己的手裏。

    他想了想自己獲獎無數,倍加受人誇讚的作品幾乎都是按照別人的想法來的。

    林安嘲弄的扯了扯了嘴角,人啊終究不可以把控制權和自由交到他人的手裏,就比如以色事人這件事,現在林安算是品嚐經歷了這顆外表看着鮮紅瑩潤,內裏卻是無比酸澀的苦果。沒有人會想到,連林安自己也沒有想到有一天他竟然還會感覺到患得患失。

    “剛纔只是開一個玩笑,你別忘心裏去。”,林安收好眼裏面的失落,對着唐驍淡淡的笑了笑,眼裏恢復了他昔日固有的驕傲,他說:“我下去透透風。”

    唐驍頷首,沒做挽留。

    “碰”

    一聲不大不小的悶響,林安立在車外,猝不及防和江時寒來了一個正面相遇。

    他剛剛胡亂收拾好的情緒,在這一刻突然全面崩塌。

    江時寒看到林安從車裏出來,開始有點驚訝,不過見到林安他還是很開心,就在他打算要如何上去和林安打一個招呼時,他感覺到了不對勁。

    因爲,林安身上那股強烈的敵意一下子就讓江時寒敏銳的捕捉到了。江時寒有點發蒙,林安這是和唐驍剛剛發生什麼不愉快了嘛?

    “林師兄,好巧。”

    江時寒臉上帶着禮貌的微笑,說道:“我來找唐總談一些事情,沒想道在這裏還能遇見你!”

    林安冷冷地看着江時寒,眼神裏面皆是不客氣甚至是狠毒的討厭。

    “哎呦,我也沒想到會這麼巧”,林安說着就開始往江時寒的跟前走,他語氣涼颼颼的問道:“江工這身打扮還真是耀眼,又點坐設計師的味道了。”

    “我記得我們前不久見面的時候,你是還一個小小的行政助理,怎麼短短一個月就搖身一變成了國府一號的總設計師了?”

    林安眼裏是不懷好意的打量,這讓江時寒不禁笑不出來了,他皺着眉頭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想說什麼?”

    “我好像並沒有做任何傷害你利益或者冒犯你的事情吧?”

    他的話音一落,只見林安不由的謔笑出聲。

    “還挺會裝,你這副乾淨又清純的做派的確是招他們這一類人的喜歡。”

    “你真有一套啊,爬牀爬的快,這上位也上的快。”

    林安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把自己那張精於算計和僞善的臉皮徹底的撕碎了,因爲從江時寒出現那一刻起,他的理智在一瞬間就化爲烏有了。

    “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江時寒生氣地瞪着林安,他說:“林設計師你知道自己這是在血口噴人嗎?造謠是要負責任的。”

    江時寒眼底一片冰涼,他對林安的崇敬在這一刻消失的無聲無息,太多的是非曲直和黑白因果是不能僅僅只看錶象就定義的,江時寒知道自己又一次的看走眼了。

    “還在這裏裝清高”,林安抱着手,他直接變成了一個怨婦:“唐驍就在後面的車裏,你敢說你沒上過他地牀,沒有跟他不清不楚,沒有借他勢力搞到國府一號這個項目。”

    江時寒琥珀色的眸子微微地掙得更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對自己夾槍帶棒的林安。

    “沒有,我和唐驍從來沒有發生過任何的不正當關係。”

    江時寒心下了然之後,微微地直了直身子,他直直地盯着咄咄逼人的林安,擲地有聲的回答他自己沒做過他嘴裏這種骯髒有齷齪地事情。

    “不過,林設計師你是那什麼身份問我這話呢?”,江時寒諷刺的笑了笑,他說:“我很清楚我沒有做過這些事情,那你自己是否清楚你有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呢?”

    “江時寒,你找死嗎?”

    林安尖銳的叫罵聲在耳邊炸開,他聽到江時寒冷冰冰的直白的逼問,情緒開始失控了。

    他爬了唐驍的牀,他爬過很多人地牀,只不過這裏面爬的最貴的牀,就是唐驍的。

    他以爲自己找到了一顆既可以乘涼避暑又可以的遮風避雨的大樹,只是到頭來都是他的自作多情和一廂情願罷了。

    唐驍身邊來來往往多少鶯鶯燕燕,他不是不知道,但他從來沒有危險的感覺,直到這個和自己當年有着一樣靈氣的男生出現,他慌了。

    那天離開酒店時,林安特地給房間的服務生交代過,讓他幫着自己留意裏面兩個人的動向。

    後來,服務生說唐驍只是和江時寒聊了一會兒,給了他一張名片罷了,但是林安心裏的疑慮已經打消了一大半了。

    只是,不久之後唐驍把江時寒帶回自己的莊園,一時間就讓林安心裏的警鈴大作。

    那個莊園唐驍從來沒有帶自己回去過。

    他以爲自己會等到的,這個想法是多麼的可笑和荒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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