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第三天的下午,胖子那邊纔給我回了話。
手機裏的胖子顯得有點焦慮,但還是勉強裝作開懷的樣子:“聯繫人暫時還沒有回消息。”
一句話兩句話也說不清楚,華美人的聲音從電話的另一頭傳了過來,似乎是讓胖子立刻休息。
“不用等了,這兩天我找了苗疆的古籍,這件事情恐怕沒有那麼簡單,具體內情還需要真正到了實地考察才能夠了解。”
我擰起眉頭和胖子約定下午見面,在綠皮火車站口集合,胖子還顯得有些猶豫,但在我強硬的態度下訕訕的答應。
畢竟那種疼痛可是直接把他折磨了個半死不活,稍有不慎,會直接危及整個人的性命,迫在眉睫。
況且,那進化版的食物無法撐太久,現在胖子的時間不多了,只有一個月的時間。
儘管有華美人在胖子的身邊照應,但就我剛纔聽到的猜測,能夠讓她說出這種命令休息的話,很有可能胖子在期間又發作過一次。
得知胖子的蠱毒再次犯了,我也沒再猶豫,說今天就去苗疆。
雨凝沒有反對,在半天時間內準備好了我的行李。
因爲去的地點特殊,所以她特意給我準備了一些可以驅趕蟲類物品的膏藥,等我回來的時候,房間的地上堆着小型的旅行揹包,和一個黑色的行李箱。
我微微愣了一下,在雨凝關切的目光下略微啞然失笑。
“還是你想的周到。”
心裏溫暖,將這些行李全部攜帶,不多不少,令我感到意外的是非常輕便,裏面有很多不同的對我有用的材料,能夠在這麼短時間內將這些物品備齊,顯然費了她的一番心思。
“姜柯哥,到了那邊,小心爲上,我聽說那邊人挺排外,總之萬事小心!”葉雨凝不放心的說道。
我點了點頭,讓她不用太擔心,怎麼說胖子在那邊也生活了十幾年,我們過去也不算是人生地不熟。
按照胖子所說,苗疆是一個非常封閉,又具有獨特本地元素的大古之地,除了因爲天氣熱帶自然原因有許多各種毒蟲叢生,更重要的是在這種天然地貌裏鬱郁而出的特殊蠱術。
普通市面上的書籍對此地的描述泛泛而談,並不深入,在比較偏門的書籍中,闡述了裏面的本地人對外界有極其抵制的態度,認爲他們破壞了苗疆的古神,外來者不潔,是對整個聖地的褻瀆。
不過隨着時間的流逝,那邊的鐵路開通和各種信息化介入,大部分的原住民慢慢的從深山老林裏面走了出來,除了一些比較頑固的老人,還停留在深處。
我對蠱術並不瞭解,但在胖子身上的麒麟蠱發作的這幾天,查找資料的過程中也隱隱窺探出裏面深藏的龐然大物,只知道冰山一角,根本無法解決胖子當前的問題。
我跟胖子直接約的火車站碰頭。
火車站車水馬龍,簡而言之,一副縮小版的人生百態,在我前面就有一個人磕着瓜子,毫不在意的直接把手中的垃圾扔到了地上。
我撇過視線,轉頭的瞬間在遠處的站牌上看到朝着我揮手的胖子,他露出一口大白牙,看到我笑嘻嘻地喊了起來。
“這邊!姜老弟,你怎麼帶了這麼多的東西,你丫當去旅遊呢!”
說着就酸不溜秋的羨慕了起來,一看就知道這裏的東西就不是我自己準備的,胖子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拉起外套上的拉鍊,拍着我的肩膀。
雖然胖子看上去跟平時沒什麼兩樣,一副不着調的樣兒,但臉上的蒼白告訴我,他目前的情況並不算好。
他是華美人送他過來的。
華美人站在一旁,秀眉間難掩擔憂之色:“你們去苗疆,真能找到解蠱的法子嗎?”
我無奈的聳了聳肩,而是看向胖子。
畢竟,那塊地方是他的老巢,究竟能不能解蠱,我想只有胖子自己心裏清楚。
“美人,你就甭擔心了,胖爺我命大着呢!”胖子拍着胸脯,一副勢在必得的樣子:“行了,你酒樓不是還有工作麼,趕緊回去吧,胖爺我也得跟姜老弟上火車了。”
說着,胖子朝着華美人揮揮手,示意她趕緊回去。
華美人還有些不放心,目光看向我:“這傢伙就麻煩你了,你們自己路上相信。”
我點點頭,讓她放心,有我在,自然不會讓胖子出事。
華美人這才稍微放下心來,出了火車站。
看着華美人離開的背影,我搖了搖頭,這並沒有什麼大不了,儘管胖子努力的笑着,但我還是能夠清楚的看到他沒有血色的臉,從揹着的書包裏拿出止痛藥和礦泉水。
“把這個吃了,雖然是治標不治本的玩意兒,但總比你一個人強忍着強,我們要坐三天的火車,在此期間一天兩片,不要忘記了。”
因爲正好趕上旅遊的旺季,我們沒買到飛機票和高鐵,如今只能坐綠皮小火車。
從申江到苗疆,足足三天的路程。
胖子彆扭的把這玩意兒吞了下去,似乎是覺得苦,在旁邊瞪着眼珠子目眥欲裂,甚至還作怪的用手掐起了自己的脖子。
那架勢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他犯病了,猛灌了半瓶水下去後,才抹了一把額頭,衝着我開口。
“好傢伙,這東西可真不是人喫的!一想到還要再喫三天,胖爺我就恨不得直接把自己的舌頭割了。”
“到那裏有什麼打算?”
我拉着行李和胖子一同進入檢票口,前面排着滿滿當當的隊,輪到我們兩個人估計還得要半個小時。
“我身上不爽利,到時候咱先找個地方歇着唄,就是那地也忒偏了,比不得五星級酒店住的好。”
胖子扭過了頭,左右環顧其他,明知我問的意思,卻偏偏裝作聽不懂,我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恐怕以胖子現在這一個狀態,跟他所說的聯繫人沒有任何消息的原因有關。
一切等到真正到了苗疆,自會見分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