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菱熙覺得自己最近確實很奇怪。
昨天,她好像又做了夢,雖然夢境的內容讓她十分的滿意,可是這麼下去,她會不會還沒找到真正的男主就精~盡~人~亡了?
站在鏡子前,陸菱熙擡起濃密長睫,漫不經心的繫着領帶。
無意間擡頭看到鏡中的自己,非但沒有那種憔悴感,眼尾好像帶了點淡粉色。
眼睛裏早已盈滿一池春水,格外的嫵媚。
總之,就是比之前變得更漂亮了。
陸菱熙晃了晃腦袋,拿來粉色絲帶紮在了頭頂兩邊,長卷發弧度自然又可愛,滿意地朝鏡中的自己點點頭,她提上包走下了樓。
一如既往地,陸叢溪已經把早餐做好了,她看着忙碌的少年,心想也要爲他做點什麼纔行,她動作極快的坐在了椅子上,清清嗓子:“叢溪,你有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呢?”
少年眼神淡淡瞥過:“暫時沒有什麼,怎麼忽然問我這個問題。”
“嗯……保密。”陸菱熙拿起了桌上的玉米汁,當着他的面喝下,偷偷擡眼看着陸叢溪在自己對面坐下。
他有點慵懶倚着靠背,修長的手指正在舀沙拉醬往切片面包上塗,薄脣抿起極淡的弧度。
並不是高嶺之花那種高高在上遙不可及的距離感,而是一種對於掌控全局的自信,那種氣場始終淡淡的縈繞在少年周圍,不需要身邊的人想太多,只要乖巧的聽他的命令和安排,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明天,就是聯合學院和中央學院的舞會了。
陸菱熙手裏的錢雖然不夠爲他買一套昂貴的獨家定製的禮服,但普通的奢牌還是綽綽有餘的,更何況……她偷偷瞄了眼陸叢溪喝水時喉結輕~滾的性感模樣,大概和自己夢裏的少年是差不多的體型。
如果他能穿上那種純黑色的正式禮服,絕對還要更帥。
抱着這樣小小的心思,陸菱熙低頭默默喫着早餐。
陸叢溪漫不經心的低下頭,視線落在了她乾淨雪白的手腕上。
那裏,有輕輕淺淺的痕跡。
只不過她自己似乎並未注意到。
像綻放在雪地的花朵似的,不算多深,但仔細看,難免會好奇她究竟做了什麼。
今天從公交車下來,陸菱熙照例告別了身旁的少年,朝學校那側的馬路走去。
在看到熟悉的少年清瘦頎長的身影,陸菱熙綻放出笑容,“司臨。”
她是笑了,少年卻是笑不出來。
他輕輕抿了脣,“小熙……”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陸菱熙有點奇怪,她來到了司臨身旁,“怎麼了?是週末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不是。”司臨飛快地搖頭,欲言又止。
不過他很快地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看了她一眼,半晌才緩緩開口:“今天的課我就先不陪你去上了,你記得跟同學早點去教室。”
陸菱熙更加好奇,又問:“司臨,你真的沒事嗎?”
這次,少年索性不再回答她的話。
這種淡淡的彆扭感,任何反應遲鈍的人都會察覺到,陸菱熙也不例外。
她知道今天司臨的情緒或許有些不對勁,可是任何人都是低沉的時候,司臨既然不願意說,陸菱熙也不想去過問太多,只是默默地走在司臨身邊。
“小熙,那我先回教室了。”
轉眼間,他們已經走到了教學樓的樓下,司臨微微頜首,陸菱熙還未迴應前他已經離開了,這也讓陸菱熙很不適應,她沉默的看着司臨的背影,心裏不太放心,想了想還是追了上去。
“司臨,等一下。”
陸菱熙過去後,手肘挨着他,“到底怎麼了?我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如果是和我有關的話,我希望我可以改正,讓你開心起來。”
“我……”司臨正要說話,但樓梯那裏楚陽和邢望也下來了。
楚陽看到了陸菱熙,眼睛彎了彎,勾起了很迷人的弧度,“陸菱熙,等會兒就要上課了,你還磨蹭什麼?你找得到教室嗎?”
昨晚,陪着父母參加完宴會後,楚陽回到了家,很難得的被爸爸叫到了書房。
他本以爲還是要像以前那樣責罵他,已經懶洋洋的跪在了書房的壁爐前,沒想到他爸爸只是嚴肅地告訴他,讓他以後好好努力,不要再辜負女孩的期望。
楚陽滿頭問號,才知道了昨天自己爸爸居然想用錢收買陸菱熙做他的女朋友,甚至是……未來的妻子。
他抽了口氣,慢慢從地上站起來。
當聽到爸爸告訴他的陸菱熙所說的那些話後,楚陽呼吸都有點不順暢。
她真的對自己有這麼高的期望?
站在爸爸的書房裏,他無視了那恨鐵不成鋼的眼神,只是覺得內心裏好像有種奇妙的情緒騰昇,填滿了往日裏從未注意過的空蕩蕩的心房。
被人信任和充滿期望的感覺是楚陽從未體會過的。
他回到了房間,金毛在地毯上趴了好一會兒,見到小主人回來,興奮地衝來對他搖着尾巴。
楚陽坐在泳池旁的白色長椅上,手指擼着狗子的腦袋,一旁放着那天被狗子叼回來的白色度假帽,他把帽子拿過來,心裏有點微妙,有種預感告訴他,這帽子也是陸菱熙留下的。
楚陽直接仰躺在椅子上,涼風拂過他的耳根,就跟今天和陸菱熙一起在救助中心幫忙時候聽到她叫自己的名字一樣。
沒有那一天,楚陽比現在更加期待明天的到來。
他迫切的想要去學校,想看到她。
當下,楚陽忽略了司臨眸光沉沉地盯着他,直接走下樓梯,“你的書已經幫你拿上了,走。”
“啊?可是……”陸菱熙遲疑了下。
不只是楚陽,連他身旁的邢望也煞有介事的點點頭:“再不去就遲到了,文學課的老師是從王都畢業的博士,他最討厭的學生遲到。”
陸菱熙也想起了那個十分刻板的老派紳士,只好不放心的叮囑了聲:“司臨,那中午我再來找你哦。”
她揹着書包跟着另外兩名少年離開了。
司臨薄薄的脣抿成一條冰冷的直線,目視着他們離開,陸菱熙回頭,恰好與那雙沉默的眼睛撞上,她腦子一轟,忽然有個念頭,寧願文學課請假,也想要問問司臨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