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太監很機靈,已經將一個紙團塞進了他的手裏。
拐進茅廁,賢皇叔快速掃了一眼紙團,然後捏成粉沫,才一臉笑意的走了出來。
不是他不在意,而是他在人前必須是笑着的。
笑,是他的招牌,從不改變的招牌。
“祭天儀式馬上開始了。”皇上親自招呼了賢皇叔一聲,在他的兒子面前,他對楚世賢一向都是這般親和的。
更讓自已的兒子們對賢皇叔恭恭敬敬。
雖然衆皇子不解,卻都照做。
沒有人會對賢皇叔有半點不敬。
不管他實力如何。
賢皇叔笑着應了一聲,然後快速上了天壇,與皇上並肩跪了下去,然後皇上的九個兒子也跪了下去。
接下來就是念讀冗長繁複的經文。
至於什麼人能聽懂,就不得而知了。
從頭到尾,賢皇叔都是淡淡笑着,從容淡定,讓任何人都猜不到他在想什麼,更猜不到他的任何情緒。
好像他從來都是逍遙自在,無所事事的,更不會自尋煩惱,多管閒事。
這也是皇上對他一切放鬆的主要原因,他從來不會與朝臣爲伴,更不會攪在皇家的任何事情中。
只是窩在鳳凰城裏,當他的賢皇叔。
祭天結束,皇上便去處理其它事宜,皇子們散去,賢皇叔也回去自已的宮殿。
只是賢皇叔只在自已的宮殿轉了一圈,便去了太后的宮殿。
冷千千還跪在那裏,隱隱覺得膝蓋疼痛,挪動了一下,狠狠擰着眉頭,這身體自從遇刺後,就一直有些孱弱。
現在,就覺得胸口悶悶的疼。
只是裏面的人根本不理自已,她也沒有辦法反擊。
只能恨恨跪着,聽着裏面那些女人談笑風聲。
此時的皇后和徐淼竟然站在同一戰線上了,對於折磨冷千千,都是十分樂見的。
太后做的更是滴水不漏,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冷千千一眼,彷彿真的不知道她的存在一樣。
楚世賢從冷千千的身邊走過,五官糾結了一下,然後又露出一抹笑意:“這不是小九的王妃嗎?犯什麼錯誤了?怎麼跪在這裏?”
聲音很大。
裏面的人想聽不到都難。
本來還與衆妃子談笑的太后臉色一沉,看了衆人一眼,有些不快,賢皇叔的突然到來讓她有些不安。
因爲她知道,一定是有人將消息透露給了賢皇叔。
他纔會來這裏的。
本來,太后是想給冷千千一點教訓,只因爲她奪走了自已最心愛的皇孫的心,還無法成爲他的助力。
讓太后很不滿。
想要好好罰她一頓,因爲過了今天,恐怕機會不多了,或者就是沒有機會了。
“賢皇叔。”冷千千也是聰明人,此時此刻一定要乖順,要裝柔弱。
楚世賢一邊說話已經踏進了大殿,衆女眷都紛紛起身問安,只有太后和皇后沒有動。
“兒臣給母后請安。”楚世賢的笑沒有變,一如繼往的溫潤如玉,笑如春風。
“是世賢,你怎麼來這邊了。”太后只能笑着應道,眼底有幾分慌亂。
連皇后都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九王妃?”太后似乎很疑惑的樣子:“怎麼?小九的王妃不在嗎?”
一邊說一邊掃了在場的妃子們一眼。
“哦,真的沒在,哀家真是老糊塗了,竟然忘記了小九的王妃,人呢?怎麼沒來?”太后又和善的說道。
一邊揉了揉自已的額頭。
“在外面。”楚世賢直直看着太后,笑意未減。
卻有幾分冷芒。
那份威壓,竟然不比皇上差。
讓太后的心沉了一下,自已似乎有些弄不清狀況了。
“快,快讓小九的王妃進來。”太后移開視線,不敢與楚世賢對視,她明白,自已低估這個兒子了。
不過,現在,她什麼也不能表現出來。
皇后與夕妃對視一眼,都狠狠皺眉。
連徐淼都暗自垂眸,嘴角緊抿。
他們都無法想你,這個不問事事的賢皇叔竟然在管九王妃的事。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后身邊的貼身宮女楚玉忙走了出去,一邊扶起冷千千一邊說道:“九王妃來了怎麼也不通報一聲。”
話是對着一旁的兩個太監說的。
冷千千順着翠玉的手站了起來,膝蓋疼痛,讓她險些又跪下去。
一雙大手剛好將她扶了,有幾分溫暖。
“怎麼回事?”一聲低怒,響在頭頂。
衆人看去,竟然是楚九辰。
此時的楚九辰臉色冰冷,掃過所有人,視線在徐淼的身上停滯了一下,便又看向皇后。
對於楚九辰投來的冷冰冰的目光,皇后愣了一下,心都顫抖了一下,才又慌忙低下頭去。
今天的事情她一直都有參與,當然會心虛。
楚九辰掃過衆人,纔看向太后。
“沒事。”冷千千卻低低說了一句。
太后的壽辰宴還沒有開始,現在不能將事情鬧大,否則鬧到皇上面前,喫虧的還是自已。
“真的沒事嗎?”楚九辰低頭,也輕聲問了一句,手上的力道不大,卻緊緊攬着她的腰身,不懇鬆開。
連太后的臉色都難看起來,她突然覺得自已的決定是錯誤的。
一個鳳凰城未必能讓楚九辰的勢力強大,可是一個冷千千卻能毀了楚九辰的一切。
現在,在她認爲,冷千千應該去死。
只有冷千千死了,纔會徹底的清靜了。
“沒事。”冷千千又搖了搖頭,一邊輕輕碰了楚九辰一下,他的袒護已經讓徐淼臉色蒼白得沒有血色,隨時可能會暈過去。
到時候再動了胎氣,會更麻煩。
“沒事就好。”楚九辰猶豫了一下,才鬆了手,又看向太后:“皇孫魯莽了。”
“無礙,是哀家疏忽,沒有注意九王妃跪在這裏。”太后又向衆人解釋道,她雖然貴爲太后,卻也只能在後宮爲大。
便又看向冷千千:“小九王妃,你怎麼沒與皇后一同來給哀家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