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許襄被男人鎖在他強健結實的臂彎下,掙脫不得。
心頭猶如萬馬僭越,無法安寧。
把宋琂引去洗手間,她的確是故意的。
可她沒想到宋琂會不顧其他人的面,直接將她從洗手間扛出來!
並且,還扔上了他的車!
許襄現在是一點底都沒了。
她捏不住宋琂此刻的心思。
也不知道他要帶她去什麼地方,更不知道他會不會一時氣憤,將她丟進大海里喂鯊魚。
許襄閉了閉眼,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並試圖套話:“宋總,我們之間並沒什麼過節吧?”
沒過節?
宋琂收緊雙臂,薄脣冷冷靠近她柔的耳朵,“你自己做了什麼,你心裏沒點數?”
冒充許朝顏,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各種操作。
長這麼大,宋琂第一次感覺自己這麼蠢,簡直就像個瞎子一樣。
“……”許襄氣極反笑,黑亮的眼在車內昏黃的燈光下卻盈亮晶瑩,“如果你是在怪我,弄丟了你老婆的話,我無話可說。”
宋琂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好的很。”
隨着他話音落,車明顯加速了。
許襄喘着氣,“你要是真那麼捨不得,就再去復婚好了。又不是多麻煩的事情。或者我自己去警局自首,告訴他們是我冒充了你老婆。”
宋琂安靜的聽她說完,“這樣就行了?”
“……”那不然呢?
前面的司機忽然插話:“宋總,後面有兩輛車一直跟着。”
兩輛車?
許襄知道,其中一輛肯定是白漠的。
但還有一輛是誰?
蘇御?
他跟來做什麼?
許襄煩躁的很,“隨便你吧,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反正她現在已經是案板上的肉,而宋琂就是那把刀。
他要怎麼樣,她現在也的確沒法子反抗。
但潛意識裏她覺得,宋琂不敢真拿她開刀!
這麼一想,她反而平靜下來。
也不掙扎了,拿宋琂的腿當枕頭,稍微調整了一下頭,閤眼睡了。
宋琂垂眸看着她。
她的皮膚是真的好,臉上沒有一點瑕疵,在這種微弱的光線裏,似乎能看見她臉上細小的絨毛。閉上眼之後,反而更耐看了,睫毛卷長,覆在眼瞼上不安的輕輕顫動着。
宋琂的喉結滾了一下,那種心情頓時就上來了。
四年了。
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這麼感興趣過。
而這個女人還跟他名義上的妻子有着一張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許襄的資料,幾乎被宋琂查爛了。
乍一看,她是京惠老闆孫惠的女兒,但仔細追究就會發現問題。
首先,孫惠有女兒這一說,是從三年前開始的。
在此之前,上京圈子裏從來不知道她還有一個女兒。
孫惠對外稱,女兒打小就去了國外留學,跟遠嫁國外的姑姑生活在一塊,所以消息很少。
這個說法看似合乎情理,卻實在經不起推敲。
而許襄的那個遠嫁國外的姑姑,宋琂已經派人去查了。
許襄此刻還不知道,她的老底都快被掀爛了。
莫說祖宗十八代,估計這會兒宋琂都已經翻到她祖宗一百八十代了!
黑色的汽車在泊油路上穿梭,它的身後跟着一輛白色汽車,和一輛銀色汽車。
白色汽車裏坐着的是白漠,他雙手死死的握着方向盤。
前面的車加速,他就加速。
減速,他也會跟着減速。
而銀色的車裏坐着的是蘇御。
不緊不慢的跟了這一路,他已經有些煩了。
於是在一個路口時,蘇御一腳油門,駕駛着汽車穩穩的從黑色汽車身旁超了過去。
超車兩百米之後,他猛地減速,將車停了下來。
他的目的是逼停宋琂的車。
吱嘎——
刺耳的剎車聲響起。
蘇御回頭時,卻只看見白漠駕駛的白色汽車。
而宋琂的車,卻沒見了蹤影。
剛纔那個路口,宋琂的車拐過去了。
……
跟丟了之後,白漠立即給李明打去電話。
報了他所在的位置之後,又說:“宋琂在這附近的別墅,五分鐘之內給我。”
李明愣了一下,有些不解,“你們撞見宋琂了?”
許襄受邀去鍾家談合作的事情,李明是知道的。
他本來也要跟着去的,臨時有事沒去成。
此刻白漠急吼吼的打來電話,要宋琂別墅的地址,李明猜想一定是撞見面了。
他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稍微一想也能猜出個大概。
五分鐘後,白漠收到了李明發過來的消息。
在這附近,還真有宋琂的一套私人別墅。
……
蘇御跟丟了之後,也是直接撥給了許小雅。
他幾乎是跟白漠想到一塊去了。
許小雅騰的站起來,“你說什麼?宋琂帶着那個女人去別墅了?”
蘇御眉心緊擰,“我也不確定,跟丟了,你把地址給我,我現在過去看看。”
許小雅沉默了片刻,說:“我不知道。”
說出去可能沒人會信。
她做了四年的宋太太,在外人眼裏風光榮寵無二。
但實際上呢。
宋琂的一切,她都知之甚少。
他名下的財產,私人別墅,有哪些她根本一無所知。
而蘇御現在所在的那個區域,她更是一臉懵。
蘇御聽出來了,捏了捏手機說:“看來這四年你過的並不怎麼好。”
他還是心疼許朝顏的。
許小雅冷笑,“嫁給你的那三年,我不也是這麼過來的麼?”
“……”蘇御被懟的啞口無言。
不過這幾年,她的性格變化,他也已經習慣了。
終歸是心裏有愧,這種時候蘇御還是願意伸手幫一幫她的。
許小雅也是喫定了這一點,纔敢對蘇御這麼吆五喝六的。
“你等着,我去問媽。”許小雅掛斷了電話,就直奔宋母臥室。
誰料剛走到門口,就見房門虛掩着,裏面傳來宋母宋父的對話——
“要不是親眼所見,我也不相信這世界上真有長得這麼像的兩個人。”宋母到現在也還沒緩過來。
想起那天晚上在星語酒店門口,看見的許襄,到現在心裏都久久不能平靜。
她撫着心口的位置,對宋父說:“也不知道是爲什麼,我一看見那姑娘,就覺得很心疼。就好像……認識了很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