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接回去,我爲妻,她爲妾?”溫南星笑道。

    白良秋皺了皺眉頭:“你已經不潔,怎麼能做正室,況且趙娉歡是什麼樣的身份,你這樣的人是萬萬比不了的。但念及往日的情分,許你做個妾室,也不是不可能。”

    他聽從母親的將溫南星賣了,回去之後就後悔了,昨晚上派小廝來爬窗,小廝說前夫人和小傻子牀上享盡漁水之歡,他差點瘋了,早飯都沒喫就趕了過來。

    “我身份低賤,”溫南星強忍着心中殺人的恨意,一步一步的逼近白良秋:“你的意思是我身份低賤,可還一大早的來求我回去,你豈不是……更賤!”

    “白公子,我們魚龍巷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請帶着你的銀子離開,以後休要再來打擾我們了!”溫南星背過身去,下了逐客令。

    白良秋怔在原地,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眼前的溫南星到底是誰,怎麼會變得這樣的兇悍嚇人。

    他後退了幾步,有些結巴的說道:“你……你不肯跟我回去,自甘墮落……罷了!我也不強求,但是你們也做出賠償!”

    “賠償?”溫南星被白良秋的無恥給氣笑了。

    白良秋轉頭看向龍氏:“聽說你有一根祖傳的繡花針,把它交出來,我便再也不會來了。”

    果然,這纔是真正的目的,溫南星眸光流轉。

    “繡花針?”龍氏皺了皺眉頭,雖然不明白自己的繡花針到底有什麼特殊的,但還是拒絕:“繡花針我已經給了別人,你們要是想要,自己去附近鋪子買一根就是了,但別想我付錢。”

    白良秋咬咬牙:“繡花針給了誰?”

    “我,你要來搶嗎?”溫南星冷聲說道,有靈性的物件兒都認主,除非主人主動拿出來,否則別人搶不到,即便是搶到了用起來效果也大打折扣。

    所以看來白母那邊是用桃花計不成,便讓白良秋來用混的。

    溫南星亮了亮指尖尖的繡花針,白良秋眼睛一亮,使了個眼色給手下,手下上前一步一步逼迫着溫南星。

    “壞人!”韓星移尖叫一聲,龍氏趕緊拽住他,對溫南星說道:“咱們鬥不過他們,莫要受傷,不過一根繡花針,你給他們吧。”

    “絕無!可能!”溫南星凜然開口,兩指捻着繡花針,出手猛地對着兩個手下的眼睛刺去。

    只見繡花針的光芒一閃而過。

    “啊!”兩個壯漢捂眼痛苦的嚎叫,隨即躺在地上打滾抽搐不已。

    白良秋後退兩步,震驚的看着溫南星,彷彿不認識她。看到她指尖的繡花針,眼中又閃過一絲狂熱,沒想到這根繡花針這麼厲害,怪不得母親心心念念想要得到。

    “請吧。”龍氏見狀立即對着白良秋幾個冷聲逐客。回過身來,打量着嬌小俏麗的溫南星好半天。

    看着嬌弱,沒想到是個狠的,也好,在魚龍巷這種地方想要活下去,嬌弱可不成。

    溫南星看着手裏沾了血的繡花針,物件兒上沾了血,就容易生邪生煞,她要畫個淨化符,將上面的血煞之氣去除乾淨。

    “婆婆有沒有符紙和硃砂?”溫南星問道。

    “沒有,”龍氏淡聲道:“不過巷子口有家佛品店,你等着,我去買。”

    “可以買糖嗎?”一邊的韓星移一聽要買東西,立即開口,昨天睡前姐姐答應他買糖的。

    “喫多了糖,牙會長蟲。”龍氏一點也不慣着韓星移。

    “哦。”韓星移很乖,說不買就不再要了。

    溫南星摸了摸空癟癟的袖兜,心裏不是滋味,她昨晚上明明答應人家……

    龍氏買來了符紙和硃砂,就匆匆去了劉娘子家,走的時候照例囑咐一番溫南星,不過語氣明顯好多了。

    待龍氏走後,溫南星取出硃砂,在符紙上畫了一個淨化符。食指中指捻起,念道:“天地自然,穢炁分散!”

    淨化符在繡花針上燃起一團火焰,瞬間爾滅。溫南星再看手中的繡花針,散發着淡淡的紫金色,於是滿意的將其插到了烏黑的鬢髮中。

    做完這個,溫南星看了眼坐在一邊一臉好奇寶寶似的的韓星移,動手收拾了算命看相的攤兒。

    “走,我帶你去買糖。”溫南星覺得對待恩人,連塊糖都不能滿足,她枉爲人。

    “嗯!”韓星移開心,聽到糖狹長明亮的鳳眸彎彎的眯起,高高的個子,長手長腳的跟在溫南星身後。

    溫南星在敝塞的魚龍巷子裏慢悠悠的走着,遇上了幾個不懷好意打量她的混混,但看到她身後的小傻子,知道她是獨眼龍氏的兒媳婦,就暫時沒有做出過分的舉動來。

    溫南星摸了摸鬢髮,走的泰然自若。

    “小傻子,這就是你娘子啊,長的真嬌,”大早晨的方二姨打着哈欠出來送走自己的恩客,看着韓星移不禁又逗了他兩句:“昨天晚上,和你的小嬌娘,弄了嗎?”

    溫南星翻了個白眼,虧得小傻子在這樣的環境裏生長,還這樣的單純。

    “嗯……”韓星移臉蛋紅紅,點點頭認真應道。

    溫南星一個趔趄,差點絕倒。

    方二姨噗嗤一笑,給了韓星移一個大拇指。

    溫南星咬咬牙,轉過頭不去看方二姨那戲謔的眼神。目光看到那個身穿綢緞腳步略有些虛浮的飄客,眼神微微亮了亮。

    她走上前,攔住那人的路,指了指自己的招牌:“這位大哥且留步聽我一言。”

    那人哈欠連連,被攔住有些不耐煩:“有話快說。”

    “大哥最近可是總是渾身乏力,精神不濟,夜裏走路老感覺有東西伏在背後,沉甸甸的?”

    “你怎麼知道!”他一聽這話,停了哈欠,正色看向溫南星。也不知怎麼了,這幾天他只要晚上出去找樂子,就感覺後背發沉。只有在方二姨這裏過夜,纔會好受些。

    不然依着他的身份,斷然不會在魚龍巷這種地方留宿的。飄客上下打量着溫南星,心裏驚訝不已。

    “依我看你是招惹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我這有一符,隨身攜帶,可助你擺脫妖邪的糾纏。”

    溫南星看他的面相就是個逞欲好色的,這種人就很容易招惹些美豔女鬼精怪。

    好在糾纏他的是個道行淺的,一道驅邪符就能讓其不敢再靠近。

    飄客將信將疑,伸手去接驅邪符,只覺得一股暖洋洋的氣從掌心上身,整個人精神一震。

    “因爲你是今天第一個有緣人,十兩銀子即可。”溫南星淡聲道。

    “十兩銀子!”飄客皺眉,這點玩意貴是貴了點,但還是沒捨得扔掉,緩緩放進胸口。

    “呦!小嬌娘本事不小,人家一晚上使勁渾身解數也才賺一兩銀子,你動動嘴皮子弄弄玄虛就頂我十個晚上的。”方二姨抱着膀子,嘖嘖嘖。

    溫南星看了她一眼:“凡事要講因果,爲人驅邪去災是爲因,人付錢財給我是爲果。有因必有果,否則若他不破財,日後定然還會在別的重要方面有所損失。”

    “還有,方二姨你屋子裏供奉的那個東西,我勸你還是早點解除和它的牽絆,癡迷於此,並將後患無窮。”她供奉的邪物能耐不小,讓糾纏嫖客的豔鬼都不敢靠近呢,可越是這種厲害的邪物,對供奉之人的反噬就會越大。

    方二姨聞言一個哆嗦,忌憚的看了眼溫南星,眼神飄忽嘟囔一句:“你胡說什麼,我聽不明白,我沒有……”說着也顧不上再逗小傻子,扭轉了身子,把房門哐嘰的一聲關了。

    魚龍巷狹窄閉塞,溫南星這邊發生的事,一條巷子的人,早就不動聲色的看到了眼裏。

    就在溫南星牽着開心喫糖的韓星移回家的時候,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離開了魚龍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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