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寨小姑爺 >第二百一十九章 人在江湖
    不到兩個時辰,五隊人馬全部收隊回往官驛,一路上被抓的商戶哭嚎不止。

    關內的百姓對他們指指點點,等馬遠他們將這些人的罪行向百姓公佈後,招呼這些人的就不只是白眼,而是濃痰與污水。

    馬遠靈活的躲避着這些污物,然後繼續邊走邊公佈這些商戶的罪行。

    他也不想這麼幹,畢竟污水什麼的總會濺到他身上。

    不過這是肖華飛嚴正交待的事項,馬遠只能硬着頭皮走一路,喊一路。

    不止馬遠這麼幹,其他幾路人馬按照肖華飛的要求全在這麼幹。

    這下五家商戶的名聲在東陽關裏,算是徹底臭掉了。

    此地的百姓,每家與東蠻均有血仇,二三十年間的彼此攻伐,仇恨的記憶早已深入雙方骨髓。

    而這些商戶向着東蠻走私糧草與軍械,這已經突破了百姓能夠承受的底線。

    若不是有影龍衛兵士看護着這些商戶,百姓已經把他們打死在當街,即使這樣,等這些人被押進官驛時,他們早就鼻青臉腫。

    因爲有些扔磚頭的百姓,影龍衛的兵士根本就不會去幫着攔。

    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總說百姓不明事理,其實沒人比百姓更明白什麼叫民族大義。

    抹黑百姓,污其無知,一向是無恥奸佞的慣用手法。

    肖華飛的選擇與那些人正好相反,他在東陽關沒有靠山,就需要找一個靠山,這世上還有哪座山比百姓更大呢!

    只不過有人手握權力,無視民願罷了。

    梁先生進入王副將府裏,不過王家人並沒有將他引入大廳,而是把他直接帶到演武場。

    王副將今天沒有出去巡城,而是帶着家族子弟在演武場上打磨筋骨。

    王副將臉上還是那種對誰都愛搭不理的神情,對於梁先生的來訪,他根本不放在心上。

    一個將主的幕僚,又不是將主,整天裝得高深莫測,也不知裝給誰看。

    梁先生見王副將不理他,只好主動上前,“在下見過王副將,將主有事讓在下與副將商量。”

    王副將看着場中的子弟,連頭都沒轉,“說。”

    梁先生此時極爲尷尬,若是在往常可能他早就轉身離去,但此時容不得他要面子。

    “那肖華飛在城中大肆抓捕商戶,王副將難道就沒什麼想法?”

    “沒...”

    梁先生張口結舌,這傢伙不按套路啊。

    “將主的意思是,城中的治安一向由副將管轄,將主希望王副將可以去維護城中秩序,以免東蠻那邊有機可乘。”

    “此乃軍令?”,王副將勉強對梁先生說了四個字。

    梁先生猶豫半晌,“這是將主的提議,將主不希望關內出現亂子,在下認爲王副將也不希望王家在關內的利益受損吧。”

    王副將面色冰冷,他手指場中正在比武的王家子弟,自豪說道:“我王氏男兒守關五十載,族中代代有男兒血染城頭,城中無數百姓受我王家活命之恩。縱是我輩流盡血淚,未讓東蠻踏上城頭半步!全因王家並未忘記祖宗遺訓,守關既守家。”

    梁先生連忙道:“副將所言甚是,那肖華飛現在正在擾亂城中的秩序,副將還是....”

    王副將衝梁先生一擺手,“你走吧,本將脾氣不太好,再聽你說話,我怕吳將主面子有損。”

    梁先生被人趕出王家大門,看着那些五大三粗的壯漢,梁先生只能在心裏咒罵,卻不敢衝着王家大門叫囂。

    沒能說動王副將出手,梁先生只能先回將軍府,再和吳榮商量下一步該如何應對。

    此時官驛內十分熱鬧,肖華飛這次突然出手,足足抓了二三百人回到官驛。

    至於還有一些漏網之魚在關外行商,那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只要這些人敢再次入關,他們不會有任何機會再逃掉。

    擺在這些人面前只有二個選擇,從此成爲化外之民,當東蠻人的走狗,再一個就是回到大晉受審。

    肖華飛估計這些人得知消息後不會再回來了,自願選擇當異族走狗的人,就交給影龍衛過來的暗殺高手處置就行了。

    這將是一場持續許多年的追殺,肖華飛給影龍衛下達的命令是絕不許這些人善終。

    東陽關此地的影龍衛在京城的支持下已經快速重建,肖華飛將當地主事人全部換成馬遠推薦的新人,而這些新人基本是親近肖華飛的那些青壯派。

    肖華飛將裕泰號與保豐號的掌櫃帶到暗室當中,這二位身份有些特殊,他們將要說出的話,肖華飛不希望別人聽到。

    肖華飛此時身邊只有吳苟道與杜金,李雷與王老虎把住門戶不許任何人靠近。

    兩位掌櫃此時雖然身上很髒,可眼中那種不屑之色卻更濃。

    他二人怕外面的那些百姓,因爲百姓敢把他倆打死在街上,可卻不會怕肖華飛這種當官的人。

    其中的原因不言自明,他們的靠山太硬。

    肖華飛沒進來前,二人還寒暄了一番,直到肖華飛進門,這二人才各自找了把椅子坐下。

    肖華飛進門看到二人坐在椅子上,並不向他行禮問好,心中不由感嘆,看來京裏的二位王爺看人的眼光不行啊。

    “二位坐的可還舒服?”,肖華飛站在二人面前,笑着調侃他倆。

    裕泰號的掌櫃衝着肖華飛微微一拱手,就大咧咧坐在椅子上問道:“敢問大人貴姓。”

    “在你們二位面前,不敢稱貴,我姓肖。”,肖華飛揹着手,平靜回道。

    保豐號掌櫃懶得裝,氣乎乎說道:“你就是這裏的主事人?官居幾品,所任何職?可知你犯了大罪嗎?”

    肖華飛對這二人的態度不以爲意,但沒再回答對方的問題,看來在這偏遠的邊關,這二人已經習慣了目中無人了。

    吳苟道爲肖華飛拿來一把椅子,肖華飛撩袍坐下,可惜這兩位均沒有認出肖華飛身上的官衣。

    肖華飛身上這件官衣,已經十多年沒在京城中出現過,以至於這二人雖然猜測肖華飛身份不一般,卻還是沒太往心裏去。

    雖然以他倆的身份還不足以見過京中的王爺,但他倆畢竟是爲王府辦事的掌櫃,那種自豪感是尋常商人所沒有的。

    二人知道城關中來了京中的什麼官員,可完全沒有放在心上,按他倆的想法,對方沒來主動拜會他倆便已是失禮了。

    慣性的自大與盲目,已迷住了兩人的心智。

    肖華飛就靜靜坐在二人面前,不發一言。

    保豐號的掌櫃最先沉不住氣,皺眉說道:“這位大人咱們是一家人,恐怕剛纔有些誤會,還請放了我們的夥計。你不知道啊,小號裏生意繁忙片刻耽誤不得,很多貨京裏催得急,最好不讓小的難做。”

    肖華飛看向裕泰號掌櫃,他剛想說話,卻被對方打斷。

    “我裕泰號與保豐號一樣,非常忙,這位大人還是打聽一下我們兩家的背景,年輕人衝動不要緊,但不要惹到不能惹的人。”

    保豐號掌櫃很及時的跟上一句,“閔掌櫃說得對,當官有時很危險,稍不留神就會牽連家人的。如果大人肯高擡貴手,今天的事我做主,咱們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今天如果在二人面前的是其他人,也許真會如他們說的一樣,會把此事輕輕放下,甚至還會給二人賠罪道歉。

    這不是笑話,而是現實。

    可他二人今天面對的是肖華飛。

    肖華飛此時站起身,對吳苟道問道:“這兩家的賬房和賬冊扣下沒有?”

    吳苟道點頭回道:“屬下看過那些東西,足夠他倆死上幾個來回了。”

    肖華飛見吳苟道明白他的意思,再懶得和這兩隻白手套說什麼,起身向門外走去。

    裕泰號掌櫃見肖華飛要走,馬上起身攔在肖華飛面前,“你這年輕人好不懂事,老夫叫你一聲官,你真拿自己當官老爺了?若是我家王爺....”

    啪!

    一聲響亮的耳光扇的這掌櫃發矇。

    肖華飛嫌棄的用手絹擦掉手上蹭到的油脂,鄙夷的罵道:“你這是豬油蒙了心,你們的主子尊貴不等於你們尊貴!”

    閔掌櫃不敢相信剛纔發生的事,他居然被肖華飛打了臉,在東陽關這麼多年,即使吳榮見到他,也要給個笑臉的。

    肖華飛的腕力今非昔比,閔掌櫃的臉瞬間腫了起來,他捂着臉恨聲說道:“你不知道你在幹什麼,齊王不會放過你!”

    肖華飛沒理閔掌櫃,他看向保豐號的掌櫃問道:“你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

    這兩家商號平時雖有競爭,但在這個時候還是會同氣連枝的,這掌櫃點頭道:“我保豐號不是沒有根底的小生意,這位大人今日如此折辱我倆小人物沒什麼,但我們在京中的靠山,你真的想得罪嗎?”

    “蠢貨。”

    肖華飛輕聲說出兩個字,轉身離開房間。

    不多時吳苟道與杜金從暗室中走出來,吳苟道笑着回覆道:“這二人自知罪孽深重,已經自盡。”

    肖華飛望向天空,心情卻很沉重,他不生這兩個掌櫃的氣,跟死人沒什麼好計較的。

    讓他感到爲難的是京城中的兩座王府,馮克明晦暗難明的態度,以及重熙皇帝的抉擇。

    人在江湖中,半點不自由。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