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她拿起話筒，眼裏映着燈光，真誠道：“對於舞蹈我是外行，但我能從你的舞蹈中，感受到炙熱，就像你追尋的那道光，照在身上，溫暖人心。”
話音停頓，楊柔和賈生紛紛鬆了一口氣。
如果姜琉簡單說兩句，你很棒，你很厲害，會讓人覺得節目很水。
但姜琉從精神層面來說，代表她哪怕不懂，也在用心感受。
這是對舞臺的尊重，也是對舞者的尊重。
臺上的孫棟，衝姜琉一鞠躬，並說：“謝謝姜老師。”
姜琉笑了笑，目光掃過臉色陰沉的蔣生生，她繼續問：“剛纔有個動作，是你的腰懸空扭動，是失誤了嗎？”
此話一落，在場的人紛紛震驚了臉。
他們沒看到啊？
楊柔和賈生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裏看到了不確定。
蔣生生直接出言懟道：“姜老師，我們作爲專業評委都沒看出來，你怎麼判斷的？”
姜琉沒有說話，而是看向臺上的孫棟。
後者捏着話筒的手緊了緊。
姜琉看出他的緊張，鼓勵道：“那個動作，主要在於空中停留的時長，以及落地的時間掌控，如果不是今天衣服不方便，我倒是可以試一試。”
“你說試就試？”蔣生生沒好氣道，“而且你不是也說了你衣服不方便？既然不能讓大家見證，你憑什麼瞎點評？”
蔣生生覺得姜琉在質疑她的水準，她作爲最後點評的專業導師，都沒看出問題來，卻讓一個外行人看了出來，不是在打她的臉嗎？
身在等待席的舞者，紛紛交頭接耳，開始討論了起來。
就連導師團身後的專業評分團，也開始指責了起來。
“剛纔你看見失誤了嗎？姜琉不會在瞎說吧？爲了節目效應？”
“我只看到空中停頓，其他沒看到。”
“整個舞蹈很流暢，表達的主題也很強烈，我是沒看出哪裏有失誤。”
“我還以爲姜琉心胸開闊，沒想到……嘖，節目組也不知道請專業人士。”
……
楊柔想打圓場，奈何她剛拿起話筒，就被蔣生生打斷，“姜老師，你這話不能讓人信服啊。”
姜琉沒搭理她，而是把目光放在了孫棟身上，“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單純詢問……”
“是失誤了。”孫棟打斷了姜琉未盡的話，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懸空那裏我設計了一個小動作，但停留的時間不夠，臨時去掉了。”
場上一片譁然。
上過舞臺的舞者，都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不可能！”蔣生生激動道。
姜琉面不改色看了她一眼，目光又落在孫棟身上，“你臨時處理的很好，如果不是我拍打戲，有過類似經歷，我也看不出來。”
孫棟高傲的眼神換成了熾烈，他激動的問：“姜老師，這個動作，有什麼辦法可以完成嗎？”
姜琉想了想說：“一是藉助威壓，二是讓身體懸空更久。”
“這裏有兩個選項，提升高度，讓落地時間變長，其次是加快動作。”
孫棟一副“學到了”的模樣，“謝謝姜老師。”
蔣生生指甲劃在了話筒上，發出刺耳的聲音，她陰陽怪氣道：“姜老師能不借助威壓做到嗎？”
“原來專業武術的姜老師也做不到啊……”蔣生生故意拖長了尾音，“既然這樣，那就不算失誤。”
姜琉沒跟她計較，“嗯，是我用錯詞了。”
她不能拿舞者的前途當兒戲。
楊柔打圓場道：“不管是什麼，咱們的舞者孫棟都很棒，這纔開場呢，不如請專業評分團先投票？”
工作人員臨時充當主持人，組織專業評分團投票。
同時，賈生舉起“a”的牌子，“孫棟，你在我這裏過關。”
無關打誰的臉，這是賈生作爲導師的肯定。
孫棟很激動，連忙說謝謝，又鞠了一躬。
“我也是a。”姜琉和楊柔同時舉牌。
想唱反調打b的蔣生生，猶豫幾秒後，也舉了a。
四個a作爲參考，接下來只剩下專業評分團。
一分鐘後，統計出來。
一共一百人，一人一分，孫棟有96分。
也就是說，孫棟的舞蹈成功了。
接下來的錄製很順利，等到古典舞組，常樂和聞許的票數一模一樣。
唯一不同是，蔣生生給了常樂b。
這次晉級賽，只剩下十人。
等錄製完，已經凌晨了。
導演看着收拾東西，準備的幾人，主動上前道：“第一次將在明天開播，幾位老師，記得轉發微薄啊。”
姜琉等人點了點頭。
蔣生生故意落後三人，等舞者都走了，她看向坐在原地的常樂。
沖人使了一個眼色，她擡腳去了更衣室。
夜晚很黑，除了幾盞小燈，照亮着四周，遠處漆黑一片。
聽到身後傳來腳步聲，蔣生生轉過身，好整以暇看着來人。
“想通了？”
常樂袖中的手攥緊，“你想做什麼？”
“一個大賽而已，我能做什麼？”蔣生生欺身靠近她，揚起眉毛，“還是你覺得我應該做點什麼？”
常樂不說話。
“你想打敗聞許，我看不慣姜琉，正好他倆又是粉絲和偶像的關係，我認爲我們目標一致，你覺得呢？”
常樂擡眸，對上那雙暗藏光芒的眼睛，她咬了咬脣。
她當然知道……
可是這麼做了，她還是她嗎？
蔣生生看出她的動搖，心中嘲諷一笑，都主動找她了，自恃清高還有什麼用？
“常樂，我不想高要求你的。”
言外之意是，你不答應，那以後的每一場，你都可能是b。
從未輸過任何比賽的常樂，手指攥緊成拳頭，她不能輸！
“接下來，你想讓我怎麼做？”
蔣生生抿脣笑了。
“等着吧。”她拍了拍常樂的肩膀，轉過身走了。
姜琉的保姆車駛出了停車場，葉姿從副駕駛轉過頭，小聲道：“琉琉啊，那個蔣老師是不是有病，常樂跳的那麼好，她竟然只給b。”
姜琉聞言揉了揉眉心，“誰知道呢。”
葉姿察覺她不想說話，閉上了嘴。
人心難測，管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