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降臨,助理李圓正爲了今晚的晚宴忙活着。
許襄泡了個澡出來,她正在那邊熨禮服。
隨後將金色的衣架推過來,放在許襄的正前方,問:“許總,您今晚要穿哪一件晚禮服?”
許襄所以的瞥了一眼,連衣服款式都沒看清楚,說:“紅色那件吧。”
李圓微微詫異。
因爲她覺得許襄的性格更符合恬靜如水的白色或者淺色系,而且她平時穿着,也都是平淡的色系。
“怎麼了?”察覺到李圓的迷惑,許襄回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麼。就是覺得……”李圓將那件紅色的晚禮服拿出來,是絲綢的料子,在燈光底下顯得很服帖。
“覺得有點扎眼?”許襄接過她的話道。
李圓覺得有點不好意思,畢竟許襄於她而言是上司,按理說上司說什麼就是什麼,她一個下屬不該多嘴。可就是覺得許襄親切,忍不住的想要提醒一兩句。
“許總您剛來榕城,可能對榕城的商圈還不太瞭解……”李圓欲言又止。
許襄點了下頭,“我瞭解。”
她原本就是榕城土生土長的,對榕城的商圈雖談不上十分了解,但跟蘇御結婚三年,跟宋琂結婚半年,商圈裏的亂象她都是見識過一二的。
在這個圈子裏,女人的地位是遠不及男人的。
哪怕是一個聰明能幹的女人,也一樣。
而沒地位的漂亮女人,一旦涉進那個圈子,就會成爲男人們的獵物。
實際上李圓是擔心許襄。
許襄起身,走到了衣架面前,纖長的手指在衣架上輕輕掠過,脣角的笑容清淡隨和,“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也是時候該我亮相了。”
李圓聽的似懂非懂。
許襄最終還是穿上了那件紅色的裙子。
果然如李圓想的那樣,或者說比她想的還要驚豔百倍。
同時,她的擔心和憂慮也加重了百倍。
許襄站在落地鏡前,紅色的裙子將她玲瓏的身體包裹,黑如瀑布的長髮披散下來。她今晚化了個濃妝,紅脣如烈焰,微微一笑便是傾國傾城的姿容。
李圓看的優點呆。
她還是頭一回看到這麼好看的女人。
和宋家那個夫人有着一樣的面孔,可眼前這個女人,卻明顯更勝一籌。
咔嚓。
相機的聲音將李圓的思緒拉回來。
她一回頭就看見了不知何時出現的歐銘,正拿着手機,對着許襄拍了幾張照片。
許襄也沒阻止,只是彎腰拿起手包,往外走。
歐銘今晚也是盛裝出席,收起手機也跟上來。
許襄停了停腳步,“你幹嘛去?”
“跟你一起去參加晚宴。”
許襄覺得頭疼,“你在酒店待着,讓白漠照顧你。”
歐銘說:“白漠出去了,我一個人在酒店會憋死的。姐你就帶我去吧,我能保護你。”
許襄無語。
“請柬只有一張。”
“誰說的?”歐銘像是變戲法似的,從西裝的口袋裏拿出另一張,“噹噹~~我早就準備好了。”
“……”
別看歐銘一米八七的大個,在許襄面前卻幼稚的像個只有三歲的孩子。
正好這會兒李明來了電話,許襄一邊接電話一邊走進電梯,也就沒搭理歐銘了。
“好。”
許襄掛了電話,回頭問歐銘,“白漠有沒有說他去了哪裏?”
“沒有。”歐銘搖頭,有些委屈巴巴地:“自從來了這裏,你和白醫生都是神出鬼沒的,總是把我一個人丟下。”
李圓看着歐銘一個大男人跟許襄撒嬌,竟然也不覺得油膩,反而覺得很自然很正常。
如果許襄的態度再柔和一些,不那麼冷淡的話,看上去真的是一對關係特別好的姐弟兩。
許襄的身上,好像連血都是冷的。
對人不怎麼熱情,連笑容都透着冷漠。
在歐銘說完後,她也沒有接話,轉身又撥了個電話出去。
那頭很快接通,白漠低沉的聲音從聽筒傳來,“喂……”
“在哪?”
“在……外面。”白漠沒有吐露具體地址,接着反問:“怎麼了?”
“沒事。我一會給你發個地址,你忙完了過去接歐銘。”
“好。”
歐銘說:“我不用他接。”
許襄已經掛斷了電話,不再囉嗦。
上了車,歐銘還在撒嬌,“姐,你整天把我和白醫生放在一塊,你不怕我取向出問題?”
“噗~”
這一聲悶笑來自後座的李圓。
她實在沒憋住。
在這麼寂靜嚴肅的時候,他能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樣的話。
歐銘朝她看了一眼,桃花眼裏含着笑,視線又轉到了許襄臉上,“姐,笑一個。你笑起來很好看。”
許襄只是給了他一個冷冰冰的眼神,便又調轉視線看向車窗外面。
大抵是知道她有心事,沒逗成,歐銘也有幾分挫敗感。
他轉過頭去,過了幾秒又開始唱歌——
“你笑起來真好看,像春天的花一樣~~把所有的煩惱所有的憂愁,統統都吹散~~”
李圓聽着,他是故意把調子唱跑偏的。
詞是那個詞兒,但是曲子變了。
有點改編的味道,卻唱的挺好聽的。
李圓看的出來,歐銘是真心想逗許襄開心來着,有幾個音時上時下的,聽的人好笑。
可許襄卻好似沒聽見,始終盯着窗外,好像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
白漠掛了電話,才發現桌對面的女孩一直盯着自己看。
白漠收起手機,不動聲色,“你還有別的事情嗎?”
方靜抿了抿脣,“我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長得一模一樣的兩個人,連細節都一模一樣,你信麼?”
“……”白漠沒說話,只是用極淡的眼神看着她。
“白……先生對吧?可以把你的身份證給我看一下嗎?”
白漠沉默了幾秒,拿出了皮夾,將身份證從裏面抽出來,遞了過去。
方靜兩手捏着那張薄薄的身份證,反覆的查看了很多遍。
身份證是真的。
證件照上的白漠,臉上也有那道細長的疤痕。
辦證日期是三年前。
和哥哥失蹤的四年前,有點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