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官雨妃眼神迷茫,並不像假裝不認識他。
“江谷主,借一步說話。”
江映月跟吳白來到一旁,主動開口道:“你真的認識梅舞?”
吳白微微點頭:“她原名叫上官雨妃,是我的朋友。”
“上官雨妃,這個名字可比梅舞好聽多了。不過她失憶了,應該記不得你們了。”
“失憶?”吳白劍眉微皺。
江映月輕聲道:“差不多一個月前吧,也就是過年那兩天,我去晉江市偷偷看望過寶兒,可惜撲了個空,你們家一個人都沒有。”
吳白微怔,看時候他們去白石村陪兩位老人過年了,不在晉江市,上官雨妃也是那時候出的事。
江映月繼續說道:“也就是那天晚上,我遇到了梅舞,她當時身受重傷,我順手救了她。”
“她當時受傷很重,情況很危險,我又着急回來,便將她一起帶了回來,她昏迷了好幾天才甦醒。”
“可甦醒後便失憶了,對以前的事一概不記得,我見她無處可去,便讓她留了下來,取名梅舞。”
吳白深深嘆口氣:“原來是這樣,難怪我一直找不到她,沒想到被江谷主救了。”
“她出事那晚我便接到了消息,等我趕回晉江市,卻怎麼也找不到她,一個月了,毫無消息,沒想到在這裏會碰上。”
吳白回頭看了一眼上官雨妃。
“江谷主,她在梅花谷過得怎麼樣?”
“怎麼,怕我虐待你的紅顏知己啊?”江映月打趣。
吳白苦笑:“江谷主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不是你說的那種關係。吳某有妻兒,加上性格原因,天生註定做不了風流浪子。”
“也是!”江映月笑道:“以你的魅力,如果真的貪花好色,寶兒和木木只怕就不是你的妹妹了。”
吳白笑了笑。
江映月道:“梅舞在梅花谷這段時間,除了偶爾發呆,其他倒挺好的。她性格很好,人也聰明,跟大家相處得很愉快。”
吳白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心裏已經有了計較。
“江谷主幫我個忙,替我隱瞞她的真實身份。”
江映月詫異:“爲什麼?”
“實不相瞞,上官雨妃還有兩個姐妹,她們感情極好。她們姐妹三都是苦命人。出事時,另外兩個被人殺人焚屍,死狀極慘。”
吳白頓了頓,繼續道:“她好不容易纔死裏逃生,若是知道這些,我怕她會受不了。既然她在這裏過得很好,那就別把這些傷痛強加給她了。”
江映月看着吳白,微微點頭,道:“你跟傳聞中的太不一樣了。”
“嗯?”
“傳聞中的你手段殘忍,殺伐果斷,敵人落到你手上必死無疑。我原本以爲你是個沒有感情的殺戮機器,現在看來,威名赫赫的武帝也是個鐵血柔情的漢子。”
吳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江谷主就別誇我了,我對待人狠辣是迫不得已。若對自己人也狠辣,那是畜生。”
江映月眼神一冷:“這世間從來不缺畜生。”
吳白知道她想到了唐浩存。
兩人回來,吳白看向上官雨妃,滿臉歉意的笑着說道:“梅姑娘,實在抱歉,剛纔跟江谷主交談過後,才知道是我們認錯人了。”
大家都清楚,吳白髮動各方勢力找了一個月了,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爲什麼不願意相認?
上官雨妃眼底閃過一抹失落,看得出來,她也很希望能找回自己的記憶。
但吳白都這麼說了,那必然是認錯人了。
上官雨妃輕輕搖頭:“沒關係。”
“我聽江谷主說你失憶了?”
上官雨妃微微點頭。
“吳某精通醫術,或許可以幫上忙,能否讓我瞧瞧?”
吳白不想上官雨妃恢復記憶,一旦恢復,得知上官明月和上官晴雨被人殺害焚屍,必然會痛苦萬分。
他之所以這麼做,是擔心上官雨妃受傷後留下什麼隱疾,也想知道她失憶的原因。
上官雨妃有些躊躇。
江映月笑道:“梅舞,讓吳白瞧瞧吧!你可以完全相信他,他可是大名鼎鼎的武帝,人品值得信賴。”
上官雨妃輕輕點頭。
吳白上前,道:“梅姑娘,煩請伸出手。”
待上官雨妃伸出手,吳白運功檢查了一番,微微鬆了口氣。
上官雨妃的身體沒問題,看來江映月照顧得很好。
據說梅花谷的弟子經常去外面行醫濟世,這說明江映月本身醫術就很高明,所以上官雨妃的傷沒有留下任何後遺症。
至於失憶,腦袋是人體最複雜的地方,就算是吳白,也沒辦法替人找回記憶。
“怎麼樣?”江映月問,語氣帶着幾分挑釁。
吳白微怔,隨即收回手,笑道:“江谷主醫術超羣,倒是我獻醜了。”
“梅姑娘的身體沒問題,至於失憶有很多種原因。想要恢復,也需要一個契機,梅姑娘彆着急。”
上官雨妃輕聲道:“謝謝吳公子。”
一句公子,讓吳白有片刻的恍惚,她一直都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梅姑娘對以前的事一點都不記得了嗎?”吳白問。
上官雨妃點了點頭。
吳白笑着安慰道:“忘記的,必然都是不好的事情。有時候忘記,也是一種幸福。”
“梅姑娘,只因你長得太像我一個朋友,剛纔唐突了,還望見諒。”
上官雨妃搖搖頭:“沒關係的!”
江映月適時開口:“梅舞,吳白他們剛來,對這裏不熟悉。這幾天你就留下來照顧他們,沒問題吧?”
“是,谷主!”
“那你回去收拾一下,這幾天就住在這裏照顧吳白他們。”
上官雨妃盈盈一禮:“弟子告退!”
上官雨妃走後,林擎和梁遠再也忍不住了。
“吳白,她明明就是上官姑娘,你爲什麼說認錯人了?”
梁遠連連點頭附和,他也想知道。
林淡妝輕聲道:“看得出來上官姑娘在這裏過得很好,若是記憶恢復,知道她兩個妹妹的事,必然會痛苦萬分。”
“逝者已逝,活着的人得往前看。既然她過得很好,爲什麼要將痛苦強加於她?失憶,未嘗不是老天爺對她的疼惜,讓她忘卻痛苦,好好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