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決定離開洗手間,讓她自己小解。

    《被嫌棄的寵物》10

    你們來到衛生間時,她還在哭。

    她摟着你,臉埋進你的肩窩,伴着一些細細的、潮軟的哽咽。

    她沒有抱你很緊,手指也只是輕輕搭在你的衣面。但她的腿絞在一起,足背繃直,趾尖扣着,應該難以忍受了。

    你把她放在馬桶上,她便軟綿地坐在了那裏,手指顫抖着抓緊衣襬,眼巴巴地看着你。

    好像,很貪戀剛剛的抱抱,但又很不敢碰你。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你之前的指令。

    “虞斐。”你覺得有些荒誕地,你需要對一個曾經的施暴慣犯,一個四肢健全的成年人,說這種話。

    “你可以方便了。”

    爲了防止她不懂,你重複了三遍。

    你轉身離開洗手間。

    你關上門站在門外,目光沒有焦距地停留在地板,按了按眉心。

    回過神是因爲聽到了放大的、痛苦的哭腔。

    嗯唔着,從鼻腔裏哼出的,不尖銳,很努力地壓着。

    還有摻雜在其中的、模糊的你的名字。

    你打開門。

    你看到已經哭得溼答答的她。

    她睜開眼,膽怯又渴求地看你。

    面色慘白,已經沒有力氣。

    你微怔了怔。

    你說不出心裏充盈、糅合、複雜的情緒代表着什麼,那可能是一種近乎於空白的沒有意義的東西。

    你靠近她。

    你俯視着她。

    “虞斐,我在看着你。”

    你強調:“你可以方便了。”

    她掉着眼淚。

    她小心地想要觸碰你的手。

    她低下頭,額頭輕輕抵着你的手背。

    “聞……聞……”

    你閉了閉眼睛。

    類於悲哀的情緒薄霧般漫上來。

    你說:“虞斐,尿吧。”

    她是一個心思很重,睚眥必報的人。

    在當年,你被她和她的小團伙毆打的第二天,你便將舉報信塞進了校長信箱。而你走過那個長廊拐角之後,便被她們推搡進了衛生間裏。

    你的眼鏡被打落在地。

    你劈頭蓋臉地捱了幾個巴掌。

    你坐在骯髒的地板。

    纖細白皙的小腿在初秋薄軟朦朧的光影中前後交錯着,走向你。

    她指尖夾了一封信。

    兩分鐘前,你親自塞進信箱的東西,重新出現在了你面前。

    她一字一句讀完了整封信。

    “班長,我不喜歡這些話。”

    她用一種很柔和、微微拖長、撒嬌似的尾調:“你收回,好不好?”

    然後將那封信,塞進你的嘴裏,讓你吞了下去。

    後來,你向授課老師、向班主任、教導主任求助,針對你的霸凌,終於停止了。

    但不久,你的同桌包裏開始出現血淋淋的動物組織,你的朋友書本上塗滿了“表子”“去s”的紅色油漆,以及更多的,被關在盥洗間、被鎖在體育器械室的孤立無援。

    你找到她,你喝問她。

    她在你的憤怒中,輕笑出聲。

    她快樂地比了個手勢:“萬歲!”

    她湊近你。

    她墊起腳。

    她自我地、親暱地擡手抱住你,柔軟的手臂在你頸後交疊。

    非常自然,好像她已經這樣做了無數次。

    “班長,我們扯平了,好嗎?”

    她在你耳邊。

    倒像是你做了錯事,她寬宏大量地原諒了你。

    “你只跟我玩吧。”她有些抱怨地。

    仿若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你成爲了她好喜歡的玩具,而她不願意再分給別的小朋友了。

    你不知道,原來一個人可以被摧殘到這種程度。

    你終於確認,她的所有屬於人的自尊心、羞恥心被盡數碾碎,她變成了一隻物理上的家寵。

    伴隨着淅瀝水聲,她在你面前小解。

    她溫順地看着你。

    沒有半分羞澀、難堪。

    好像很願意你這樣注視她。

    很喜歡你這樣陪着她。

    你半蹲在她面前。

    她試探着將手臂輕輕環在你的後頸。

    她把臉貼在你的肩窩,蹭了蹭。

    好乖、好依賴你的樣子。

    大概是認爲她的懲罰已經結束了。

    你又可以重新喜歡她,抱她了。

    所以,她在向你索要擁抱了。

    a、回抱她

    b、鬆開她

    c、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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