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時謹呼吸一窒,腦子被喜悅佔據,半天沒說出一句話來。
姜琉以爲他還在意昨天的事,又解釋:“你工作繁忙,跟着我來廖家村,肯定又會積壓許多工作。”
“當然,不止這一點。”姜琉停頓了一下,坦率道,“我擔心你繼續糾結。”
至於糾結什麼,兩人瞭然於心。
無非是想知道,姜時凝跟姜琉是什麼關係罷了。
“如果我說我想來呢?想陪着你呢?”
姜琉笑容更加明亮,“只要你不糾結,來了又何妨?”
幾十萬大軍她都不怕,又豈會怕身份帶來的質疑?
何況,她跟薄時謹之前,不安的那個人不應該是她。
如果有一天,她還能回赤朝……對於薄時謹,她能割捨嗎?
答案是能。
她是姜琉,一個能爲大義放棄自己,當然能夠在重新回去後,爲了千萬百姓,捨棄薄時謹。
只是這個捨棄,需要時間來治癒。
薄時謹覺得這是姜琉說過最好聽的情話,即便她根本不知道什麼是情愛。
但他認定了,那就是情話。
不過他也不可能真的放下工作,立馬去廖家村。
“好,以後你的事情,我聽你親口說。”
姜琉看了一眼時間,已經四點了。
“你還不休息嗎?”
薄時謹放揉了語氣,帶着微不可查的寵溺,“確定你安全我就睡了。”
“好。”
姜琉睡了三個小時,起身的時候,見祁月還沒有醒,她獨自去找了村長。
到的時候,沒想到遇見了熟人。
“姜老師!”司弦看到人很高興。
老教授也看到了她,沒管其他人的訝異,他朝着姜琉走過來,欣喜道:“姜老師也來了,不如跟我們一起吧。”
本來想悄悄行動的姜琉,看了一眼老教授身前的牌子,點了點頭。
“好。”
苟若雉在人羣裏,看到這一幕,氣得咬緊了後槽牙。
村長在前面帶路,一行人往古墓的方向走。
古墓的地方,不是別處,正好是之前廖家不願意拿出來的土地。
一半在山木林裏面,一般在規劃的路中間。
等幾人進了警戒線內,才發現這墓不是一般的遼闊。
被挖開的地方,有一扇石門,但因爲挖掘機的緣故,已經被破壞掉了。
入眼是四通八達的甬道,幾乎通向整個山木林。
老教授讓人準備好了工具,準備一點點往裏面探。
但這樣太花費時間了,有人建議:“不如我們分組進去吧,看建造,應該不會有危險。”
一直沒說話的姜琉恍惚的站在原地,她攥緊了拳頭。
這裏不是古墓,是將軍府的地道。
當年,幾個皇子爭奪太子之位,是她父親挖通地道,入了皇城,救了被挾持的當今聖上。
這也是爲什麼,皇帝收了她的兵權,卻不想方設法讓她“死得其所”,還讓她入東宮的原因。
一命還一命罷了。
老教授和其他人各執一詞,最後誰也沒說服誰。
司弦皺了皺眉,他離姜琉最近,將她眼裏的傷感看的一清二楚。
雖然不明白爲什麼,但他下意識護道:“教授都決定不了的事,姜老師怎麼能說服……”大家。
“沒有危險,可以分頭行動。”只要她走最兇狠的那條路,破壞掉機關就行了。
“你說沒有危險,就沒有危險?”苟若雉嘲諷道,“我們可都是國家重要的人員,因爲你一句話,出了事,你當擔的起嗎?”
老教授瞪了苟若雉一眼,“瞎說什麼呢?”
司弦心直口快,“這本來就是我們的工作,出了事跟姜老師有什麼關係?”
苟若雉咬了咬脣,還想說什麼,卻被老教授再次警告。
其他人面面相覷,也有幾個觀點跟苟若雉一致的。
“姜老師是怎麼知道這裏面沒危險的?是之前廖阿婆叮囑過什麼嗎?”
“還是說不方便說?”
這幾人一言我一語,直接把姜琉推到了隱瞞不相告的邊緣。
司弦現在後悔了,他不該喊姜琉,不然就不會把人牽扯進來了。
考古界有醉心考古研究事實的人,自然也有爲了名聲鍍金的人。
前者如他和老教授,後者如苟若雉和另外幾人。
其他人暫且不論。
“我去打頭陣,你們不放心,可以讓人把整片山木林都圍住。”
“這怎麼行!”老教授制止道,“姜老師將地圖捐贈給博物館,就已經證明了人品,你們這些人怎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教授,一份地圖而已,誰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東西呢。”
“是啊,寫書的那個作者,不也撿到手札,過了幾年纔拿出來嗎?”
“教授,你別被人騙了,哪有這麼無私的人,放着幾十億的財產不要,全捐了!”
“你們!”老教授氣得心梗,要不是司弦及時扶住人順氣,只怕直接暈了過去。
姜琉拍了拍司弦的肩膀,目光落在老教授身上,“我不會有事。”
老教授不放心,“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你是我請來的,不必聽他們的話。”
姜琉卻搖了搖頭,“廖阿婆沒跟我提過這事,不然我也不會現在才知道,但我相信緣分。”
姜琉沒說什麼緣分,卻解釋了之前的質疑。
老教授鬆了一口氣,見她心意已決,想起無意間看到姜琉武力值超羣的消息,他點了點頭,囑咐道:“你帶上這個,有消息通知我們。”
是考古專用的通訊儀。
姜琉接過了,轉身的時候,目光凌厲的掃過苟若雉。
把人嚇得往後瑟縮了一下,姜琉滿意的朝地道走。
等姜琉背影消失,老教授轉頭衝苟若雉說:“今天之後,你也不必再你跟着我了,我會親自跟苟家解釋。”
苟若雉立馬急了,“老師……”
“我不是你老師,也不配做你老師!”
苟若雉咬了咬嘴脣,反正古墓已經發現了,她也參與了,不承認又如何。
哼,她早就看不慣這老不死心向着姜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