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簡毅快速到了樓梯口,一擡眼,便瞧見姜琉站在原地,居高臨下的看着地上的姜嵐。
他急匆匆到了兩人身旁,“這是怎麼了?”
姜嵐臉色蒼白,她踉蹌的站起身,“叔叔,沒什麼,姜琉她也是不小心,你別怪她。”
姜簡毅想起曾經的姜琉,他下意識擋着姜嵐,好言好語勸道:“琉琉,這麼晚了,早點去休息吧,這裏交給爸爸好不好?”
姜簡毅話音落下,姜嵐埋下了頭,憎恨涌上心頭,她眼裏盡是妒意!
明明她纔是受害者,可每次姜簡毅都站在姜琉那邊!
憑什麼!
她不甘心!
殊不知她的小動作,姜琉全都收在眼裏。
“爸,我都沒有碰到她,她就摔倒了,看來是體虛,你要是真關心人,不如請家庭醫生幫她看看?”
姜琉並沒有生氣,甚至話語一絲波瀾也沒有,好似只是爲了陳述事實。
姜嵐身體一僵,被碎片劃破了皮的手,因爲攥的太用力,傷口擠出了殷紅的雪珠。
姜簡毅見姜琉一副沉着冷靜的模樣,轉頭看了一眼姜嵐。
“姜嵐啊,是不是因爲趕回來給我過生日,所以晝夜拍戲了?”
他記得之前跟在姜嵐身邊的小助理,提過一嘴。
他每年生日,無論姜嵐忙不忙,都會想辦法趕回來。
其實他想告訴姜嵐,不必如此。
畢竟養姜嵐的那點開銷,相比他的慈善事業來說,微不足道。
他也不需要被人記住這些恩情。
他作爲企業的老闆,享受了國家的待遇,就應該做些有意義的事情。
所以一直以來,他只當姜嵐是不想欠人情,想要報答,才這麼做。
“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不用特意爲了我生日趕回來。”
姜簡毅本以爲自己的勸解,姜嵐能明白,卻不想她搖了搖頭,愈加堅定道:“叔叔,你養育我,這是我應該做的。”
如果換作以前的姜琉,肯定以爲這是在影射自己,從而對姜嵐更加深惡痛絕。
可惜現在的人是姜琉,是那個冷情的巾幗將軍。
她不爲所動道:“爸,還是找個醫生給姜小姐看看吧。”
姜簡毅點了點頭,正巧看到薄時謹出現,他招了招手,“時謹啊,你和琉琉照顧一下姜嵐,我去書房拿手機打電話。”
薄時謹皺了皺眉,他洗完澡出來,見屋裏沒人,房門又緊閉,而姜琉久久沒回來,擔心便出來看看。
沒想到碰到這一幕。
他走到姜琉身邊,看了一眼面色蒼白的姜嵐,“這是怎麼了?”
姜琉沒說話,只是盯着姜嵐。
“姜嵐生病了,我準備找手機給家庭醫生打電話呢。”姜簡毅信任的看向薄時謹,“你照看一會兒。”
薄時謹點了點頭,“伯父,你去吧。”
等姜簡毅走了,姜琉意味深長道:“姜小姐,沒摔到哪裏吧?”
姜嵐僵硬一笑,“沒有,剛纔是我不小心,差點就讓叔叔誤會你了。”
“你沒事就好。”姜琉朝她走近一步,發現她如同刺蝟一般,豎起刺,低聲道,“以前也是這樣吧?”
“不明白就算了,我相信天道好輪迴。”
四目相對,姜琉眼裏只有淡薄,而姜嵐裏,除了不安,還有兩分心虛。
“我先回房間了。”姜嵐轉身欲走,卻不想被姜琉捏住了手腕,她回眸瞪向姜琉,“大小姐,還請鬆手。”
姜琉鬆開了手,“姜嵐,聰明人就不會再使用之前的把戲。”
姜嵐咬了咬脣,看向神情自若的姜琉。
薄時謹注意到姜嵐眼神裏的恨意,隻身擋在姜琉身前,“姜小姐,如果生病了,還是先看醫生要緊。”
姜嵐卻突然笑了,她朝薄時謹走了一步,“我記得當初你叫我名字。”
現在卻陌生到稱呼姜小姐,姜琉到底有什麼本事,讓你刮目相看!
薄時謹眉心擰的更緊,也不介意把話說的更明白,“當初我護着你,並非是我要多管閒事,而是伯父的叮囑。”
姜嵐目光灼灼看着薄時謹,那眼神猶如再看負心漢。
姜琉拉過薄時謹,把人拽到身後,“姜嵐,你該慶幸今天是我爸的生日。”
“是嗎?”姜嵐脫下面具一秒,又掛了上去,“我也很慶幸,不然換了明天,我都沒有空。”
說完她虛弱的一倒,姜簡毅打完電話,正好回來,看到這一幕瞪大眼睛。
“趕緊——”
不等姜簡毅話說完,姜琉一把拎住了姜嵐的胳膊。
如同拎小雞仔一般,把人拎直了。
姜琉並沒有收斂力道,裝虛弱的姜嵐,哪怕痛呼出了聲,也只能微弱,不能激昂。
而且即便姜琉捏痛了她,她也不敢戳穿。
因爲她試着出聲,姜琉的力道就會增加幾分。
“爸,姜小姐畢竟跟你沒有血緣關係,還是讓阿姨來照顧吧。”
姜簡毅想到之前的傳言,他點了點頭,“這樣也好,我讓管家去叫李嫂。”
姜琉把字畫遞給薄時謹,又說:“你們兩個大男人不方便,我送姜小姐回屋。”
姜簡毅有些猶豫,薄時謹附和媳婦道:“伯父,我們先走吧,萬一需要換衣服,我們在不方便。”
“也行。”姜簡毅走了兩步,又叮囑姜琉,“別辜負爸爸的信任。”
姜琉露出一個淡笑,“嗯。”
“虛弱無力”的姜嵐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兩人離開。
姜琉把人拽回客房,關上房門,一把將人甩牀上,“姜小姐,我們之間的賬,你如果想算清楚,我不介意今晚跟你促膝長談。”
姜嵐面色更白了,她一手撐着牀,另一隻手按住方纔姜琉捏的地方。
“你說什麼,我聽不懂。”
姜琉見她死鴨子嘴硬,索性把之前的事,掰開來一件一件說。
“我給薄時謹安裝監控,其實是你在背後引導吧?”
“你清楚我的性格,說什麼話最能激怒我,自然也清楚,只需要透露一點,我便會往極端的方向走。”
姜嵐別開了眼睛,視線落空,“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哪裏有這個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