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在這樣的場合裏,她們自然是不會冒尖兒出頭去說頂撞安心柔,只是一個個心不在焉地附和着。
“哪裏哪裏,心柔,我們多年的朋友了,我們等等你也是應該的!你睡醒了沒有,沒睡醒的話,要不你再去睡一會兒?“
說話的人臉上掛着討好的笑容,其實心裏已經開始罵娘了。
你要是睡得晚今早起不來的話,幹什麼要我們這麼早過來?
這不是裝瘋嗎?
“是啊,心柔,我們知道,你伺候二少太辛苦了,多睡一會兒是一會兒吧!“
當然,也不是所有人都是一副阿諛奉承的嘴臉。
她們本來就很看不上安心柔這個人,只是迫於慕逸垣的壓力,她們纔會一大早地過來。
人都已經過來了,這安心柔還想在她們面前擺譜兒?憑什麼!
她們怕的是慕逸垣,又不是她安心柔!
所以,這句話落在安心柔耳中,是有多彆扭就有多彆扭。
伺候二少?
伺候?
她這是什麼意思,是把自己當成丫鬟了麼?還是當成了那種女人,這怎麼能是伺候呢!
他們不是認真的在“相愛“麼?
不過一看見說話女人眼中的嫉妒,安心柔就心滿意足了。
不管她們說出來再惡毒難聽的話,那也是因爲嫉妒。
對啊,爲什麼她就能成爲慕逸垣的女朋友,而她們卻不行呢?
那一定是因爲,自己要比她們強出不少!
“心柔,你說吧,你今天把我們大家都叫過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
她們雖然這麼問着,其實,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事兒?
能有什麼事兒?
左不過又是什麼慕逸垣送給她的新鮮玩意兒,她拿回來第一天就迫不及待跟她們炫耀了!
她們可太瞭解安心柔了——安心柔這一輩子,就侷限在一個小小的安家,的確沒有見過什麼好東西,所以,一旦看見一點兒好的東西,就跟以後再也看不見了似的!
事實證明,也的確是如此。
安心柔嘴角帶着笑,眼睛微微一眯,額頭向上擡了擡,努力地學習如何用俯視別人。
她得提前學習學習,怎麼當慕太!
不過,這樣做作的動作落在衆人眼中,實在是太過滑稽,就好像是……一個並不會說人話的鸚鵡,聽見別的鸚鵡紛紛說出了人話,它半掛在樹枝上,只能發出“嘎哇嘎哇“的聲音。
衆人紛紛忍住了笑容,安心柔眉頭一挑,假裝自己正在“睥睨天下“。
“其實啊,今天把大家夥兒叫過來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主要是,昨天逸垣哥哥給我買了一幅畫,我也不懂畫,只是聽說是於然大師的真跡,所以呢,就叫你們過來看看,到底是不是,你們應該很懂的,對吧?“
安心柔的眼神迅速地掃了衆人一眼。
衆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都有些反胃了。
原來,大清早地這麼折磨她們,果然只是爲了給她們炫耀新買的東西!
等等……於然的畫?!
等衆人回過神來,安心柔已經滿臉驕傲地將畫布扯開,露出裏面的“作品“。
幾根線條,彎彎曲曲的……
衆人傻了眼,滿臉都是疑惑。
這,真的是一幅畫嗎?
這不是她們小時候寫不出作業的時候,煩躁至極在作業本上圖出來的“圖畫“麼?
安心柔是不是腦子壞掉了,竟然說這是一幅畫!
還是於然的!
看着衆人不解的目光,安心柔心裏更是得意了。
這羣人,在安氏破產的時候,對她愛答不理的,而且還時常出言奚落,現在,自己“隨手“拿出去的東西,她們都看不懂了,更不知道價值。
這種翻身當老大的感覺可真爽啊!
“你們這就不懂了吧!“
安心柔嘴角一勾,滿臉都寫着“得意洋洋“四個字。
“這個啊,是昨天在朱總的拍賣會上,逸垣哥哥給我買下來的!“
安心柔想起昨天慕逸垣替她付錢的樣子,心裏就爽得要死。
一聽是慕逸垣買的,衆人心中的疑慮也打消了幾分。
她們雖然接受過不同程度的教育,也有好多都在國外留學過,但是在藝術方面……看看果體雕塑還行,看畫嘛,的確是一竅不通……
所以,安心柔這麼說,她們也沒多懷疑,一個個欣賞起這幅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