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晗在客廳和另一間兒童房來回走着,什麼都沒有發現。
“奇了怪了,難道是我想多了?”
和他距離稍遠,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藉助路燈看到他的動作。
他一直搓着後脖子,似是在回味被人摸了脖子的質感,這空隙還不忘朝周圍去看,最終還是把手放下,得出結論。
就是他想多了。
我鬆了一口氣,又走進廁所和兒童房。
江晗沒有跟過來,依然站在客廳裏,等我出來時,他正對着重點牆壁摸索着。
別告訴人臉又出現了。
“在幹什麼?”我對着牆舉起攝像機,走到他身後。
他也不轉身,一直用手感受着牆壁的每一寸地方:“你沒感覺臭味越來越大嗎?”
我吸了吸鼻子,的確如此。
而且客廳牆壁所在的地方,臭味尤其明顯。
“我還是覺得有人把屍體藏在牆裏。”我看他的動作,好像在用指甲摳着牆面。
我忙一把拉住他:“你別把牆紙扣壞了,我還得賠房主裝修錢。”
“真要有屍體,別說牆紙,整面牆都得砸了。”
“萬一是承重牆,那可砸不得。”
江晗哈哈一笑,這才放棄摳牆,轉過身時卻沒有笑容,反而陰惻惻地看着我:“你傻啊,承重牆怎麼把屍體藏進去,真藏屍體肯定不藏承重牆,那裏面有鋼筋,一般人誰能砸開。”
也是。
我也不懂建築學,只知道承重牆不能砸而已。
不過他這表情是怎麼回事。
既然他不摳牆,我也沒再去管他。
還有廚房最後一間屋子,趕緊檢查完,我也好趕緊開燈。
拿着攝像機朝廚房走去,地方不大一目瞭然,我隨便翻了兩個碗廚想草草應付差事,誰知裏面摞着的碗不知怎的,竟朝外翻倒出來。
得虧我手疾眼快,腿一跪手一接沒讓碗掉在地上。
無奈之下放下攝像機,我把碗摞好放進櫃櫥裏,突然的冰涼觸感讓我瞬間縮回手。
在我把手伸進碗廚裏的時候,竟然有人摸了我的手!
嘩啦,是碗摔碎的聲音。
我顧不上許多連忙撿起攝像機朝碗廚裏伸去,與此同時,廚房裏的燈啪地一聲打開了。
突然的光亮刺激着眼睛,等我再恢復視力看向碗廚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發生。
“沒傷到吧?”開燈的是江晗,他走進來也跟着朝碗廚看去,又看看一地的碎片,“發現什麼了?”
拿着攝像機的手有些微微顫抖,剛剛那一下,心臟差點從嗓子眼裏蹦出來,到現在還在咚咚跳着:“有東西摸了我的手。”
“摸手?”他又去看我的手背,瞬間笑起來,“大姐,你自己看看,是水滴在你手上了。”
水?
我翻過手背,赫然發現手背處真的有水滴過的水跡。
仔細回想一剎那的觸感,我立馬否定他的說法:“不對,我又沒開水龍頭,碗廚離水池有一段距離,怎麼會有水滴在我手背上,真的是有人摸了我的手。”
不過我的話,江晗根本不信。
他走到其他屋子把燈全部打開,衝我揮揮手:“自己嚇唬自己,肯定是你流了大鼻涕,或者水池裏的水滲進去,你看,這不沒事麼。”
什麼大鼻涕,什麼水池滲進去的水,怎麼感覺他越來越不靠譜,和小福星有的一拼。
妥妥的馳名雙標。
我又往碗廚裏看了看,還是什麼都沒有,我寧願從裏面竄出一隻大耗子,摸手一嚇也能解釋得通了。
既然沒事,我站起來用掃帚把碎碗收起來扔進垃圾桶,順便又開了幾扇窗戶通風。
屋裏的味道簡直薰死個人。
江晗又在屋裏轉了一圈:“一會還有什麼活動?”
“一點兩點三點都要巡查屋子,你放心睡覺,我儘量不打擾你。”
江晗點點頭,打了個哈欠:“行吧,那我先睡會,要是沒什麼事,你去那兒童房也補個覺,那牀太小,我睡不下。”
他去了主臥,還關上了門,雖然和江晗只認識了幾個小時,可我已經習慣他不見外了。
我把攝像機重新放在三腳架上,又走回到沙發坐下,手裏捏着手持,摸搜着玉珠平復心緒。
被摸手的冰涼觸感讓我久久不能釋懷,我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百思不得其解。
真的只是錯覺嗎?
我想起在付星給我打來電話時,白霽曾給我發過一條微信,信息的內容我還沒有看完。
拿起手機再次點開微信,一陣風忽地吹來,我擡頭之際,客廳的牀邊似乎有什麼影子閃過。
窗戶還開着,是風吹動了窗簾。
我起身關上窗戶,在轉身的時候,這次我清清楚楚地看見了,又是一道黑影迅速竄進兒童房裏。
芳馨公寓302凶宅真不是開玩笑,別告訴我這裏真的邪門。
沒選擇走進兒童房查看,我幾步走過去,咣地一下閉眼把房間的門關上。
我發誓這是我未來兩個月接的最後一單生意,如若再不停止,瘋男人就是我的下場。
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我站在客廳中央來回看着房間的每個角落,有一種衝動,我想去叫江晗,和他一起逃出302。
怎麼辦呢。
心裏矛盾,泗村的尾款因爲宋玉的失蹤沒有收到,如果這次再被嚇跑,僱主的錢我還要退回去。
錢和命比起來……
我拿起手機,想要上網查查有沒有什麼辟邪的方法。
然而白霽幾個小時前發給我的信息,我也終於看到了。
白霽:芳馨公寓有些蹊蹺,如果發生奇怪的事,不要猶豫立刻離開,我看了網上的視頻,你說很假的現象都是真的。
咚!
比任何時候都清晰明顯的敲牆聲,聲音之大,嚇得我手一抖,手機直接掉在地上。
慌亂之中我伸手去夠手機,這次着着實實,眼見爲證,從沙發底下伸出一隻慘白的手,緩緩地朝我的手伸過來。
尖叫已經控制不住從我的喉嚨裏迸發出來,我抓起手機屁滾尿流地摔在地上,動靜之大,差點掀翻茶几。
眼睛死死盯着白手伸出的地方,恐懼之下甚至連呼吸都忘了,錯開茶几的角度探了探頭,那裏已經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