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駱聽到屋內噼裏啪啦的聲音,他一直沒敢從被子裏鑽出來,他覺得秦墨肯定能對付驪山鬼母,鬼母的修爲在金丹巔峯,雖然對付起來是有點喫力,但不至於讓秦墨陷入危險之中。

    他聽到有物體不斷砸牆的聲音,原本以爲是鬼母被秦墨打趴了,所以等了一會兒,沒有聲響了,他才從被子裏鑽出來。

    結果一睜眼,眼前一個偌大的頭顱飄着,牀邊已經被黑色的頭髮全部包圍了,她的眼珠子都要掉出來,半張臉只剩下骨頭,上面還掛着某種腐朽的惡臭液體,簡直惡臭難聞。

    林駱心裏大驚,大喊一聲:“秦墨!”

    然而秦墨早已被打地爬都爬不起來了,他竟然不是鬼母的對手!

    林駱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秦墨難道真的不是君野麼?

    如果是君野的話,怎麼可能會那麼弱?

    還是故意裝弱?在這種等級的邪祟面前,裝弱有用麼?

    然而秦墨真的不是在裝弱,驪山鬼母是鬼修,他們修煉的法子過於陰狠,元嬰魔修都未必打得過金丹鬼修,更何況眼前這個修爲已經快突破金丹了。

    就算是元嬰的君野,也未必打得過。

    他們都輕敵了。

    眼看鬼母的頭髮順着牀頭已經纏上了林駱的腳踝,纏着他的腳,順着他的小腿往上延伸。

    她的聲音粗嘎難聽,不斷折磨着耳膜:“你聞起來很好喫,你的魂魄一定很純粹吧?今天就餵了姥姥吧。”

    林駱嚇得臉都慘白了,嘴脣哆嗦:“別,我臭的,不好喫。”

    他的聲音在顫抖,那顆頭顱眼看就要撲到他身上,突然之間,一道紫色的劍氣劃破了黑空,一劍斬斷了纏繞在牀上的頭髮,那些頭髮像是受到了可怕的攻擊,迅速逃離。

    林駱腿上的頭髮不見了,他聽到了鬼母的淒厲慘叫,以及黑暗裏無法忽視的撞擊聲,林駱感覺身上涼透,被嚇的,驪山鬼母朝着秦墨進攻去了,紫霜劍的劍氣輝映下,他纔看清楚秦墨的白衣已經被鮮血染透。

    拿着紫霜劍,那就是君野,紫霜劍是具有靈氣的法器,認主,一般人是驅不動的。

    他雖然不知道君野的修爲何時變得如此低淺,但再不做點什麼,他絕對會被鬼母打死!

    驪山鬼母的致命弱點在後腦勺,而且需要以火靈決加鎮鬼符才能擊退,一般的鎮鬼符都不行。

    林駱的腿肚子在顫抖,但他顧不了那麼多,壯着膽子下牀,朝着秦墨大聲道:“火靈決,鎮鬼符!”

    秦墨眼看都要被打死了,已經推出去了好幾張鎮鬼符了,毫無作用。

    他的聲音帶着怒氣:“沒用!”

    林駱大聲道:“火靈決!”

    秦墨咬着牙怒斥:“我金系靈根,捏不出火靈決!”

    林駱聞言,無奈了,他只得努力回想怎麼捏出火靈決,仔細回想火靈決的咒語。

    “火之焰,焰之心,靈氣化火……火形,火形旺之,以火爲心,是爲火靈,出!”

    只見他指尖發出了火苗,但僅僅只有一瞬。

    不行,要一邊唸咒一邊捏出形狀來,他不知道火靈決是什麼形狀啊!

    秦墨被鬼母的頭髮纏住了,連着紫霜劍都動彈不得,眼看秦墨就要被勒死了,林駱情急之下,兩手捏了蓮花指,翻轉一圈,又唸了一遍咒語,朝着鬼母的後腦勺打了過去!

    只見一瞬間,一道通天的火焰朝着鬼母燒了去,那頭長到變態的頭髮,瞬間就燒了起來。

    她身上的鎮鬼符也起了作用,空氣中開始有了燒焦的味道,纏繞着秦墨的頭髮也散開了,秦墨被扔在了地上,紫霜劍也掉在了黑暗裏。

    鬼母的悽慘叫聲在屋內蔓延開來,秦墨撐着身子怒斥道:“別讓她跑了!”

    結果一轉眼,窗戶被撞開,鬼母拖着還在燃燒的頭髮,迅速消失在了黑夜裏。

    林駱是不敢去追的,他剛纔都是碰運氣的。

    他只記得捏火靈決要用蓮花指,真的是碰運氣!

    算秦墨運氣好,林駱整個人都被嚇癱了,兩腿一抖,直接跌坐在了原地。

    秦墨透過黑暗看着他,眼看說話都不帶勁了,還是不可一世的樣子。

    “竟然是火系靈根,還會火靈決,你這丫頭……”

    林駱擦了擦臉上的冷汗,想問他爲什麼這麼弱了,但怕問出來就露餡,所以他沒問,也沒回答他。

    歇了會兒,他的腿還是軟的,站不起來,他在黑暗裏叫他的名字:“秦墨?”

    沒有人回答他,林駱剛想爬過去看看他怎麼樣了,就聞到了濃郁刺鼻的血腥味。

    他跪着爬過去,雙手卻摸到了地上一灘黏膩的水液。

    不出意外,是血。

    林駱趕緊找到火摺子,吹出火來把屋內的油燈點燃,這才發現秦墨全身的衣服都被血液染透,身上還有鬼母身上留下的惡臭液體。

    林駱的手抖了抖,試了試他的呼吸,發現還有呼吸。

    沒死。

    但很快,他就看到他的臉頰兩側出現了白色的蛇鱗。

    林駱心裏一揪,還是把他扶起來,先放到了牀上。

    他變得好弱啊,明明之前都很強的,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林駱不解,他看起來很疼,但失血過多讓他陷入了昏迷。

    即使很疼,他也醒不過來。

    林駱看着他臉上的蛇鱗往鼻樑上擴散,知道他被傷地很重。

    給他渡修爲是不可能的了,林駱自己也需要修爲來維持現在的情況。

    他沒有靈丹妙藥,也打不開秦墨的乾坤袋。

    他思忖許久,嘆息一聲。

    不救他,他會死。

    救了他,自己又得遭罪。

    林駱出了口長氣,他上輩子欠了君野很多錢吧,不然怎麼能和他脫離關係了,還能發生這麼離譜的事情。

    要救君野,還要維持自己的修爲不損,只有那種方法了,修君野,也修自己。

    大概思考了五分鐘左右,林駱去把燈都熄了。

    屋內很快就黑了下來,他不會捏洗滌術,所以沒辦法幫他清理身體了。

    他爬上牀,捏了天靈訣,讓君野徹底失去意識,再次動用了合歡宮的修煉心法。

    一切準備就緒,他只去了君野的絲綢褻褲。

    進行過不知道多少次的行爲,他倒是頗有經驗。

    只是這次沒有君野給他抹去痛覺,他痛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但始終沒放棄,君野傷地太重了,他渡不起修爲,只能這樣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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