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血親,也只有異形蠱才能讓兩個人如此的酷似。
這個小姑娘身上沒有異形蠱,但她卻和馮水蘭生得酷似。
這能說明什麼呢?
夏宜看了一眼謝初婉,隨後她走上去輕聲開口說道:“我們是來附近玩的。”
那個小姑娘點點頭,有那麼一點將信將疑。
“你怎麼了?”夏宜蹲下身,溫柔耐心的開口:“你怎麼坐在這兒哭?”
作爲一個貼心的婢子,要時時刻刻爲小姐排憂解難。
“我把腳給崴了。”小姑娘抽泣了兩聲,忍不住委屈巴巴的開口說道:“這裏沒人來,我,我害怕,就忍不住哭了。”
“你來這裏幹嘛?”夏宜問了一句,隨後添了句,“這深山老林很危險的。”
小姑娘並未聽出夏宜在套話,她耷拉着腦袋小聲開口說:“我知道很危險,我只是來祭拜一下阿孃,平日裏阿爹都不讓我來……”
阿孃?
謝初婉的目光再度落在那個木牌上面。
馮水嫺……
平州姓馮的人不多,加之馮水嫺這個名字寓意極好,沒點學識底蘊的人是取不出這個名字的。
所以,同名同姓的可能性幾乎爲零。
謝初婉低垂眼瞼,袖子裏的手不由微微攥緊。
夏宜擡頭去看謝初婉。
謝初婉迅速的整理好雜亂的心緒,她擡頭看着夏宜微微頷首。
“我送你回去吧?”夏宜和那個小姑娘溫聲說道。
看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對這個小姑娘深入的瞭解一下。
“真的嗎?”小姑娘眼裏含着淚水,見夏宜點了點頭後破涕爲笑,“謝謝!你真是個大好人!”
夏宜笑了笑,隨後伸手將這個纖細的小姑娘抱起來。
小姑娘抱着夏宜的脖子,她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笑容的說道,“我叫南微,你們叫什麼啊?”
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笑起來純真美好,那份單純美好,叫人忍不住想要染黑。
“我叫夏宜。”
謝初婉看了眼哭花臉的小姑娘,忽然露出笑容,笑盈盈的說道,“我叫謝初婉。”
初次見面,日後,我會多多關照你的!
笑起來的謝初婉天真燦爛,南微被這一抹笑容晃花了眼,情不自禁的開口說道:“你真好看!”
就像是話本里面的小仙女,白淨可愛,又有些說不出的矜貴。
笑起來的時候就像天上的太陽,明媚耀眼。
謝初婉彎眸笑得好看,可她眼裏的目光卻是冰冷的。
幾人重新主路上後,南微擡手指路。
沒一會兒,幾人就到了一處宅子。
這個宅子與村莊裏的其他宅子相隔較遠,四周比較空曠。
比起樵夫家的宅子,面前的宅子寬大不少,周圍還是石牆,大門看着很是結實。
“阿爹!阿爹你在家嗎!”南微開口喊道。
沒一會兒,門被打開,一位身姿頎長的男人大步而來。
看到自己的父親,南微高興的開口:“阿爹!”
“嫺兒?”
男人的目光並沒有落在南微身上,而是落在謝初婉身上。
與謝初婉在一處,南微有那麼一點黯然,容易叫人無法第一眼注意到她。
確保他們之間保持着一段安全的距離,謝初婉這才抿出一抹笑容說,“大伯,你認錯人了。”
嫺兒,馮水嫺?
看這個男人的態度,自己和馮水嫺應該很像,像到只是一眼就能弄混的地步。
兩個人會生得這麼像,除了血親也就只有夏宜所說的異形蠱了。
自己並沒有被人種下異形蠱,那麼……
馮水嫺竟是自己的生母嗎?
推測的結果讓謝初婉腦子空白了一瞬。
她的生母……離世了?
想起山野之間的那尊墳,謝初婉心裏忽然酸澀難受得很。
她極力壓住不合時宜的心緒,隨後擡頭看着幾步之外的男人。
看這個男人的態度,只怕他就是馮水嫺的丈夫。
那麼,如果馮水嫺是自己的生母,面前的這個男人就是自己的生父?
看着稚嫩的小姑娘,男人心裏有些悵然若失,他藏着失落開口說,“抱歉,我剛纔我冒失了,沒嚇到你吧?”
這個小姑娘真的很像嫺兒,真的很像,幾乎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可這不是嫺兒,他的嫺兒已經死了。
但不知道爲什麼,這個小姑娘還是給他一些莫名的熟悉。
謝初婉搖搖頭開口說道,“沒有。”
心裏酸澀難忍,還有些混亂的煩躁。
南微是他養大的?
自己的生父竟然養大了自己仇人的女兒?
謝初婉下意識的想要去否認這件事,可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容不得她去否認。
“阿爹,她叫謝初婉,是她們救了我!不然我還在山林裏呢。”南微清脆好聽的聲音響起來。
男人的目光落在南微身上,看着小姑娘哭花的臉,有些無奈的開口,“又怎麼了?”
這小丫頭就是個皮猴,一眨眼就去闖禍了。
南微低下頭,小聲說了一下之前的事。
看着慫巴巴的小姑娘,男人嘆了一口氣,隨後和謝初婉說道,“進來吧,微兒的事多謝你們了。”
男人無奈又有幾分慈愛的模樣落入謝初婉眼裏,她低眸藏住眼裏的陰冷,緩步跟着男人走進去。
有一瞬間,小姑娘眼裏的目光陰冷扭曲,就像是一團濃烈到化不開的墨,裹挾着無盡的惡意,令人生懼。
走到裏面,乾淨整潔的小院映入眼裏。
雖然是在村莊裏,但這個小院裏五臟俱全,看上去並沒有那麼的窮苦潦倒,日子應當還不錯。
接到謝初婉的目光,夏宜低頭問南微,“你的屋子在哪兒,我送你過去。”
南微擡手指了一間屋子。
等夏宜和南微進屋後,謝初婉擡眸,目光落在那位男人身上。
男人看着是三四十歲的年紀,挺拔甚至是有些魁梧,着一身粗布麻衣,小麥膚色,一把絡腮鬍遮住了大半張臉。
乍一看有些兇不好相處,不過從眉眼間還是能看出幾分俊郎。
看着小姑娘有些探究甚至是審視的目光,男人溫和着聲音問了一句,“你是來找什麼的嗎?”
雖然穿了一身粗布麻衣,但這瓷白的肌膚一看就知道是有錢人家的小姑娘。
她來這裏絕對不會是來玩的,應該是在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