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凶宅試睡師 >第三十六章 得道高僧
    上山的路共有千級臺階,我開始還會問白霽一些寺廟的禁忌,到後來累得只剩下喘粗氣低頭走路了。

    在經歷一個多小時漫長的爬臺階之後,我們終於走到山頂,冬天天黑得早,夕陽西下,唯有寺廟門前亮着一盞燈。

    讓我沒想到的是,在這山頂上能看到堪稱絕美的日落景色。

    “先進去,我一會還要下山。”白霽在上來時已經說了,他在寺廟吃了晚飯就回去,“一會見到師父,我做什麼你就做什麼。”

    “好。”

    寺廟建在山頂,由石塊和木板建成,地方不大,一個院子裏,有供奉佛像的正堂,幾間禪房和廚房廁所。

    院子中間有一棵大樹,看不出是什麼樹,樹枝上已經被紅絲帶系滿。

    的確如白霽所說,寺廟簡陋得也只能剛好住人而已。

    聽見聲音,有一名穿着棉衣的僧人出來,大概四十來歲,看見白霽後,竟恭恭敬敬地朝他鞠了一躬。

    “師叔祖。”

    這稱呼把我嚇了一跳。

    四十多歲的人喊白霽叫師叔祖,這輩分對嗎?

    白霽微微點頭,似乎習以爲常:“師父呢?”

    “師祖爺剛喫過飯,正在禪房打坐,師叔祖這時候過來,應該沒喫飯吧,我去給兩位下兩碗麪。”

    “有勞。”白霽說完,看向我,“見過修遠大師。”

    若不是白霽提醒,我甚至忘了禮數,一直想着他輩分的問題。

    於是我把手從口袋裏掏出來,朝修遠大師伸去:“大師您好,我叫裴沐,要在這叨擾幾日,辛苦您費心了。”

    修遠大師並沒有和我握手,只是舉着一隻手在胸前,後退一步朝我微微鞠躬:“裴師父,修佛之人多有不便,不能和裴師父握手,請見諒。”

    我覺得有些丟人,倒不是大師沒和我握手,而是覺得自己有些唐突。

    一個出家人,又如何跟女人握手。

    場面一度有些尷尬。

    好在白霽解了圍,他把手裏的東西交給修遠大師,朝其中一個房子看了看:“就讓裴沐住在我那禪房吧,我帶她去拜見師父,修遠大師先忙吧。”

    “是,師叔祖。”

    真的,師叔祖叫起來真挺怪的。

    就好像一個六十歲的老大爺,管一個小娃娃叫爺爺一般。

    白霽帶着我,幾步走到一座禪房門前,我看見他正了正自己的衣襟,拍拍身上的塵土,這才輕叩門三聲,喊了一句師父。

    大約過了幾秒鐘,從房中傳來一位老者的聲音。

    沒見人,只用聲音辨別,老者的年齡應該在八十歲以上了。

    寡淡,低沉,聲音卻鏗鏘有力。

    不愧是寺廟裏的高僧。

    “進來。”

    白霽聞聲扭頭看了我一眼,閉着嘴吞了吞口水,雙手推門,連腳步都變得異常輕緩。

    一名身穿佛衣的瘦小老頭盤腿坐在石牀上,他閉着眼睛,看他一臉褶皺卻背脊挺直,還真說不好到底有多少歲。

    就在我愣神之際,白霽已經跪下,行了大禮。

    我想起他曾說過的話,也慌忙跪下,學他一般作了個大揖。

    “快起來吧。”大師睜開眼睛,目光落在我身上,“就是她嗎?”

    “是,師父。”白霽站起來,我也跟着站起來,“徒弟這次帶她來,是想求師父指點她一二。”

    大師果然是大師,在如此陰冷的屋子裏,什麼取暖設備都沒有,只穿了一件單薄的棉佛衣。

    見他又緩緩地把眼睛閉上,我甚至以爲這次學藝要以失敗告終。

    “爲師心裏有數。”

    我和白霽都鬆了一口氣。

    看得出來,白霽對他的師父是相當的尊敬。

    “師父,還有一件事。”白霽看了我一眼,猶豫再三還是開口,“裴沐奶奶下葬時天象有異,恐有大患,懇請師父唸經超度,以慰亡靈。”

    這一次,大師並沒有立刻答應:“先讓她去禪房休息,爲師和你說兩句話。”

    不等白霽知會,我很識趣地立刻點頭,朝大師鞠了一躬退出禪房。

    說實話,作爲一個現代人,我在面對大師時,有種說不出的壓抑感。

    說不適有些過分,但心理上,的確產生了巨大的壓力。

    所以一聽讓我出去,我二話沒說,逃命一般走出房門。

    從大師的禪房出來,正好看見修遠大師從另一個房間出來。

    向他問了路,他便帶我在院子裏走了一圈,告知我廁所和廚房的位置,又把我帶到白霽的房間。

    “這間是師叔祖的禪房,已經打掃過了,裴師父稍等,面很快煮好。”

    顯然因爲我是白霽的朋友,修遠大師對我也十分恭敬,顯然是沾了輩分的光。

    我向修遠欠身道謝,推門走進白霽的房間。

    就這麼說吧,這裏也只能說是一個房間而已。

    一張早已發舊的桌子,兩把椅子,一個衣櫃。

    牀依然是用水泥石壘成,看上去硬邦邦的,上面鋪了一個棉辱。

    白霽從小賣店買來的東西放在桌子上,我把洗漱用品拿出來放進櫃子裏,不看不知道,裏面還有幾桶泡麪和新買的內褲。

    想必內褲在小賣店存放了許久,盒子上落了一層灰,用手抖了抖,也一起放進去。

    至於棉被,應該是能買到最厚的,我看了看擺在牀上那薄薄的棉被,心說在這麼冷的屋子裏,穿羽絨服蓋被都能把我凍死。

    信號很差,網也很差,我拿着手機在牀上坐下,嘆息之間,又看了眼微博。

    刷新了幾遍才能看見有關我的評論,一水的罵聲,不忍直視。

    我的名聲,不能任由別人罵下去,正想着找出拍下的視頻,才反應過來手機換了新的。

    和我過去的手機互傳需要很長一段時間,門口傳來敲門聲,修遠大師端着兩碗麪進來,身後還跟着白霽。

    當清湯寡水的油菜面端上桌後,原本很餓的我,立刻沒了食慾。

    “你手機裏拍下榮興花園的視頻刪了嗎?”趁着罵我的人多,我要儘快搬回自己的形象。

    白霽坐下後掏出手機交給我,拿起筷子,禿嚕着碗裏的素面:“還沒來得及刪,你要視頻做什麼。”

    “扳回點形象,因爲榮興花園的事,我在網上已經臭名昭著了。”我說着話,用藍牙把他手機裏的視頻傳給我,想着修遠大師辛苦做的面,一口不喫也太不地道了,也就跟着吃了兩口,“你和師父這麼快就聊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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