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凶宅試睡師 >第七十八章 重點是你
    胡警官猶豫再三後,還是向我說明道長的死因。

    被活生生地燒死,而且被燒死得很奇怪。

    第一,沒有持續可供燃燒的東西。

    換句話說,除了身上的衣物,道長並沒有易燃的東西,如果衣物着火,及時脫下衣物或者就地打滾,火是可以撲滅的。

    第二,沒發現易燃液體和氣體燃燒的痕跡,排除人爲放火的可能。

    如果有人蓄意謀殺,且採用投放易燃液體再點火焚燒,周邊的物品會因爲液體的噴灑跟着燒起來。

    道長的屍體被發現在一間辦公室裏,周圍全是桌椅板凳,唯獨道長被燒死躺在地上,且只有道長遺體接觸的瓷磚地面呈黑色,可以確認是第一案發現場。

    兩個疑點被排除,唯一可以解釋的是有人先殺了道長,再把他放在辦公室裏進行焚燒,而且一邊燒一邊搶救周邊的物品不被燒到。

    我聽後搖搖頭。

    這也太扯了。

    「具體還要等法醫解剖後才能知道真正死因,初步檢驗只有這些,我已經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胡警官又打了個哈欠,他的睏倦全寫在臉上,「超自然事件,可能法醫甚至科學都沒辦法解釋,你們這些玄學大師,如果發現其中關竅,還望告知我們警方一聲。」

    玄學大師……

    聽起來竟是那麼的諷刺,我這黃毛丫頭,對什麼玄學道家佛家,不過是個門外漢而已。

    再沒有可問的東西,也不好再留胡警官,又讓兩位警官一人拿了一瓶礦泉水路上喝,目送他們離開。

    天一道長是被燒死的,死狀慘烈,臨死之前應該極其痛苦。

    當胡警官說出燒死時,我第一反應是白霽用汽油燒燬張大嫂的屍體,被張大嫂附身的女屍在變強大後,以同樣的方式報復天一道長。

    可女屍究竟要變得多強,才能讓道長敗得徹底。

    想不通,此事還需和白霽商量。

    半個小時後,媽媽和護工阿姨同時回來,趁他們都在,我讓他們幫我洗了頭,人來人往的,我頂着個大油頭也不合適。

    「你們都別在這耗着了。」我一直躺着,心情煩躁得很,本以爲可以好好休息,誰知躺着居然這麼累,「左和煦,麻煩你一趟,送我媽媽回家行嗎?」

    「這有什麼可不行的。」左和煦笑起來,「剛剛我已經和阿姨說好了,明天以後阿姨來醫院,我當司機。」

    我心裏多少是有些過意不去的,纔剛拒絕左和煦的心意,我明白他很想表現一番。

    天生不喜歡麻煩別人,又不想媽媽受苦,我有些不好意思:「那也太耽誤你時間了,你也得工作。」

    「我那工作不是很隨性,你也在醫院怎麼也得躺個十天半月,不能讓阿姨天天公交倒地鐵,來回三個小時吧。」

    我無力反駁,怪我自不量力傷得這麼重,給身邊的人帶來麻煩:「那真是太謝謝你了,讓媽媽多做些菜給你喫,就當是辛苦費了,保證讓你白白胖胖的。」

    「得嘞。」

    道長的死,對左和煦來說,不過是死了一個陌生人,或許會覺得可憐,不至於像我一樣傷心難過。

    說來道長也真是可憐,好像只有我很在意似的。

    本以爲白霽那邊會很順利拿到道長的遺物,誰知過去大半天,他一直沒有動靜。

    直至晚飯時分他才拎着行李箱來到醫院,說旅館那怕白霽是騙子,報警喊來了警察,由於和道長有關,胡警官又被叫了去,折騰了一下午,這纔拿到行李箱。

    我看着黑色行李箱外面竟然貼了很多粉色卡通兔子的貼紙,被童心未泯的道長逗笑了,轉而淚水又模糊了雙眼。

    生離死別對我來說異常困難,我總想着不讓身邊的人離開,可身邊的人卻一個個因我而死。

    「箱子已經被警方打開看過了,裏面全是書本,不足以讓警方調查才同意讓我拿過來。」白霽把行李箱打開,小心翼翼拿起幾本書交給我,「我也看了一下,對懂行的人來說,這些可是寶貝。」

    果然都是些道家心法口訣,有幾本就像我看不懂的佛經一樣,還有幾本是帶有畫圖的。

    「你有什麼想法?」白霽看我臉色愁苦,嘆了口氣坐在一邊,「看道長的意思,他應該是後繼無人,想讓你幫他把道家發揚光大。」

    我拿什麼發揚,我一次一次地發了毒誓,以後絕不會再碰這一行。

    合上書本,我閉了閉眼睛:「不知道,還沒想好。」

    如果白霽願意,我相信道長不會介意我把他的寶貝交給白霽,讓他去完成道長的心願。

    畢竟我唯一信任的人,也只有白霽了。

    心緒平復了一陣,我把胡警官和我說的事和白霽複述了一遍。

    當時並不是我嚇唬胡警官,我是真擔心女屍並沒有被消滅。

    聽了我的話,白霽摩挲着手指,從口袋裏掏出煙來,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

    醫院裏不允許抽菸,碰巧他思考的時候,又喜歡抽菸。

    想必是煙癮犯了。

    「你的擔心不無道理,但我想起一件事,或許道長的道行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高。」白霽的思維廣,或許會有不同的看法。

    只是質疑道長的道行,屬實沒必要吧,畢竟我在殯儀館曾用道長交給我的口訣和符籙,制服了張大成的殭屍。

    見我就要反駁,白霽忙制止我說出來:「你還記不記得在薊文兇樓,道長的表現如何?」

    薊文兇樓……

    啊,好像是我救了他們幾個人。

    除了事後道長表演了一次通天神卦之外,其餘時間,好像都是我一個人在表演。

    可道長只用微信口頭傳遞口訣和符籙,真能助我制服殭屍,這又如何解釋。

    「我承認薊文時,道長的確作用不大,可對付殭屍……」

    「能對付殭屍又怎樣,昨日半夜不是死在殭屍手上?」

    「他教我的心法口訣,還有符籙的畫法,你也看到了,我明明……」

    「那是你,重點是你!」白霽一步也不肯退讓,不過他的話讓我有些恍然大悟。

    道長的確教了我該如何運用,可真正運用的人是我。

    所以白霽的意思是,道長雖熟識道家一切本領,論起道法修爲,還不如我這個門外漢。

    就好像一個小孩,背了通篇的《項脊軒志》,雖爛熟於心,卻完全不明白其中道理。

    「佛道兩家看似毫無關係,學起來都有相同的一點。」白霽把書本又放進行李箱裏拉上拉鍊,推進病牀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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