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極像行伍之人,但實際上卻是個內心極其細膩的狀元公。
當初他殿試中了頭名,所有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甚至有人說,這簡直是張飛考狀元。
以往京城人慣有榜下捉婿的習俗。
那一年,探花榜眼都被勳貴捉走,就連中了二甲的人,也都有了着落,結果劉元慶這個狀元公,卻是無人問津。
女兒家都不喜歡他這般粗獷的相貌,覺得他看起來就像是莽夫,以後過日子肯定艱難。
只有城西胡屠戶家的小娘子,瞧上了他,芳心暗許,並讓人遞了帖子過去。
劉元慶讀書的時候,別人沒少因爲他的相貌背後取笑,但也因爲他長得兇,沒人敢當面非議他。
娶了屠戶家的小娘子之後,劉元慶在仕途一帆風順,五年之內,一步一步,穩穩當當的升到刑部尚書的位子。
以往許多拒絕他的人都開始後悔,甚至有的人家還想把女兒送給劉元慶,做他的小妾。
但這些都被劉元慶無情拒絕,並且表示,此生有且只有一個妻子。
本是京城傳唱的佳話,但誰知道,天妒鴛鴦,劉夫人染上了怪病,一時之間,所有大夫都束手無策。
迄今爲止,已經足足有兩年。
兩年內,劉元慶造訪了無數名醫,也有不少大夫開始說的天花亂墜,但最後卻都灰溜溜的離開。
阮嬌嬌這個神醫弟子開始在京城被人大肆吹捧的時候,劉元慶原本是沒想着找她看診的。
那麼多老大夫都沒辦法,一個小孩子,能有什麼轍兒?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嬌嬌開府門看診,所有上門的病人,不管大病小病,幾乎都順利痊癒。
甚至就連小靜安王,也住到了攝政王府。
劉元慶死灰一般的心,再次點燃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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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鶴行帶着嬌嬌上門,是以造反劉元慶的名義。
帶着即將成婚的妻子造訪同僚,並不算是破例,別人就算說閒話,也說不到阮嬌嬌身上去,只會說沈鶴行如何如何。
可這些沈鶴行壓根不在乎。
他只在意嬌嬌。
聽到是攝政王造訪,尚書府的下人連忙將人請了進去,劉元慶聞訊匆匆趕來,一見嬌嬌,當即激動上前。
“王妃,您終於來了!”
旁邊輪椅上被忽略的沈鶴行輕咳一聲。
嬌嬌連忙指着他:“是沈鶴行帶我來的哦!”
刑部尚書連忙向沈鶴行道謝:“王爺的大恩大德,下官銘記於心!來世若有機會,必定銜草結環相報!”
“銜草結環就算了吧,你的恩人又不是我。”沈鶴行對這些恩情不恩情的,一點也不在意,“你記着嬌嬌的好就行——但有一點,你家夫人的病情如何,沒看診之前,誰也不好說什麼,若是嬌嬌沒轍……”
“王爺放心!王妃今日更撥冗而來,已經是對下官最大的恩義,至於這病症,下官也早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不管王妃有沒有辦法,下官都會平常心對待,也不會因此就對王妃有什麼非議。”
見劉元慶如此懂事知趣,沈鶴行不再多言。
“既如此,劉大人且帶路吧。”
比起攝政王府,尚書府並不算大,沒多久,就到了劉夫人所在的院子。
還沒靠近,就遠遠的聞到一陣藥味。
嬌嬌不由想到當初來攝政王府,初見沈鶴行的時候。
那時,沈鶴行的院子也是這般,遠遠的逸散着藥味兒。
嬌嬌這麼想着,也就這麼說了。
“這麼濃重的藥味,沒病也要薰出病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