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戰場上,除了熱血和國仇,根本容不得她這個將軍想太多。
什麼兒女情長,傷春悲秋在這些面前,都舉無輕重。
她會發號指令,也會兵法,可唯獨不會感情。
姜琉眼裏閃過一抹迷茫,要安慰嗎?可要怎麼安慰眼前的人,才能讓他不難過……
薄時謹看的心疼,他上前握住姜琉的手,衝葉簡說:“你姐姐基礎太薄弱了,你找的這些題太難了。”
葉簡自動理解爲不是不想學,而是因爲有心無力。
他亮着眼睛看向姜琉,“是這樣嗎?”
姜琉硬着頭皮點了點頭。
“那我給你找簡單的!”
姜琉雖然不願意承認自己笨,但算數是簡單,只是這個數學……她只好說:“要不你還是從最基礎的開始吧。”
葉簡一臉疑惑,最基礎?
哪個基礎?
薄時謹出來打圓場,“有空我教她,葉簡你負責找題就行了。”
葉簡想到姜琉還要拍戲,他點點頭,“也可以。”
等從醫院出來,已經快十二點了。
周若不想打擾兩人好不容易的單獨相處,她給姜琉說了下午三點的飛機,打車先走了。
薄時謹牽着姜琉上車。
“你不去公司嗎?”
薄時謹搖了搖頭,“公司那麼員工,沒有我又不是不運轉了。走吧,我們回家喫飯,喫完你睡一會兒,到點了我送你去機場。”
姜琉有些意外,薄時謹最近對她是不是太好了?
等回到別墅,劉阿姨看到兩人進來,連忙說:“先生,夫人,飯已經做好了。”
姜琉對上劉阿姨眼裏的害怕,她都快忘了,原主跟別墅的傭人,關係似乎不太好。
“是不是還有一個阿姨?”
聽到姜琉這麼問,薄時謹愣了一下,“你是問打掃的張阿姨?”
姜琉點了點頭。
薄時謹平時不管家裏請的阿姨,聞言看向劉阿姨,問:“張阿姨呢?”
劉阿姨身體有點抖,咬住嘴脣,指了一個方向。
姜琉挑了挑眉,她大概猜到了情況,無非是這個張阿姨偷奸耍滑,主人不在,就在家中充霸王。
至於劉阿姨怕她……或許是曾今原主做過什麼,嚇到了人。
“先喫飯吧。”姜琉沒想跟一個討生活的人計較,不過惹到她就說不一定了。
薄時謹沒再多問,但把這件事放到了心上。
姜琉不會無緣無故提起張阿姨,很可能是他不在時,對方做了什麼。
等上了桌,薄時謹率先給姜琉盛了一碗湯。
“說起來,當初別墅的傭人還是你選的。”薄時謹經歷過家庭變故,所以對這些並不是太在意,如果不是姜琉提出來,他可能會選擇請鐘點工。
一來,他不喜歡陌生人,二來,他工作太忙,直接睡在辦公室裏的休息室是常有的事。
姜琉捏緊勺柄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湯,又握着勺子放回了碗裏,她面不改色道:“我不記得了。”
他停下盛湯的動作,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樣,解釋:“姜琉,你可以試着相信我,無論你從哪裏來,想要做什麼,我都心甘情願支持你。”
“這裏就是你的家!”
姜琉手中的勺子落在碗裏,“嗒”地一聲,響徹了耳際。
薄時謹看到飛濺到她手上的湯汁,皺了皺眉問:“燙到沒有?”
說完又連忙抽了紙巾,幫人擦掉。
姜琉慌亂的躲開,“我自己來。”
薄時謹心裏很不是滋味,但如果今天他不把話說清楚,只要他提起之前的事,姜琉肯定會誤會他是在試探。
他不願意,他在意她,喜歡她,這些無關她是誰。
“姜琉。”薄時謹喊了一聲,等人擡起頭,他認真道,“在我面前,你做最真實的自己就好,你想遮掩的東西,我會幫你。”
姜琉瞪大了眼睛,心裏那句‘你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姜琉了’差點脫口而出。
她喉嚨發澀,嘴脣翕開又合上,最終嚥下了這句話。
不,不能說!絕不可以暴露自己的弱點!
沉默瀰漫了飯廳,彷彿能聽見湯汁上的油珠炸裂的聲音。
薄時謹知道這事急不來,一個長久處於精神緊繃的人,不會這麼輕易放下防備,更不會這麼快敞開心扉接納另一個人。
他把面前的糖醋排骨,挪到姜琉面前,“之前看你喜歡喫這個,嚐嚐劉阿姨的手藝。”
姜琉凝滯的眼神,終於有了波動,她沒有掩藏眼裏的疑惑,“你怎麼會知道?”
他們在一起喫飯,只點過一次這道菜。
也就是姜嵐和沈向枕在的那次。
她自認爲掩藏的很好,薄時謹不可能知道,可現在這人……
薄時謹笑了笑,他碰了碰姜琉的額頭,“因爲你的眼睛會發亮。”
姜琉沒由來的想起了慕若看她喫東西時的眼神,所以早就暴露了?
“在朋友面前,不需要掩藏。”似乎知道她所想,薄時謹又說。他夾了一塊排骨放姜琉碗裏,又自己吃了一塊。
姜琉盯着碗裏排骨半響,才問:“所以你當我們是朋友了?”
薄時謹筷子一頓,他放下筷子,眼裏的佔有慾毫不掩飾,“不是。”
姜琉愣住,心裏快速劃過的情緒還沒來得及抓住,又聽他說:“這輩子都不可能,我們是夫妻,也只能是夫妻。”
姜琉被他眼底洶涌的情緒嚇到了,是勢在必得、佔有和她看不懂的情緒……
所以……是爲了得到她的身體嗎?
姜琉腦子裏忽然閃過薄時謹的赤身露腹的畫面,她耳尖一紅,好像也不是不行……
薄時謹久久沒等到回覆,再對上那雙毫無防備的眼睛時,他就明白,姜琉根本沒明白他的意思。
他在心裏嘆了一口氣,忽然想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麼,才能在感情上這麼愚鈍。
不過也是好事,證明她沒喜歡過任何人。
想到這裏,薄時謹又覺得慶幸。
他不由溫柔了神色,“先喫飯吧。”
姜琉埋頭說了一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