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純陽子呂岩定好前往崑崙拜師的行程以後,吳求道心情大好。

    趁着呂岩在飛劍傳信的時間,吳求道從丹房找到了那柄七星五曜劍,揣到懷裏,然後到處在找當初鉤提子帶他們從地穴逃出來的金瓜椎,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小皮袋想看看裏面是些什麼東西,但是不管吳求道怎麼拉都拉不開袋口,他猜測這個可能就是仙俠小說裏寫的儲物袋,須彌芥子,無物不容。

    可還沒等他摸熱乎了,小皮袋和七星五曜劍都被一股大力吸攝而走,他邊喊邊跟着寶物被吸走的方向追去,直接追到了大雄寶殿。

    大殿內,一個道士打扮的中年人正在與純陽子說話,見到袋子和寶劍飛來,大袖一甩,東西全都鑽到衣袖裏面不見了。

    “臥槽,袖裏乾坤!”吳求道驚了。

    那道人轉頭看向吳求道,稽首行禮道:“福生無量天尊,貧道乃青城山丈人洞第七十三代掌門,玄真子王喬。想來小兄弟便是鉤提子師兄生前所收的親傳弟子吧?”

    吳求道撓頭:“差不多吧,他是教了我不少東西,還學阿里系給我起了個花名叫還魂草。不過我得先說好,師徒關係我可不認,他當時提着劍逼我磕頭拜師的。”

    玄真子搖搖手,示意吳求道走過去,吳求道猶豫地看向純陽子,呂岩點點頭,示意沒有問題,於是他就走了過去。

    玄真子在吳求道手上把了把脈,又用法眼仔細觀察了一番,嘆息道:“不管你認不認,但你身上所練的,確是我青城一脈的《命宮點星術》,你與我青城有緣啊。”

    吳求道想起自己《命宮點星術》還沒引入八曜四煞,得借寶劍引度星力,便說:“雖然收徒弟是妖道一廂情願,但是他已經把七星五曜劍送我了,你能不能還給我?”

    玄真子上下打量了幾眼吳求道,笑道:“小兄弟倒是有趣,雖然不認鉤提子師兄爲你師父,但他所賜的見面禮卻一口收下。”

    吳求道臉上有點發燒,強詞奪理道:“我這個屬於‘善意取得’,再說這劍是鉤提子自己採集材料煉成的,其他的遺產歸屬我不也想搶,但這把劍他自己送我了,我得拿回來。”

    “哦?”玄真子轉頭問向唯一還清醒的藥童三花貓:“這位小姑娘,敢問你是否知道,我師兄可曾將此劍贈予這位還魂草小兄弟?”

    “這我不知。”三花貓看着在玄真子旁邊擠眉弄眼的吳求道,說,“但藥王師的劍的確一直是還魂草在用,不管是出門採藥還是平日練劍,還魂草都拿着這劍。”

    “既然如此。”玄真子點點頭,右手轉了幾下,七星五曜劍便從他袖子裏慢慢轉到了他的手心,遞給吳求道,“小兄弟,這劍還你了。”

    吳求道開心地伸手,剛要接過來,就被玄真子按住了手發問:“還魂草,你可願隨貧道去青城山學藝?我願代師兄授藝,將青城仙道傳授給你這個師侄。”

    吳求道轉頭看向純陽子,呂岩也尷尬地說道:“玄真子師兄,我不知你有這心思,所以之前已經邀請他去崑崙山,我想求師父收他爲徒,以防他跟鉤提子師兄一樣走上邪路。”

    玄真子看向吳求道:“那麼,還魂草,你自己意下如何?鉤提子師兄教過你的東西,我都可以繼續教下去,去了崑崙先不說能不能拜成這個師,至少你之前所學便只能斷掉了。”

    吳求道看了下玄真子的表情,的確很誠懇,但是一想起青城那個不知繼承了多少代的“李八百”名號,心裏多少有些警惕,他還是比較信任純陽子一點。

    玄真子看着吳求道拿走七星五曜劍,還是想再努力挽回一下:“還魂草,若是錯過這個仙緣,日後想再入青城門牆就不容易了!”

    吳求道冷眼看去,他以前就最討厭這種逼單話術,是個銷售就喜歡這樣觸動你的焦慮感,讓你錯以爲自己好像錯過了一百萬,都是屁話,我這輩子本來就賺不到一百萬!

    玄真子往前走了一步:“崑崙隱仙派一向崇祕修、尚隱逸,從來只有他們自己找苗子,沒有外人拜仙緣成功的!還魂草,你可真要想清楚了!”

    吳求道站到了純陽子身後,堅定地說:“我想清楚了,我要去崑崙!”

    崑崙嚴把進人關,這種編制更有投資價值啊!而且我有純陽子師兄的裙帶關係啊!

    倒是你,老是叫我還魂草幹嘛?人家純陽子都先問我名字的,你這邊HR招人前能不能尊重一下別人?一看就沒誠意!拉過去說不定還是當牛馬,那我不白穿越了?

    玄真子沒有再說話,嘆了口氣,拿出一瓶青城玉露丸開始救人。

    就這樣,幾人一直忙到了第二天,然後純陽子和玄真子身縱劍光,將藥人們一個個送回家鄉,但即使是踏劍飛縱的劍仙之流,往返幾百裏也要花上大半天。

    當最遠的三花貓也與吳求道道了別,被送回江南老家之後,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天四夜。

    這四天下來,連守家照顧剩餘藥人的吳求道也累的不行,一句話都沒說,三人直接大睡了一場,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纔打着哈欠起牀。

    就在吳求道揹着雙肩揹包,準備跟着純陽子來一場說走就走的旅行之時,玄真子王喬還是忍不住說了一句:“還魂草,你若是未能拜師成功,可以來青城山找我。”

    吳求道隨便敷衍了一句,就用繩子在自己和呂岩身上打了死死的繩結,“嗖”地一下,隨着劍光飛到了天際。

    玄真子定定地看着兩人離開的劍光,在天空中越來越小。

    一個與他長得一模一樣,但身穿商周弁服的太子王喬,從玄真子的身後陰影中走了出來:“有趣,他就是應劫而生的那個許堅?”

    玄真子王喬點點頭:“就是他,貧道算過,下個天地大劫會孕生出八個應劫人,裏面合該有他一份功德。”

    突地一陣藥香飄溢,越人王喬走了出來:“奇怪,按命數,他本該一直都是藥人,直到蜀中蠱屍作祟,死傷近萬人,他纔會現身救人,被鍾離權度入崑崙。”

    葉君王喬身着漢時衣衫,站在三人身邊好奇問道:“關鍵就在於他破了鉤提子的仙砂,爲什麼他能如此輕易練成《仙砂返魂籙》?”

    玄真子王喬說道:“我在他身上聞到了黃印的氣息,《玄君七章祕經》本就是大雜燴,其中這篇《仙砂返魂籙》原是黃龍的遊戲之作,持黃印者,輕易學會這篇經籙有什麼奇怪的。”

    太子王喬搖頭道:“我也沒想到,玄真子你已經給了鉤提子機會偷看《龍蹻經》,他還能被一個小藥人早早弄死,如今蠱屍是鬧不起來了,應劫人命數劇變,這亂子可大了。”

    一個臉上戴着白色儺面,並未露臉的儺戲人王喬大笑了起來:“亂子大最好,亂子越大不就越有趣嗎?”

    玄真子也笑了:“不錯,天機一片渾沌,這不是很有趣嗎?”

    大雄寶殿之內,不知何時站滿了穿着打扮形形色色的王喬,他們彼此相視,一同發出了駭人的怪笑聲。

    “此言大善,這天下嘛,還是越亂越好玩,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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