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多是大家族的子弟,官官相護的問題很嚴重。
不過,陳衍現在還沒時間解決。
主要還是得把大梁律法和軍政改革落實。
至於官員,暫時身邊這幾位有能力的幹吏,勉強足夠。
當然,處理完了這些事情,選擇一批出身乾淨,有能力,而且對陳衍絕對忠心的官員,還是迫在眉睫的。
正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哪怕用了原主的身子,也逃不出這個定律。
而且,陳衍已經有了如何選官的法子。
“朕知道,你們中間有很多人在害怕,覺得朕的屠刀就架在你們的脖子上,說不定什麼時候,朕混沌了,孟浪了,就會砍下去。”
陳衍說完這話故意頓了頓。
下方的朝臣趕緊把頭埋得低低的,恨不得插到大殿的青石板路。
“你們怕了?可是應該害怕的是朕!”
“我大梁地勢優越,氣候宜人,可謂天府之國,可現在,國庫空虛,民怨四起,天災不斷,蠻夷作亂,刀已經架在朕的脖子上了!”
“可是,朕能躲嗎?朕不能,這江山是梁太祖一兵一組打下來的,傳到了朕的手中也不過纔剛剛二十年,朕能讓他亡了嘛?朕不能!”
“可是朕能怎麼辦呢?朕只有一個人,哪怕手握三十萬大軍,能破得了敵軍,可能破得了朕的身邊人嗎?”
“你看看你們現在的樣子?有多少是真的爲了朕着想,真的爲了大梁着想的?”
“都在玩着自己的花花腸子,都在數着自己的小心思,都在關心着自己的錢袋子,有誰真的走到災區戰場看一看?”
“那裏的子民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甚至易子而食,那裏的戰士刀不鋒利,馬不肥碩,甲不護體,你們身爲當朝的丞相,尚書,太尉,心不寒嗎?”
“都醒醒吧,把你們的腸子拿出來,好好的拾掇拾掇,看看自己的心是不是黑色的!”
“乾元廢帝才死了多少年呢?後山的那棵歪脖子老樹還看着你們呢,你們想做亡國之臣,朕可不想做亡國之君!”
陳衍說到激動處,從龍椅上站起。
文武大臣,把頭埋的更低了,甚至有些屁股不乾淨的,汗水已經把潮服打溼,根本不敢去看陳衍的雙眼。
皇上怎麼了怎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勵精圖治?
之前皇上也殺人,但那是爲了取樂,爲了給寵臣讓位置。
今日,卻有點不一樣啊。
“朕初登大寶,原以爲敵人是北方的燕國,南方的衛國,西方的韓國,可直到現在朕才知道,真正的敵人是你們——我大梁國肱骨之臣們!”
“朕還想逐鹿中原,一統天下,現在看來可真是可笑,我大梁的骨頭已經爛掉了,脊背已經彎曲了,血液已經凝固了,頭髮已經花白了。”
“別說爭霸天下了,能不能守護住這天府之國都還兩說,你們的所作所爲,不讓朕心寒嗎?”
陳衍大聲的質問道。
“陛下恕罪,臣等罪該萬死!”
“陛下保住龍體切莫動氣,我大梁江山要緊,千萬子民,可還指着陛下呢!”
羣臣們嚇得瑟瑟發抖,又趕忙齊齊跪倒在地,異口同聲的說道。
陳衍繼續說道。
“陛下,臣等覺得,婁志尚、蕭德言之流死不足惜,陛下是我大梁最英明神武的君主,日後必完成太祖醫遺願,一統天下,四海歸一。”
賀明空開口說道。
“左丞相真的這麼以爲?”
陳衍詢問道。
“千真萬確!”
賀明空回答道。
“哈哈,朕就喜歡左丞相的爲人,從不結黨營私,從不以下犯上,從不貪贓枉法,也從未有不臣之心。”
陳衍哈哈大笑的說道。
“陛下聖明!”
賀明空回答道。
“蕭德言案已然蓋棺定論,但國不可一日無主,軍不可一日無將,新的工部尚書人選,衆位愛卿可有什麼意見?”
陳衍開口問道。
“陛下,臣以爲工部左侍郎李正元可以勝任,他十八歲高中進士,二十二歲爲藍田縣令,而今四十有五,官拜工部左侍郎,職務上從未出現半點疏漏,爲人老成持重,有豐富的爲官經驗…”
賀明空首先出列,開口道。
這李正元正是他的門生弟子,從高中進士到一縣老爺,再到現在的工部左侍郎,都是一手提拔的,絕對是自己人中的自己人。
看來這賀明空還不死心,下馬了一個心腹,緊接着又提拔上來了一個。
難道是陳衍剛剛的反話,讓這老小子產生了錯覺嗎?
陳衍心裏暗笑,本以爲賀明空是個人物,有點手腕,
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
陳衍已經開始殺雞儆猴了,真正的聰明人絕對會在這時龜縮起來。
“哦?左丞相說的人可來了?”
陳衍擡眼看向人羣,笑盈盈的問道。
一位體態肥胖,油油膩膩的中年男子,立刻從人羣中站了出來。
工部左侍郎李正元,陳衍對這人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其實這個職位,在朝堂上已經很高了,相當於後世封建王朝的從三品。
但是,前主在位三年根本不理朝政,這人一路升遷,全都是左丞相操作的。
可想而知,那個時候的賀明空是有多麼大的權力,完全可以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甚至和皇帝老兒都快平起平坐了。
“微臣李正元,拜見陛下!”
李正元那臃腫的身子,很是費勁的跪在了青石地板上。
估計起身以後,地板上會留下一層油漬。
大梁國的黎民百姓,一天能夠喫上一頓飽飯就感天謝地了。
可這老傢伙喫的膘肥體胖,這得搜刮多少民脂民膏?
“李正元,我看你還不如叫李正圓。”
陳衍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李正元則是把頭埋的低低的,沒敢作聲。
“李正元,朕且問你,工部的職責何在?”
陳衍開口問道。
“回陛下,打造兵器鎧甲,護王師南驅韃虜,北定中原,興修橋樑疏通運河,保大梁南北通暢,子民出行順達,構築樓宇建造帝陵,爲新帝遮風避雨,受萬世景仰…”
李正元對答如流,連奔兒都沒打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