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凶宅試睡師 >第三十一章 裴家譜
    跌跌撞撞地走出搶救室,腦子裏一片空白。

    耳邊是家人痛哭的聲音。

    我被白霽攙扶着坐在走廊的座椅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哭吧,別憋着。”

    白霽的話就像是開關,下一秒我放聲痛哭起來。

    一年前,我經歷了與爸爸的死別,一年後,我再次嚐到失去家人的滋味。

    奶奶的遺體暫時放在醫院的太平間,我和家人先回到家,簡單地佈置了靈堂,桌子中間立着奶奶的黑白照片,照片前面擺着香爐,裏面插了三炷香。

    我的情緒冷靜了一些,坐在角落聽着長輩們商量如何處理奶奶的後事。

    “按老裴家的規矩,我們得把老太太葬在州山祖墳。”說話的是我二叔,雖然我在我們這輩裏最小,可我爸爸在長輩中行大。

    去年爸爸去世時,家裏人也是把爸爸的遺體運送到州山,當時我在醫院,沒辦法參與爸爸的後事,也就沒能前往州山。

    三姑點點頭:“明天一早再給殯儀館的人打電話也來得及。”

    說起殯儀館,我想起一個人來。

    “我在殯儀館有認識的朋友,我來聯繫吧。”我拿起手機撥了付星的電話,說明情況後,付星如遭雷劈,鼻涕一把眼淚一把,說她和江晗馬上到。

    “今天太晚了,你們有心,明天在來吧。”我有氣無力地說着,“讓江晗幫我聯繫一下殯儀館的車,我奶奶要送去州山的祖墳下葬。”

    “行,這沒的說。”付星抽泣了兩下,我聽見她那邊一陣乒乒乓乓,應該是在穿衣服穿鞋,“好端端地奶奶說走就走了,多健康的一個人,平時去你家,奶奶拿我當親孫女,沒見最後一面,你說我……”

    付星說着說着又哭起來:“我現在過去,能幫點忙就幫點,不然我心裏不好受。”

    電話掛了,我也沒有多餘心思再管她,腦中一直想着她說的一句話。

    奶奶是多健康的一個人,說走就走了。

    是啊,沒病沒災的,奶奶對身體保養得很好,每年都會定期去醫院做身體檢查,除了有一些高血壓之外,沒有任何基礎疾病。

    還有我父親,好好的一個人正值壯年,也是突然離世。

    我的目光又暗淡了一分,流年不利,難不成是我家糟了什麼忌諱,風水克人。

    想到這,我找到白霽,詢問家裏的風水問題。

    白霽說客廳的風水是不太好,但也只會擋財,還有一些其他小問題,根本不會造成重創般的災難。

    “你想想前段時間有沒有發生奇怪的事,什麼事都行,只要是你覺得奇怪的。”白霽摸着下巴,像是等待我的回答,又像是在思考。

    奇怪的事……

    除了我一直做噩夢之外,和奶奶有關的奇怪的事,是我臨去容城前,奶奶的精神有些不好,還有……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當時覺得是自己眼花或者出現幻覺。

    “對了,我去容城前打車去機場的時候,我坐在出租車裏,無意間看見奶奶的身後站着一個人,一閃而過,再看的時候已經不見了。”

    白霽皺起眉,立刻問我:“是什麼樣的人?”

    “不知道,沒看清,個子應該不高,奶奶的個子矮,那個人只比奶奶高了一點點,還低着頭。”

    越說我心裏越涼,當時的確沒看清,現在想應該是個女人了。

    說起女人來,經常出現在我夢裏,坐在我牀邊,一直裴沐生,裴沐生的叫。

    裴沐,生。

    裴……

    我蹭地一下站起來,撥開家人的阻擋,直接跑進奶奶的房間。

    衣櫃第二個抽屜,第二個抽屜……

    有了!

    擺在我面前的是一本封皮和紙張已經泛黃的大本子,封皮是由牛皮製成,保存完好,一點破損都沒有。

    封皮上是用電熱筆印上去的三個字:裴家譜。

    “是你們家的家譜。”白霽站在我旁邊,依然眉頭緊鎖。

    我點點頭,迫不及待翻開第一頁。

    原來家譜是後來裝訂過的,翻來之後第一頁,上書:州山裴式族譜。

    有敘記,凡例,族規,家規。

    再到家族中成員,排在第一位的,是幾百年前的老祖宗了。

    家譜中有很多繁體字,我看起來有些費勁,對排在前面的幾位老祖宗,我是跳着看的。

    這一跳,就直接跳到了晚清民國時期,裴家二世,排在第一個的是清末大帥裴德庸。

    等等,我記得小時候爺爺和我講過,他祖上三輩全是貧農,過的是喫糠咽菜的苦日子,祖上怎麼會有這麼多大官。

    再翻下一頁,在看到名字的時候,我整個人愣住了。

    裴慕聲?

    裴慕聲!

    我不敢相信地看向白霽,他也同樣看向我,一時間,我們都不知道嘴長在臉上是幹什麼用的。

    “白霽……”我張了好半天嘴,這才能開口說話。

    顯然他比我鎮定多了:“下一頁。”

    我嚥了咽口水,手都有些顫抖,又翻了一頁。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炸了。

    裴蓁蓁,是我奶奶的名字。

    蓁蓁,珍珍。

    裴慕聲,裴沐,生。

    原來的我以爲,都只是我以爲,而已。

    “這件事有些複雜了。”

    白霽,算是知道我最近所有事的唯一一個人。

    他參與了泗村四號詭事,參與了芳馨公寓302號的案情,知道我所有的噩夢,還在剛剛,我告訴他奶奶在去世的幾天前,曾有個人影站在身後。

    “你再往後翻翻。”他琢磨了片刻,似乎想到什麼,“或許還有意想不到的結果。”

    還有什麼比裴慕聲是我老太爺的消息更勁爆。

    我聽了他的話,又往後翻去,我奶奶的後一頁,是我爸爸裴永言。

    “再翻。”白霽說得很肯定,我想他一定是猜到了最終答案。

    我的承受能力,已經不允許我冷靜下來了。

    雙手顫抖得更加厲害,我深呼吸兩口,手指輕觸紙張。

    家譜上我父親的後一頁,儼然是我的名字。

    裴沐。

    沒錯,我竟然進了家譜。

    一般情況,家譜中記載的人,都是都是父族一輩,我雖然會寫進家譜,只是會記錄在我父親的那一頁,等我出嫁後,便不會再在家譜上有其他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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