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星河贈 >第2章 第2章
    地下車庫。

    陳磊坐上駕駛座,忽地一拍腦袋:“我想起來了,剛剛那個女生有點像那個叫……樊星!”

    這個名字還挺好記,他不怎麼費力就回想出來。

    “誰?”

    裴唐嶼對這個名字有點陌生,確定不熟。

    “最近被罵得很慘的一個演員。被扒出來當過小三,高中是個小太妹,學習墊底,經常打架,風評不太好。”

    裴唐嶼對這些八卦不感興趣,可有可無地說:“你記得還挺清楚。”

    陳磊一臉嬌羞,做作地冒出臺灣腔:“人家對美女都很感興趣的啦。”

    “是麼。”

    “某人就享受不了這個福氣嘍。”

    裴唐嶼只鼻腔中發出短促的哼聲,表示不屑。

    陳磊給裴唐嶼當了五年的助理,直到現在都無法完全相信,這哥是個地地道道的臉盲症患者。

    不是那種“不知妻美”的裝逼說辭,而是病理性臉盲。

    搜索相關病例,據說,他們這種臉盲症看人時,五官可以辨認,但組合在一起,在腦中就變成了一串亂碼。只能通過外貌身材上的細節做標籤。

    有時,連自己長什麼模樣都難以記憶。

    陳磊爲了讓他記住自己,給自己剃了個光頭。

    “我爲了工作真是付出了太多!”陳磊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頭皮。

    裴唐嶼拆穿他:“別甩鍋給我,你那頭髮,大三就禿了。”

    “那也是被工作折磨的!”

    這件事在圈裏是個祕密,裴唐嶼倒也不是刻意瞞着,只是曝光了也沒有好處。

    陳磊跟在裴唐嶼身邊,不止是助理,還充當人形辨識器。

    娛樂圈裏,除了那些耳熟能詳的藝人,還有很多工作人員也需要認識,這位化妝老師,那位導演老師,都需要熟記在心。陳磊一個正常人都快被逼到臉盲了。

    但陳磊也不能時時刻刻跟在他身邊。裴唐嶼有一套簡單的識人小技巧:聽聲識人。

    每個人的聲音都是獨一無二的。

    聲音也潛藏着數種複雜情緒。

    裴唐嶼靠在椅背,在手機上搜索樊星的電視劇片段。

    角色剛出聲,他眉宇間皺起,這不是記憶中的聲音。

    身形,與記憶中的纖細消瘦也略有不同。

    這位叫樊星的演員更加丰韻。

    她在電視劇裏飾演的一位勾引有婦之夫的美豔祕書,身材火辣,金句頻出。讓人一邊被她的美貌吸引,一邊唾棄她的媚俗。

    所以,剛剛只是錯覺麼?

    他無意識地吐出一口氣。

    陳磊手指搭在方向盤上:“看她去的那個方向……她也是去音樂節的?”

    這裏算是郊區,方圓五公里內只有一個展廳,用來舉辦今天的藍莓音樂節。

    陳磊將車倒出去:“不會還是你粉絲吧?”

    他不是瞎猜,裴唐嶼出道五年,馬甲出道十年,不說全部,九成的娛樂圈人都是他粉絲。

    更有甚者,藉着工作的名義靠近他,想要發展點粉絲之外的關係。

    裴唐嶼雖然這幾年瘋狂參加綜藝節目,曝光率都要趕上當紅流量了,但對周圍的人際關係一直消極處理,一離開攝像機,自動恢復成自閉模式。

    裴唐嶼整個人靠在椅背,懶散地用備忘錄記歌詞:“只要別跟我扯上關係。”

    樊星覺得,她多多少少和裴唐嶼有點緣分。

    昨晚剛聽完他的《高燒》,今天音樂節,他就唱了這首五年前的老歌。

    作爲歌手,裴唐嶼唱歌從來沒有多餘的動作,唱到盡興,最多隻是在舞臺上散漫地晃盪幾步,兼併左手上下打着節拍,歌曲外的表演微乎其微。

    但他就是有本事,穿成和歌曲毫無相關的休閒裝,也能將歌曲的性感展示得分毫不差。

    慵懶的聲線淌入耳朵裏,樊星像是喝了高度數酒精,腦中全都被他的旋律佔滿。

    最後一個音節收尾,空氣中靜默兩秒。

    隨即,耳邊響起了驚雷般的掌聲。

    直衝雲霄,驚動飛鳥。比主持人宣佈裴唐嶼出場後的尖叫聲還大。

    他在臺上講了幾句讓大家在音樂節盡興的話,很快離開了。

    主持人爲下一個樂隊做出場準備的間隙,臺下觀衆還沉寂在裴唐嶼《高燒》的餘韻裏。

    “我靠……我快被他唱得耳朵懷孕了!”

    阮思佳抱着樊星的胳膊蹦蹦跳跳,激動得差點飆出眼淚。

    身後有個女生,也在和同伴講:

    “爲什麼一首歌才三分鐘?裴唐嶼就不能唱個一小時嗎?好短!”

    “你才短,你全家都短!不過姐妹你說得有道理!”

    “哎,這兒禁菸嗎?我想來個事後煙。”

    樊星:“……”

    倒也不必如此誇張。

    但樊星心底又有點羞恥地承認,她現在也是有一丟丟的賢者時間。

    裴唐嶼的現場永遠比錄音棚更加完美立體。

    人稱行走的cd機。

    下一個樂隊唱了一半,屬於裴唐嶼的氣場,才終於被架子鼓震耳欲聾的打擊聲敲得煙消雲散。

    樂隊隊長在講話時還調侃,接在誰的後面都不怕,唯獨不願意接在裴唐嶼身後,要不是這次猜拳輸了,都想直接退出。臺下觀衆大笑……

    一個半小時後,音樂節落下帷幕。

    回程的路上,阮思佳帶樊星一起去接糯米糰子放學。

    坐在車裏,樊星在手機上搜索“裴唐嶼”相關詞條。

    跳出的第一張圖片就是他演唱會現場。

    彈吉他的手捏着一支金色薄片,青色血管從手背蔓延到手腕。

    阮思佳瞥她一眼:“怎麼了?”

    樊星若有所思,“佳佳,你以前不是問過我孩子他爸是誰?”

    前面是紅燈,阮思佳踩着剎車:“嗯哼,那個渣男負心漢。管爽不管養,他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出現,否則讓他嚐嚐鐵拳的滋味。”

    樊星指了指熱搜上裴唐嶼的名字:“可能是他吧。”

    阮思佳腳一抖,差點闖紅燈,又用憐愛的目光看着樊星:“病得不輕。要不去醫院複查一下。”

    樊星擺事實講道理:“我覺得他的手很像。”

    “裴唐嶼的手確實不錯,但搞音樂的男生,沒有幾個不好看。”阮思佳大度地提出,“不過,你真想找老公,我會把他讓給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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