遣走了屋子裏的奴才,謝知書從懷裏拿出那封信件遞給單家主。

    單家主狐疑的看了一眼謝知書,隨後接過信件閱讀,當看到那熟悉不過的字體時,他的面色瞬間就變了。

    隨後,他的面色越來越凝重。

    他將信件放在桌上,沉聲開口說道,“這看着是我的字跡無疑,但我絕對沒有給你寫過這封信!”

    匪患鬧得正凶,自己怎麼可能會用知書的性命開玩笑呢!

    再說了,什麼樣的買賣都比不上好友的性命啊!

    謝知書笑了笑。

    自己當然知道單家主不會用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可惜自己太過於相信李勝。

    “平湖兩州交界處匪患嚴重,我怎麼可能會讓你來,我不可能讓你冒這個險的!”單家主沉聲開口。

    “我知道。”謝知書開口。

    其實自己早應該知道,單家主不會讓自己冒這個險,只是他搞過信任李勝,加之關心則亂。

    若非婉婉謹慎仔細,這後果當真是不堪設想。

    單家主蹙了蹙眉,“你既然知道,怎麼還來了呢?你來就算了,怎麼還帶着你侄女一起來,就算你哥哥是將軍,你也不能這麼有恃無恐吧!”

    這簡直把性命當兒戲啊!

    謝知書看了眼謝初婉,看着一臉不贊同甚至還想再責備自己幾句的單家主,溫聲開口,“讓這個小姑娘和你說吧。”

    單家主雖有狐疑但也頷首,洗耳恭聽。

    謝初婉溫聲開口道,“信件並給單叔叔所寫,這封信是盜匪所寫讓李勝轉交給小叔叔的。”

    盜匪?李勝?

    “李勝不是你的心腹嗎?”單家主忍不住蹙了蹙眉,“他居然背叛你了?”

    這簡直是不可思議啊。

    李勝這人自己是見過的,老實本分,能幹勤勞,但真沒想到他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謝知書嘆了一口氣,“他的妻兒被盜匪內應挾持,他只能這麼做……算了,不說了。”

    看着神色有些失落的謝知書,單家主不在多問。

    “皇上責令剿匪,平承王和小叔叔聯手,最後決定以商隊做誘餌,平承王他們的計劃很順利,昨晚上已將盜匪一網打盡。”謝初婉開口說道。

    單家主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

    簡簡單單的幾句話,他還是能想象得到那是何等的驚心動魄。

    “我果然沒看錯你。”單家主朝着謝知書豎起來大拇指。

    大是大非面前,知書他從來不含糊。

    那些盜匪何等兇悍,他竟能以商隊爲餌,不懼生死。

    知書所爲,叫人欽佩。

    謝知書笑了笑,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皇上派遣剿匪的人昨天已到湖州。”謝初婉說,“模仿單家主字跡的盜匪交代,他是得到一份字帖後日夜臨摹。”

    單家主看着還有幾分稚嫩的小姑娘,隨後側頭看着謝知書。

    他好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沒有聽到。

    謝知書溫聲開口,“匪患事關重大,你我是至交,此事不光算計了我還算計了你,只怕你身邊怕也有內賊吧。”

    單家主蹙眉,“這……除了與好友之外的信件都是由管家代筆,……我想起來,去年入秋後趙家主登門拜訪,他誇我字寫得好,隨後討要了一份字帖想讓他的小女臨摹一二。”

    趙家?

    謝初婉眸色一暗。

    謝知書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這件事非同小可,你可有什麼證據,到時候我腆着臉在安越王面前同你說兩句好話。”

    單家主搖搖頭,“沒有,不過趙家主送來的拜貼倒是在,不知道能不能行。”

    謝知書蹙了蹙眉。

    只有拜貼嗎?

    謝初婉若有所思,她開口問了一句,“趙家主的夫人是否原姓馮?”

    單家主想了想,點頭,“那位趙夫人是平州馮家的長女,這些年她同趙家主夫婦恩愛,在湖州也算是一段佳話。”

    謝初婉溫聲開口,“單叔叔不必擔心,趙家主是我姨夫,我找個機會約表姐出來,到時候讓她留下字跡,自能證明單叔叔並未說謊。”

    單家主微微一愣,欲言又止的開口,“這……”

    那可是她的親戚,她真要這麼做嗎?

    “單叔叔放心,這又不是什麼大事,而且我和姨夫他們許久不曾有過來往了。”謝初婉開口說。

    看着就快要把“我和他們一家子不熟”幾個字寫在臉上的小姑娘,單家主心裏微微一暖,隨後頷首。

    這份人情他記住了。

    “安越王手持尚方寶劍,皇上的意思應當是徹查盜匪一事。”謝知書溫聲開口。

    單家主自然是明白謝知書的意思,他點點頭,“行,晚點我送份字帖給你。”

    字跡一事可大可小,不過最好還是撇清楚。

    “你還敢送字帖啊?”謝知書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單家主無奈笑道,“你和旁人不同,我信你。”

    謝知書笑了笑,“說完了這些我們來談談生意,我這裏帶來了好些料子,看在我不懼生死來看你的份上,我要提價。”

    單家主拒絕道,“你不要獅子大開口,這親兄弟還明算賬,價格還是按照以前的。”

    “平州商隊許久不來,你手上應該缺貨了,你爲什麼不……”

    ……

    謝初婉一邊喫酥酪一邊聽着這兩至交因價格意見不統一爭得快要挽袖子打架。

    最後,單家主提出要先去看看貨再確定價格的決定。

    於是乎一行人去了客棧。

    與此同時。

    趙家。

    趙家主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看上去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馮水梅過來的時候有點詫異,她將食盒放在一邊,聲音柔和道,“老爺,你這是遇上什麼煩心事了嗎?”

    趙家主嘆了一口氣,“平州那邊來人了!”

    “什麼?”馮水梅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昨晚上奴才來說,謝知書的商隊昨天傍晚到了,還有奉命剿匪的安越王一行人也到湖州了!”趙家主蹙着眉,“剛纔奴才來報說安越王帶着好些人去找知府了……”

    馮水梅心裏咯噔了一下。

    “這麼快嗎??”馮水梅強壓着不安,她擡手拉着趙家主的胳膊,似是自我安慰道,“老爺,這帖子一事無關緊要,應該不會……”

    趙家主瞪了一眼馮水梅,“你一個婦道人家知道什麼!知府出事我們也逃不了!”

    被罵了一句的馮水梅有些委屈。

    “謝知書沒事,單家也沒事,若是單家主知道了這件事,是怕是要來個秋後算賬的……”趙家主忍不住錘了一下桌子,“該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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