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砸!”爲首的人冷冷的看了一眼龍氏,手下一窩蜂衝進了家裏,一頓打砸,屋子裏頓時一片狼藉,連鍋都給掀了。
“你們要幹什麼!”龍氏臉色大變,衝上前要和打手頭子理論。
“婆婆,不要過去。”溫南星使勁拉住了她。
這些人窮兇極惡,是受了人指使,是不會管什麼老弱婦孺的。
“你們爲何要到我們家來作惡?”溫南星大聲問道。
“爲何?”一個女人的聲音從巷子拐角處響了起來,隨即她走上了前,指着龍氏恨聲道:“你這個毒婦,爲何要害我女兒!”
“劉娘子?”龍氏驚訝不已,她剛剛去喝了劉娘子閨女的喜酒呢。
“劉娘子何出此言啊?”
劉娘子整個人憔悴不堪,看起來家裏是遭遇了大事,她指着龍氏又指了指溫南星:“我早就聽說你買來的這個兒媳婦有些本事,沒想到她竟然助紂爲虐,就是你們婆媳倆,害苦了我的女兒!”
龍氏一頭的霧水,溫南星也微微皺了眉頭。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你家閨女,究竟怎麼了?”龍氏問道。
“你還有臉說!”劉娘子恨聲道:“還不是你在嫁衣上做了見不得人的手腳!”
原來,劉娘子的女兒在成親的當夜,見到新郎竟失聲尖叫,不肯讓他靠近。
她身上穿的嫁衣,也不肯脫,就一直穿着。白天晚上的,穿着大紅嫁衣,如同行屍走肉一般在婆家的院子裏不停的走着,嘴裏還唸唸有詞。
誰看了那情形誰覺得瘮得慌。
就在今天早晨,她竟趁別人不注意,縱身一躍,跳進了水井裏。
幸虧發現的及時,打撈上來還有一口氣在。要不是劉娘子的男人正好在趙家做事,通過趙家的關係,花重金請了鎮裏有名的白母上門,還不知道是因爲嫁衣搗的鬼!
“白母?你信她?”溫南星不悅,看着劉娘子。
“要不是白神婆,我哪裏知道你們婆媳倆有這樣歹毒的心腸。”
劉娘子本來去官府告官來着,可這種玄乎的事,又沒有真憑實據,官府不願受理,她氣不過,便買了打手打上門。
“聽你說的,你閨女確實是中了邪,但一定不是我婆婆的問題。還請帶我去一觀,一定給你一個公道。”溫南星開口道。
“你們休想接近我閨女,我只信任白神婆。今兒我來,就是要親自替女兒討個公道的!”劉娘子拉長了臉,冷聲道:“你們走吧,離開青石鎮,不要再在我們這裏害人了!”
龍氏氣的發抖,這是她第二次被人驅趕。
憑什麼!
就憑她們有錢有勢嗎!
“好!不走是吧!”劉娘子狠毒的指使着那些打手:“把他們家的房子給我砸爛、掀翻!我看她們還怎麼住!”
原本就不怎麼結實的幾間屋子,片刻之間就被變成了一堆狼藉。
這裏動靜太大,引起了魚龍巷的一些人過來偷偷的看。
“你們在做什麼?”錢土五個人剛從碼頭上做工回來,看到有人在欺負女先生,呼啦啦的跑了過來。
“跟他們拼了!”錢土咬咬牙。
“慢着!”溫南星上前制止:“不必動怒。”
那邊的劉娘子嗤笑一聲,帶着人揚長而去。
龍氏看着這些年的容身之處被人砸的稀巴爛,眼中閃過一絲悲痛。
“婆婆不必生氣,她會回來求咱們的。”溫南星淡聲道。
“那今晚你們一家子要住在哪裏?”錢土他們擔憂的問道。
看着天上烏雲聚集,今晚上少不得又要一場雨,這沒了住處,可如何是好。
“這附近可有什麼可以遮風擋雨的地方?”溫南星問道。
錢土想了想:“說起來住處,其實倒也有一處,但是那地方……是個凶宅,沒人敢住,就連乞丐寧願住在破廟裏也不願去那裏,因爲誰去誰沒命!”
要不是知道女先生的能耐,他還真的不會提那地方。
凶宅?溫南星微微彎了脣角,就是那裏了。
“婆婆,我們去那裏吧?”溫南星攙着龍氏。
“那個凶宅,你真的要去嗎?”
龍氏也知道那裏,算來都空置了十多年了,她和兒子被韓家人趕出來的時候,沒有落腳處,在那暫住了半晚上,可那裏面怪事連連着實嚇人,就再也不曾靠近了。
“先去看看。”溫南星道。
“我們陪着二位一起過去吧。”錢土自告奮勇。
“原也想讓五位與我們同去,如此多謝了。”此時已經快要日落,陽氣不足,溫南星看着這五位佔據五行身上陽氣充足的漢子笑道。
錢土所說的凶宅,在魚龍巷的最深處,還要走過一片雜草層生的荒灘,在一堆堆隨意堆放的垃圾後面,看到一處宅子。
還別說,宅子挺大,建的也很高,足有近兩丈高的牆。不過這裏地勢極低,就像在個凹陷之處。
溫南星指着宅子前頭一快空地道:“這原先是個池塘吧?”
錢土在魚龍巷住的時間最長,他點點頭:“先生高見,大約得二十多年前,這裏確實是有個池塘,我還記得上面開滿了荷花……哎,那時候咱們魚龍巷還是個好地方。”
再看如今這片乾枯的池塘上,堆着大大小小的魚蝦的骸骨,整個宅門前都泛着一層霧濛濛的死氣。
衆人走向半掩着的大門,還沒動手推。就感覺一陣陰風吹來“嘎吱”一聲,大門自己打開了。
那股陰風吹倒院子裏,灰塵頓時漫天,而後那股塵土竟然形成了一張長着獠牙的大口,直直的朝門口的人撲來。
走在最前面的錢土一個激靈,腿一軟差點坐在了門檻上。
“雕蟲小技!”溫南星臉上閃過一絲輕蔑,一個離火符直直的打出,衝向那張大口。
霎時,風停,塵散。
方纔發生的一切,彷彿是幻覺。溫南星攙着龍氏邁過門檻,錢土張大嘴巴,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趕緊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