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怎麼說年紀也不大的吳丫當時就愣了愣,隨即眨了眨眼,推了推吳漢生的胸膛道:“爺爺,把我放下來,我能走。”
“丫頭?丫頭你真的、真的好了?”吳漢生的手僵了僵,乾癟的手掌佈滿了青筋,想摸又不敢摸的碰了碰吳丫的臉蛋,隨即又僵硬了下,把手移在了吳丫的頭上拍了拍接連道:“好、好、好,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嗯,爺爺我好了,我一直在這裏,沒有走開。”吳丫眼底慢慢溼潤,指了指那塊剛好能藏住一個小孩的石頭縫隙中道:“爹爹和娘是不是······”
“······哎!”看着吳丫良久的吳漢生最終只是輕嘆一聲道:“你沒事就好了,只要你還在就好了,其他的事就別想了,聽話。”
“什麼別想了?”京墨疑惑的看了看薛貴道:“你們受欺負了不報仇的嗎?”
“怎麼可能?”薛貴瞪大着眼睛看向京墨,隨即想到自己的事又斟酌的開口道:“除非打不過。”
“打不過可以陰他們!”飄飄欲仙的小姑娘開口說出這樣的話來,還是讓吳漢生和吳丫都有些啞然的看向京墨。
“看我幹什麼?”京墨皺眉看向兩人道:“難不成陰也陰不過?”
“呵呵,大人說笑了。”呆了許久的吳漢生尷尬的笑笑道。
一旁的薛貴看着京墨的背影半響,十分確定這人是真的高處不勝寒啊。
看了看吳丫躍躍欲試的眼神,薛貴止不住的拉了下京墨飄動的髮絲道:“別信這個大姐姐的話,咱們可以先修煉,保存實力,然後斬草除根。”
“要是修煉也不可能報得了仇呢?”那些個家族哪個沒有一兩個老祖坐鎮,她、怎麼能斬草除根,又怎麼能報仇?
“找人啊!”京墨沒好氣的又往薛貴頭上輕拍了一下道:“別信他的,他腦子不好使,我告訴你,打不過就陰,陰不過就找幫手!”
“當然我們不行。”說着京墨擺了擺手道:“我們不欺負人的。”
眼見着吳丫眼底“你在逗我玩”的情緒越來越強烈,薛貴終於忍不住的長嘆一口氣,天啊,同命相連有沒有?
一旁早就習慣京墨說話的吳漢生搖了搖頭,也許是治好了吳丫,了卻了一件心上事,現在整個人都有一股看淡生死了的灑脫。
瞧着吳丫現在狼崽子似的眼神笑道:“吳丫,先謝過大人。”
“嗯!”哼了一聲的吳丫轉頭,雖然不服氣,但是還是認真的朝着京墨跪地磕頭,行雲流水的朝着人認真的道:“謝謝你,大人,您的意思我知道了,終有一天我會讓柳家一個不留!”
“哎哎哎,就是這樣,咱也可以一半一半的打知道吧?”眼見着吳丫腦袋比薛貴好使,京墨連忙教導道:“偷偷摸摸的,他們能圍剿你們父母,你們就能圍剿他們的人,一點一點的圍剿,讓後使其元氣大傷。”
“是柳家!”吳丫搶先一步道:“但是我不怕!”
“這樣啊,那也沒事,小貴子試過了,聞人家的老狗不太行,年老體弱的,也就一招的事,等你長大他們老死了也不一定。”
京墨腳踩着縷縷清風,朝着山下走去道:“家族間沒有那麼團結的,要學會製造矛盾知道嗎?但別忘了,這都是基於你自身強大的基礎,別讓仇恨浪費了你這身天賦”
“謝大人教誨!”吳丫是個聰明的孩子,一點就透!有時候目標更能激勵一個人成長不是嗎?
的確,若沒有京墨那番話,柳家對於吳丫就是永遠不可橫亙的大山,也是以後修煉路上的絆腳石,現在這番話,絆腳石便墊腳石,祖孫倆似乎都找到了人生目標。爲自己,也爲那些被風沙掩埋着的平民屍骨。
眼見着吳丫越來越沉重的面色,薛貴忍不住的笑着打趣道:“小孩就該有小孩的樣子,一板一眼的變老哦!”說完便連忙跟上了京墨的腳步。
一個介於五行外,一個一方鬼王,兩個一前一後,行過之處,萬物避讓。
“京墨爲什麼幫她?”看着前面的背影,薛貴不爽的捏了一片葉子道:“我以爲你只會幫我一個人。”
“嘖、怎麼出島了腦子不清晰了?”邁步向前的京墨施施然的與薛貴平行着上下打量了一下道:“我是一截指骨,你是一塊胸骨,純粹覺得好玩罷了。”
說完便快速的朝着有人氣的地方走去,鞋子還是要買的,不然總飄着還是感受不到自己的實體。
“什麼一塊胸骨?”頭一次聽到京墨當初拉自己一把的原因,薛貴連忙問道:“我只是生來骨輕,哪裏只剩一塊胸骨了?”
“那就奇了怪了。”聞言,京墨喃喃道:“你這生骨像是東拼西湊來的,也就那塊胸骨堪堪維持吧。”
“什麼?你說什麼?剛剛風太大沒聽清。”
“沒什麼,我說前面有鞋賣了,我要鞋!”京墨指着正午時分正式熱鬧的集市道:“我要最貴最好看的。”
“好嘞。”
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當了不知多少歲月掌櫃的原因,薛貴應和的時候還是帶着一股子諂媚味。
聽得京墨眉頭一挑,嘴角微微上揚了起來,剛想跟着薛貴進入鞋鋪時。
身後的聞人林趕忙嚥下嘴裏的饅頭出聲道:“京墨!”
趾頭圓潤雪白的腳掌頓了下來,回頭看向聲音來源的京墨頓了頓,隨後視線落在了聞人林的身後,聲音淡淡的道:“嗯?心眼多的那個?”
聽到京墨這麼形容自己的聞人林身形一晃,隨即苦笑道:“大人能見到陰魂是嗎?”
鬼修這世間多得事,但鬼修看到陰魂後都是吞噬,聞人林不想自己的母親被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