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被風雷陣的累活灼燒的殘破不堪,披頭散髮,渾身是血,宛如一頭瀕死的困獸,與我們做着最後的拼搏。
就在這個時候,外面的陰兵也被風雷陣誅殺個差不多,陣外的烈火漸漸消失了。
邢悅慘叫一聲,身上瞬間火起,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她彈出了風雷陣,宛如炮彈一般,落到了數十米外的沙地上。
她落在地上之後,身上瞬間爬滿了黑色的血管,恐怖至極,掙扎着站起來。
但這一次,她的力量明顯是被消耗的差不多了,連維持站的姿勢都喫力。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勝負已經明曉。
“邢悅,別再執迷不悟了,姐姐在哪?”邢韓緩緩從法陣走出,一直走到邢悅的跟前。
邢悅又恨又不甘的看着邢韓,“邢韓,你不救她,也不讓我救她,你根本不配見她!我就算是死,也不會告訴你她在哪!”
邢韓眸色暗了暗:“你那不是在救她,你是在她害,還害了你自己!難道你想她永世不能輪迴?”
這句話戳中了邢悅的內心,她神色一滯。
看得出來,邢悅對這個姐姐邢薇看得很重,否則也不會讓她走上這條邪路。
“你……真的能讓她衝入輪迴?”猶豫了好一會兒,邢悅纔再次開口。
“她也是我的姐姐,當年我親眼看着她慘死,我比你更想救她。”
又是一陣沉默。
隔了好一會兒,才聽邢悅再次開口。
“姐姐在後面的陰山裏。”
怪不得這新城嘉園的八卦盤龍陣會被破陣,陰山是這八卦盤龍陣的龍首,這特麼那麼屍煞的東西就在盤龍陣的龍首上,不被破陣纔怪了。
只要等邢韓把邢薇的屍體帶走,那麼新城嘉園就會繼續相安無事。
我跟趙四說了這情況,此時趙四嚇得三魂七魄還沒完全歸位,我又畫了一道固魂符貼在他的面門上,才讓他緩過驚來。
此時,邢韓和邢悅就要準備前往陰山,我讓那個胖子照看趙四,隨後趕緊跑了上前。
如今邢悅已經放下仇恨,關於蘭陵公寓那口古井裏究竟有什麼,我想跟她問個清楚。
“等一下!”
我擋在邢悅的面前,“蘭陵公寓的古井下,到底藏着什麼?”
邢悅似乎已經猜到我會過來問她,看了一眼邢韓,纔開口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我只知道,那東西可以起死回生。”
丟下這句話,她便沒再說什麼,轉而朝着陰山走去。
邢韓看了我一眼,“你這次幫了我,給你一個忠告,蘭陵公寓的事比你想象的還複雜,我勸你不要自找麻煩。”
停了一下,他又說道:“如果你想進天師府,九月初九那天,是你的機會。”
說罷,他也跟着朝着陰山走去,留下我還站在原地。
又是九月初九!
我不由又想起清月給我留下的那封信。
這一天,究竟會發生什麼?
我正思緒着,忽然感覺左肩膀一重,就見胖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那隻豬手搭在我肩膀上,笑的一臉賤樣:“姜老弟,邢老大是不是答應把我們弄進天師府了?我剛纔可是都聽見了,他說九月初九,到時候你可甭想甩掉胖爺我!”
“你就這麼想進天師府?”我問了一句。
“也不是多想,主要是面兒!”胖子一臉的興奮,搞得好像已經進了天師府似的。
看他這興奮的樣子,我也懶得掃他的興。
眼瞅着天色不早,我們也準備離開新城嘉園。
出了小區後,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小區後面的那陰山,籠着一層的煞氣,不過等邢韓他們帶走邢薇,那煞氣應該便會消散。
路上,胖子一直沉浸在進天師府的興奮中,我因爲在想蘭陵公寓的事情,沒怎麼搭理他,大不影響他話癆。
一路上幾乎就沒怎麼聽見他那張嘴停過,見我不搭理他,他就跟趙四吹捧天師府如何如何,也不管趙四聽沒聽過天師府。
直到路過一片村子的時候。
這村子之前我跟胖子來過,村子的前面有座不大的小山,是個亂墳崗,正是餘長水那女兒下葬的地方。
此時,那村子上最靠近公路的這頭,有戶人家門口掛着白燈籠,院子前搭着長棚,前面放了不少花圈,有幾個人正擡着棺材停在門口。
胖子嘀咕了一句:“我去,這什麼人家啊,這個點下葬?”
通常下葬的時間都是白天的午時過後,到晚上的子時之前,從來還沒聽說過子時以後下葬的,除非是二次葬一類的特殊情況。
聽到胖子這麼一說,我不由也多看了兩眼。
在看到這家門前正對着一片池塘,我不由微微皺眉。
這戶人家差不多已經算是村西頭,正對門是一片池塘,池塘三面都有人家住,剩下北頭那邊是莊稼田地。
看到這種佈局我心裏有些發怵,開門見水,這裏陰盛陽衰啊。
此時,那戶人家的問事先生,正在用糯米苞谷撒在棺材上面,然後又在棺材上纏了三道雞血紅繩。
我不由眉頭皺的更深,心想這家也不知道從哪找來這麼個不懂的問事先生,竟然用糯米苞谷壓棺。
這要是普通的人家,用糯米苞谷壓棺不會有什麼事,可問題就出在這家的這風水上。
他們家的風水本來就是陰盛陽衰,正門河塘是水,屬陰,河塘旁是莊稼地,屬陽,河塘養地,陰養陽之地,再用糯米苞谷壓棺,這特麼不成了養屍棺嗎!
這時候,忽然又聽胖子有些驚奇的出聲:“我去,這不是跟我們坐一趟車來申江的那老哥嗎!”
我一看,那擡棺的八仙中,其中一個可不就是之前車上遇上的那公鴨嗓!
想不到公鴨嗓在路上說的那戶人家,就是這一家。
這麼說……我的目光落在了那棺材上,棺材裏的人就是這家的新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