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說了我真沒瘋 >第三章我要嫁人了
    好在她是大家閨秀,又是書香門第,琴棋書畫不在話下,識文斷字,甚至教書講學也沒有問題。

    女子無才便是德,可那說的是平民,有錢有勢的家族,女眷們都是要知書達理的。

    給女眷找個男子做先生多有不便。

    呂夜闌有些才學,又是女子,年幼時便開始經歷生活坎坷,鍛鍊了她堅韌的性格,她做了一位女先生,日子過的還不錯。

    平日裏,呂夜闌到村裏的時候都很平和,可是,今天呂夜闌的臉上明顯能看出來不痛快,燥鬱的情緒已經外露的很明顯。

    因爲呂夜闌再過三天就年滿二十歲了。

    二十歲很重要。

    大魏律法記載,凡二十歲無親家者,府衙許之。

    用大白話說就是,無論男女,到了二十歲如果還沒成親,那麼,官府出面做媒,娶誰或者嫁誰都由官府說了算。

    怎麼會有怎麼會有這種法律?

    但確有其事!

    在歷史上,通過法律強制百姓早婚,一直到了清朝還存在,幾乎貫穿了整個封建社會。

    爲什麼鼓勵早婚?

    爲了生孩子。

    古代新生兒成活率低,人的死亡率高,平均壽命低。

    關鍵在於,古代科技落後,核心生產力就是人,完全是人多力量大的完美體現。

    古人們首先就是鼓勵,除了有官方組織的相親大會,還有獎勵政策。

    這大魏朝也有懲罰,二十歲還不成親,首先就是罰款,不結婚也要爲國做貢獻。

    如果罰款還不行,那就坐牢。

    官府逼婚不是今天才開始,但是,呂夜闌一直都沒有對許明講過,講有什麼用呢?

    許明連青崗村都走不出去,徒增煩惱罷了。

    本來嘛,呂夜闌沒有太在意此事。

    這幾年,呂夜闌收入不錯,隱然一副小富婆的模樣,對於不成親導致的罰款,她還是猶有餘力的。

    在她的的想法裏,先交罰款,拖上一年,也許這一年能有轉機呢。

    那麼,呂夜闌今日的愁雲慘霧從何而來呢?

    這幾年四處教人,呂夜闌倒也交下了幾個知心朋友,其中一個朋友就告訴她,交罰款的想法太天真了。

    四年來,呂夜闌出落的是端莊秀麗,在這個女子講究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年代,像她這樣生的漂亮,又每天到處走動的女子,實屬異數。

    在上京腳下太平度日的老百姓眼中,她是個火樹銀花一般的奇女子。

    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如此出挑,那就會惹來覬覦。

    平日裏,呂夜闌來往的全是富貴人家,衆多覬覦者都因爲不想惹麻煩,而打消了念頭。

    真正付諸行動的只有兩個人,一個人叫李長榮,一個叫甄建。

    李長榮敢下手自然家世不一般,李家乃是皇商,那是跟皇家做買賣的,而且,李家不是那種遠在天邊搞土特產的皇商,那是皇城根底下的皇商,來往皆是權貴,財雄勢大。

    甄建倒是沒有強娶呂夜闌的打算,但是,他是李長榮的舅舅,也是負責執行婚嫁制度的媒官。

    李長榮有家世做靠山,有甄建這個助紂爲虐型人才,舅甥二人狼狽爲奸,那是如魚得水。

    倆人都商量好了,甄建出面打官腔逼迫,呂夜闌若是不從,李長榮便把她強搶了去。

    李長榮把生米煮成熟飯,甄建把官面上的手續做足,不給呂夜闌交錢糧的機會,這事兒就成了。

    到時候,把無親無故的呂夜闌往家裏一關,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自然想把她怎樣就把她怎樣。

    這一番打算如果悄無聲息的做了,也就成功了,畢竟呂夜闌沒有察覺到。

    壞事兒就壞在李長榮這個草包身上,自以爲十拿九穩,不免胸有成竹的張揚起來。

    他雖未明着到處宣揚,但是,呂夜闌的朋友也是皇商出身,因緣際會之下,二人碰上了,被朋友發現了端倪。

    這位朋友可是七竅玲瓏心,稍一琢磨就想出了其中關鍵。

    一般來說,這種事有人發現了也不會說,呂夜闌說到天上去也就是個女先生而已,沒有呂夜闌還有張夜闌,王夜闌,沒必要爲她得罪李家。

    到底是朋友,相交一場,她不忍呂夜闌如此命苦,就悄悄把事情對呂夜闌說了。

    兩個賊子明面上是執行朝廷法度,人心似鐵非似鐵,官法如爐真如爐。

    呂夜闌終究是弱女子,她除了唉聲嘆氣又能怎樣?

    村裏是家族世交結下的婚約,但也是無法履行的婚約,村外是狼狽爲奸的逼婚,這不要了親命了嗎?

    帶着這種心情,呂夜闌進到屋內,眼神掃視,看見正躺着的許明,小臉噌的一下就紅了,因爲許明正光着膀子呢。

    她擡起手,將衣袖遮在眼前,口中語氣很是不善:“都已經巳時了,你竟然還賴在那裏,衣不蔽體,真是不成體統。”

    許明也煩着呢,閉上眼睛挪了挪身子,沒起來,更像是找一個舒服點兒的姿勢。

    他嘴裏不鹹不淡:“起牀幹嘛?除了上茅房,這村裏有什麼事需要起牀?”

    一句話把呂夜闌噎的心窩直疼,也顧不上害羞了,啪的袖子一甩,氣哼哼的說:“告訴你啊,本姑娘要嫁人了。”

    許明這才扭頭看過來,四年來第一次聽見這種話,他點點頭:“噢,想通了?看上誰了?生的俊俏嗎?多大了?家世怎麼樣啊?”

    這話就不夠許明貧的,姑娘都被氣哭了:“看上你了,你能娶我嗎?什麼叫想通了?你明明知道,我不可能嫁與旁人。”

    女人一哭呀,許明就沒辦法了,趕緊坐起來,哄着:“哎喲,今天這是怎麼了,大早上的,誰惹着你了?”

    姑娘也不搭理他,自顧自的說起話來:“你我兩家本就有婚約,我若悔婚便是不孝。”

    “我流落在外,許家二老多年尋找,還不介意我家道中落,我若違逆二老意願,便是不義。”

    “誰知道你個挨千刀的是歹命,被人當作癔症淪落至此,我若一走了之便是不義。”

    “四年相守,你竟盼着我嫁與他人。我倒寧願當初你也去那流放之地,大不了跟你一起挨那風刀霜劍便是,何至於如今這般難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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