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謝初婉的目光,沈玄卿起身,自覺的朝着一邊的屏風走去。
見這麼識趣的沈玄卿,謝初婉眼裏浮上些笑意。
她掀開被子,正要起身收拾一下,急促的腳步聲就傳來了。
接着,徐淑淺和付子遙的身影就從門口急步而來。
徐淑淺環視了一圈,見裝潢講究的屋子後這才鬆了一口氣。
“你真的是。”付子遙走上來握着謝初婉的手,忍不住責備了一句,“你要搬出來住是大事,都不告訴我們一聲,害得我們以爲你被趕出來了。”
“……”謝初婉嘴角微微一抽,“哪有的事。”
“祖父和祖母聽到你搬到郡主府住後以爲你被趕出來了,正喫早飯的人丟着碗筷直接去了謝將軍府。”付子遙拉着謝初婉檢查一通,確認她無事後才鬆了一口氣。
“啊?”謝初婉面色不太好,她小心翼翼的開口,“舅祖父和舅祖母真去了?”
“不然呢?”付子遙瞪了一眼謝初婉,怪嗔,“你倒是瀟灑快活了,謝祖母那邊怕是要雞飛狗跳了。”
“……”謝初婉耷拉着腦袋,“我現在去說清楚還來得及嗎?”
付子遙緩緩搖了搖頭,“來不及了呢。”
“……”謝初婉小臉一垮。
“我原本早該到了,但是宮裏送來東西,我耽擱一會兒。”付子遙擡手拍拍謝初婉的肩膀說道,“這個時候,應該已經雞飛狗跳了。”
“遙姐姐,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啊?”謝初婉撇了撇嘴角。
付子遙輕哼了一聲,“讓你自作主張!”
謝初婉忍不住哀嘆了一聲。
“你搬到郡主府這件事可真不是什麼小事。”徐淑淺微微嘆息,“外面都說你……,算了算了不說了,說其他的吧。”
“說我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飛上枝頭變鳳凰後翻臉不認人,一腳踹開了謝將軍府。”謝初婉補充道。
徐淑淺頓了頓,而後笑得有點勉強,“這……,這個,哎呀!我這笨嘴笨舌的!這種話你別往心裏去,他們就是嫉妒你!”
還以爲婉婉不知道,沒想到那些話已經傳到她耳朵了。
“是我思考不周。”謝初婉微微嘆息,看着付子遙和徐淑淺擔憂的目光,索性將話直接給挑明瞭,“謝將軍府的事情你們也有所耳聞吧?”
“你是指馮氏殺人未遂這件事嗎?”付子遙開口說。
謝初婉搖搖頭。
“…是她殺母奪女這件事?”說完,徐淑淺見付子遙錯愕的目光,只覺得自己好像又說錯話了。
“什麼殺母奪女?”付子遙腦子一蒙,她看着謝初婉和徐淑淺那毫不驚訝的樣子,越發的驚詫,“我怎麼不知道?”
“這件事……”徐淑淺張了張嘴,隨後去看謝初婉。
看來遙遙姐是被瞞着不知道。
這件事雖然沒有外傳但在這個圈子裏也算是人盡皆知了。
謝初婉拉着兩人坐下來,“說吧,沒什麼不能說的。”
徐淑淺猶豫了一會兒,隨後還是將事情給說了。
聽完之後,付子遙差點掀桌而起。
謝初婉見震怒不已的付子遙,小聲咕噥,“幸好舅舅他們不在。”
“……”徐淑淺側頭和謝初婉低聲,“我聽父親說,皇上今年開了恩典,特地召平承王攜親眷入京過年。”
完了完了。
她已經能想象得到舅舅他們聽到這個消息的反應是什麼了。
“據可靠的消息,平承王十一月中中下旬就會到,來年正月十五後走。”徐淑淺低聲說道。
“那什麼,我現在躲躲還來得及嗎?”謝初婉可謂是覺得日後的生活有些昏暗。
躲在屏風後面的沈玄卿聽着謝初婉那濃濃的絕望語氣,眼裏忍不住浮上笑意。
天不怕地不怕的婉婉,就怕這些親人。
“躲什麼?”付子遙斜睨了一眼謝初婉,她眯了眯眼睛,“你又要打什麼壞主意?”
看着忽然就威嚴起來的付子遙,謝初婉訕訕一笑,“沒什麼,沒什麼,我在和淺淺說去哪兒玩呢。”
徐淑淺附和的點點頭,“嗯,對對對,我再說去哪兒玩呢。”
“當我傻嗎?”付子遙笑了一聲,隨後走上來捏着謝初婉的臉蛋,“臭丫頭我可告訴你了,你休想和我們撇清了!”
“哎呀疼疼疼,遙姐姐,我哪兒敢啊,不敢不敢,我絕對不敢!”謝初婉慫巴巴的開口說道。
“你再動什麼歪腦筋,你信不信我打你!”付子遙沒有鬆手,越發生氣的捏着她的臉。
“好姐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再也不敢了,我發誓!”謝初婉舉着三個手指,溼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的看着付子遙。
也不知道遙姐姐被誰給帶壞了,好凶哦!
“祖父和祖母那邊……”付子遙擡手捏了捏眉心,“算了,我先去趟大理寺吧。”
“哈?”謝初婉一時間跟不上付子遙的腦回路。
看着轉身就要走的付子遙,謝初婉急忙伸手拉住人,“遙姐姐,你去大理寺幹嘛?”
“幹嘛?”付子遙睨了一眼謝初婉,見她臉上淺淺的紅痕,冷笑一聲,“去玩!”
她能去幹嘛!
肯定是去給婉婉出氣啊!
“別吧?”徐淑淺小聲的開口,隨後在付子遙的注目下,豁出去了,“行,就算大理寺是龍潭虎穴我陪你去,走!”
看着就這麼撇下自己離開的兩人,謝初婉眨了眨眼睛,而後急急忙忙就要去追。
大理寺那個鬼地方,遙姐姐可去不得啊!
“別追了。”沈玄卿從屏風後面走出來,看着撩起厚實簾子的小姑娘,“她們兩都是金尊玉貴的,大理寺卿知道分寸。”
謝初婉回頭,看着淡然悠閒的少年,磨牙,“我怎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
“錯覺。”沈玄卿坐在牀邊,慢悠悠翻了一頁書。
謝初婉走上去,一把將沈玄卿手裏的手搶走,見他擡頭看過來,惡狠狠的開口:“你說我該怎麼辦!”
“被訓幾次就好了。”沈玄卿慢悠悠開口。
少年的話音落下,謝初婉頓時就炸了。
她將手裏的書籍一丟,而後擡手掐着沈玄卿的脖子將他摁倒在牀上,“沈玄卿!你還說你沒在幸災樂禍!”
對沈玄卿,謝初婉可真的是沒有那麼多的顧及了。
畢竟沈玄卿的縱容告訴她,她可以隨心所欲。
看着氣炸毛的小姑娘,少年半眯着眼睛悶悶笑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