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山寨小姑爺 >第三百五十六章 出征
    初十,宜上樑、祈福、征伐。

    昨夜金朋義宴客的誠意可謂十足,不但主動結了不菲的酒賬,還私下裏告訴肖華飛,會在他帶走的騎兵裏,額外調入五百匹西北良馬。

    相比於酒賬,這五百匹良馬的人情纔是金朋義送給肖華飛最好的禮物。

    這些戰馬與肖華飛原本要帶去劍北關的那些不同,這五百匹馬纔是真正騎兵用的戰馬,而其它那些,只能算是給步兵騎着當腳力的馬匹。

    肖華飛明白金朋義這麼做是擔着干係的,心中自然十分感激,以至於肖華飛都沒讓九娘在自己那壺酒裏玩套路,把酒換上清水。

    等肖華飛多少有些搖晃地從逸閒閣出來,要同金朋義話別時,不想金朋義摟住肖華飛,語重心長的說道:“呃,兄,兄弟,那五百匹良馬,老哥撥給你,可不是讓你衝鋒陷陣用的,你懂吧......”

    肖華飛聞言一呆,不確定的問道:“小弟有些不明白,大哥是何意?”

    金朋義看眼左右,輕聲一嘆,“還能幹什麼,要是劍北關那邊北周人一定要拿下,單憑你們這些人還有左帥是擋不住的。

    要是那個......那個守關無望,你就帶着親隨騎着這五百匹馬跑吧。

    不管是逃回京城,還是跑回姚安老家都好,但儘可能不要再回京城。

    至於京城這邊你放心,你家裏的東西老哥會幫你看着,不管到時你躲到哪,老哥保證你家裏的東西,會找人給你運過去。

    放心,老哥不會動你家的一枚銅板,你我兄弟一場,老哥這點事還能做到的。”

    肖華飛聽着金朋義的話瞬間酒醒了大半,蹙眉問道:“大哥也不看好兄弟這次去支援劍北關?以至於開始替小弟想後路了?”

    金朋義把肖華飛往沒人處又拖行了幾步,鄭重說道:“北周人與大晉二三十年前打過無數次戰爭,均是輸多勝少,而劍北關也從未被攻破過。

    但這十多年來,邊關年久失修,北周人磨刀磨了快二十年,老哥估計這會不像是佯攻,也可能他們會趁着新君登基未穩,攻勢由虛轉實,就選在一個不利於大戰的季節,一舉突破劍北關。

    那樣的話,二十多年來的攻守之勢異形,大晉危矣啊。

    如果劍北關一失,則西北半壁江山將淪爲胡馬的牧場,到時咱們再想攻回去可不容易了。

    當然如果北周人想一舉滅了大晉,他們也還沒那種好胃口。”

    肖華飛讓金朋義說的心情也是沉重,隨口問道:“如果真到了這般光景,以大哥家學的見識,朝廷會如何應對。”

    金朋義舉頭望天,但見雲層黑厚,不見半點星光,“到時大晉除了向天下兵馬發出勤王詔書外,還會組織軍力依託州府城防,進行層層抵抗。

    只不過那時此消彼長,人家跑到咱們的家裏還打仗,打碎的可都是咱們的瓶瓶罐罐嘍。

    咱們大晉看似龐大無匹,實則內裏虛弱,能否逃過這一劫還未可知啊。”

    金朋義的話有些悲觀,但未必不是實情,如今大晉的況狀,只要不傻就全都心中有數。

    肖華飛其實也認可金朋義的說法,卻不想在出徵前如此悲觀,於是出言勸道:“小弟謹記大哥的良言忠告,但身爲大晉兒女,小弟從沒想過不戰而逃。

    況且我與北周的騎兵多少算是交過手,知道目前他們的戰法,總有些漏洞可找。

    只要讓小弟抓住戰機,勢必給北周人來個狠狠的教訓。”

    金朋義急地一拍肖華飛肩膀,聲音多少高了幾分,急切說道:“就怕你年輕氣盛,一時衝動中了對方的奸計。

    你想那乃朵不花是什麼人,那可是狡猾到家的老狐狸,連北周皇帝都時時防着他一手,何況兄弟你啊。

    北周人這次傾巢而出,可不是小打小鬧那麼簡單,不咬下來咱們一塊肉,怕是不會算完的。”

    肖華飛不是很想聽這種長敵人威風的話語,打仗謹慎小心是應該的,但畏敵如虎,不是沒打就先輸了氣勢?

    不過肖華飛能看出來金朋義的確是一番好意,當下也不再多說,只是口中敷衍一二,算是好不容易把金朋義勸上了馬車。

    吳苟道湊到肖華飛身邊,有些鄙夷地說道:“這位承遠侯是心裏怕了吧,生怕大人把他也拉去劍北關?”

    肖華飛微微搖頭,不肯把金朋義所言挑明,這不是不信任吳苟道,而是金朋義那些話多少有些悲觀了,不利於軍心的穩固。

    明日大軍即將出徵,不管滿朝文武怎麼想,又是如何看,肖華飛還是決意帶領一萬兵馬馳援劍北關。

    劍北關那邊已經接連發了三封告急軍報,北周人的攻勢一日強於一日,劍北關的邊軍死傷較大,左帥那邊快要頂不住了。

    軍報中還上報,已經有部分北周小股遊騎從山谷險路潛入了大晉境內,正在西北之地四處打探軍情,並時常攻擊着邊軍的糧道。

    肖華飛上馬車前想起一事,對吳苟道詢問道:“我夫人就快到京城了吧。”

    吳苟道小聲回道:“隨行護衛的兄弟們發來消息說,夫人應該後天便會進京。”

    肖華飛想了片刻,平靜的吩咐道:“連夜發出消息,叫他們不要來京城了,馬上折返回姚安。”

    吳苟道爲難道:“大人這個恐怕不行吧,朝廷已知道夫人進京的消息,而且大人領軍出征,本就有把家眷留在京城的規矩。

    就算大人不讓夫人來,到時朝廷也會派人把您的一家老小接進京城的。”

    肖華飛冷哼了一聲,“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再說本官的家眷在姚安與在京城有什麼區別?

    你別管,馬上發去消息,讓他們護着夫人折返回鄉。

    順便把,把那個誰和誰,也那什麼,你懂吧。”

    吳苟道前半句是聽懂了,可肖華飛的後半句就有些不明白了,什麼誰和誰啊。

    肖華飛見吳苟道不回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提醒道:“就是紅袖與茗月啊!不要讓她倆再呆在京郊了,一併送回姚安老家去,不容有失!”

    吳苟道一拍腦門,“唉——!屬下咋把這二位姑奶奶忘了,大人請放心,屬下馬上加派人手,送二位夫人回京。”

    肖華飛有些心虛的罵道:“別胡說,什麼二位夫人,小心夫人聽到揍你,你等本官先把夫人搞定,你再改口,不是我說你,你未必打得過我家夫人。”

    吳苟道撇嘴道:“屬下早說了吧,像大人這樣優秀的男人就不該娶什麼老婆啊,不夠麻煩的。像屬下這樣多好,一人喫飽全家不餓,想和誰睡,就和誰睡,從來不用和誰請示。”

    肖華飛氣得在馬車裏找起能打人的東西,吳苟道趕緊一縮腦袋,飛快地放下車簾,嘴裏高喊道:“大人回府嘍。”

    馬車緩緩而動,只剩下肖華飛的無能咆哮聲,迴盪在逸閒閣樓外。

    ...

    肖華飛已在戰將臺上站了快有一個時辰,辛焯的車架纔出現在視野之內。

    肖華飛一撩猩紅的披風,快步跑到辛焯的車架前跪倒,恭迎承遠大帝來爲他送行。

    辛焯在孫喜的攙扶下出了馬車,先是讓等候已久的羣臣平身,然後纔來到了肖華飛面前,親手將肖華飛撫了起來。

    肖華飛悄悄擡眼打量下辛焯的容貌,見辛焯氣色還算不錯,心裏多少有些安心。

    大軍即將出徵,後方必須安穩。

    肖華飛只願辛焯平平安安的,不要在後方添亂就好。

    君臣二人,在張道洪的安排下,按照古禮在點將臺上進行着大軍出征的儀式。

    高臺的下方,衛晉安目不斜視,擡頭望着高臺上的幾人,卻對身邊的趙宏錦小聲說道:“聽說小肖將軍有過幾次打小仗的經歷,不過資歷還算是淺了,趙老弟這次隨行,可要幫他多分分憂啊。”

    趙宏錦沒有轉頭,嘴裏回道:“尚書大人怕是託付錯了人啊,陛下這位肖大人的能耐大了去了,未必把我這個侍郎放在眼中啊。”

    衛晉安微微轉頭,瞟了眼趙宏錦,口中意味難明的說道:“這也不是趙老弟第一次監軍了吧,咱們大晉以文御武的傳統怎麼就要敗在你手中了嗎?

    要是這次劍北關之役,咱們文官一點作爲都沒有,你說陛下以後怎麼看待滿朝文武啊,朝廷再要動兵,是聽我們兵部的,還是聽那些粗鄙武將的?”

    高臺上,辛焯正將代表着統帥京軍的虎符賜予肖華飛。

    肖華飛此時已半跪在辛焯面前,片刻後已將虎符接到手中。

    謝過君恩後,肖華飛單手持着虎符,高舉過頭,把虎符展示給臺下的萬名軍士。

    “陛下萬歲,將軍威武......陛下萬歲,將軍威武!”,萬名軍士的齊聲高喊,直衝雲霄,如海嘯般的聲浪,頓時席捲全場。

    敬天,敬地,敬列代先帝的長香燃燒過半後,肖華飛正式拜別承統皇帝,當先騎上御賜的高頭大馬,向着身後排列整齊的萬名軍士一揮手,“晉軍威武!”

    大軍再次歡呼起來,“將軍威武!......晉軍必勝!”

    此時,肖華飛在朝中文武百官面前的風光一時無二,無人可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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