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鵬遠已經侯在御書房外。
他這一生機關算盡,不想會栽在一個小女娃的手裏。
今天,他不僅丟了人,還丟了臉。
不管怎麼樣,他是玷污了依依公主,人證物證俱在,此時此刻,他只想一頭撞死。
可是他死了,若大的冷家怎麼辦。
他也沒想到,皇上會如此防備他,竟然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來對付他。
而且楚依依也夠下賤。
對於今天的事情,他真想破口大罵,礙於皇權,沒敢。
只是跪在那裏。
看着兩個宮女走進御書房,冷鵬遠擡手狠狠敲了一下自已的腦袋。
他明白,皇上不是要冷家死,而是讓他表個態。
不多時,兩個宮女滿面笑容的走了出來,與一個管事太監向東南方向而去,看樣子,是去領賞了。
“冷太師,皇上請您進去。”不多時皇上身上的大太監全福走了出來,冷着臉。
讓冷鵬遠心裏也沒了底兒。
擡頭看了全福一眼,全福只是搖了搖頭,那樣子就表示皇上很不高興,在生氣,要小心一些。
當然要小心,冷鵬遠比任何人都明白,這件事的始末。
更親眼看着楚依依的表演,那個女人對自已還真夠狠,一巴掌下去,左臉腫的老高,嘴角不斷溢血。
可能他冷鵬遠親自動手,也沒有那樣的效果。
身上更是青一塊紫一塊。
當然也有先前北冥睿的功勞,他將楚依依折磨的更狠。
楚依依這樣賣力的陷害冷鵬遠,也是想擺脫北冥睿,她真的怕了北冥睿。
與全福走進御書房,冷鵬遠直接跪下來請罪:“老臣有罪,罪該萬死,請皇上降罪。”
“降罪……朕恨不得將你凌遲處死,五馬分屍……”皇上十分氣憤的樣子,一邊將手中的奏摺砸了過去。
有多久,冷鵬遠沒有受這樣的待遇了。
三朝元老,這身份擺着,皇上輕易不敢對他發火的。
今天這事卻讓皇上可以找個藉口狠狠的發一次脾氣,什麼三公之首,三朝元老,不聽他的,都得死。
他就是天。
冷鵬遠不敢躲,硬扛了下來。
奏摺很硬,直接將冷鵬遠的額頭砸得血流不止。
他卻只能不斷的磕頭謝罪。
此時此刻,皇上的心底只有得意的笑,他知道,這個女人沒有別的用處,可是用來打壓籠絡朝臣,真的是極好的工具。
他突然就不捨得讓她遠嫁了。
就算嫁給上官衛,也一樣可以像今天這樣。
一邊在心底算計着,該給這個女兒一點利息了。
不過,要先想辦法回了北冥睿那邊。
見冷鵬遠滿頭滿臉的血,更是不斷磕頭,心底的火氣也發泄的差不多了。
用手一拍案几:“夠了,請罪有什麼用?能還給朕公主的清白嗎?她還是未嫁的姑娘家……”
楚世宗說起慌話來,臉都不會紅一下,眼睛更不會眨一下。
“老臣該死。”冷鵬遠氣憤難當,卻只能忍氣吞聲,低着頭,不斷的請罪。
此時此刻,他也沒有氣。
他有的只是得意。
“好了。”皇上見差不多了:“你是朕的左右手,依依是朕的心頭肉,傷了誰,朕都會痛,現在事情已經發生。”
冷鵬遠低着頭,不接話。
因爲皇上接下來要說的話他已經猜到了。
“雖然你毀了依依的清白,卻也不能讓她給你做妾,這於理不合,她畢竟是公主,是朕的女兒。”皇上嘆息一聲,語氣極重的說着。
皇上又繼續:“所以,這件事,朕作主,不追究了,不過,朕要罰你官降三級,這段時間若是再有犯錯,就不要怪朕心狠了。”
“老臣謝皇上不殺之恩,萬歲萬歲萬萬歲。”冷鵬遠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結果,卻不敢有半點怨言,反過來還要謝恩。
就是君臣之別。
臣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需要任何理由。
冷鵬遠顫顫微微的出了皇宮,好像一瞬間就老了十幾歲。
而冷鵬遠前腳剛走,前去酒樓接楚依依回宮的兩個宮女也分別喝下皇上賜的毒酒,斷氣身亡。
死的時候,手中還抱着大把的銀票。
至死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回到寢室的楚依依則一直將自已泡在浴桶裏,淚水模糊了雙眼,整個人有氣無力的倚在那裏。
她也覺得自已很下賤,早就該去死了。
可是知道死亡是什麼滋味的她,寧願這樣卑微低賤的活着,苟延殘喘着。
想到白日裏的一切,楚依依又用力擦了一遍身上,大腿處已經有些血肉模糊,被她生生擦掉了一層皮膚。
她也覺得自已很髒。
不過,她的目的達到了,總算是值得的。
回到府上的上官衛,還有些不安心,想到白日裏看到的那一幕,就覺得心頭不爽。
這樣一個女人,他說什麼也不要娶回來的。
即使她貴爲公主,也不行。
在原地走了幾圈,上官衛覺得自已不能這樣等下去,應該想些辦法纔行。
只是他也沒有什麼辦法,抗旨不尊,便是死罪。
他沒有後臺,沒有靠山,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找什麼人來商議,找什麼人來幫忙。
腦海裏閃過冷千千的身影,上官衛的嘴角翹起一抹笑意,她還沒有死,總歸讓自已看到了一些希望。
如果連冷千千都死了,他會覺得這個世界沒有希望了。
一邊又搖了搖頭,冷千千的名聲再壞,也是九王妃,不是自已能夠胡思亂想的。
可是,他能找什麼人?
能與皇權搏鬥,卻還完好無損活着的也只有冷千千吧。
可是現在冷千千能幫自已嗎?她自身難保吧。
最重要的,自已與冷千千沒有半點關係,冒昧的去求她,怕冷千千根本不會搭理自已。
左想右想,上官衛都覺得自已沒有退路。
有些惱火的甩了甩手。
隨後上官衛便換了一身便裝出了上官府。
上官衛先到了蕭府,結果蕭夜不在,只是蕭府的人卻沒有讓他立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