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的馬車在距離於禁軍營一里處,就被于禁屬下攔住了。
“來者何人?!”
許儀迅速地說道:“新任議郎、代理安西校尉,曹七公子倉舒,特來慰問。”
于禁手下的軍卒聽聞此言,立即前去稟報。
與此同時,于禁手下軍卒嚴肅地說道:“將軍有令,軍營附近,不得驅車奔馳。還請徐徐前進。”
曹衝在車內聽聞此言,迅速地下令讓馬車徐徐前進。
來到轅門前,于禁手下軍卒又嚴肅地說道:“將軍有令,不得驅車進入軍營。還請下車步行。”
曹衝聽到此話之後,心中不禁想道:“這個于禁,果然治軍嚴整,難怪他能獲得曹操的誇讚。”
於是,他心中對於禁多了一些敬重,迅速地下了馬車。
曹衝與周不疑在轅門前等候了片刻,忽然有一個身穿甲冑的將領匆匆趕來。
只見此人高聲說道:“末將爲虎威將軍副將。虎威將軍有令,開轅門,迎接曹校尉!”
曹衝與周不疑迅速地對他行禮。
這位副將以軍禮作爲回禮,且高聲說道:“虎威將軍有令,軍營內將士一律行軍禮。”
轅門緩緩開啓,曹衝一行人走進了軍營。
片刻後,曹衝遠遠地望見,高臺上有一位身穿甲冑的將領,面容剛毅、眼神深邃,正在遙望曹衝這邊。
這位將領見曹衝一行人到來,迅速地下了高臺。
他來到曹衝面前,行過軍禮,嚴肅地說道:“虎威將軍于禁,見過曹校尉。”
曹衝等人也迅速地對他行禮。
緊接着,于禁迅速地問道:“不知曹校尉前來,所爲何事?”
曹衝嚴肅地回覆道:“我奉司空之命出使許都,特來慰問。”
“虎威將軍治軍嚴整之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于禁聽聞此言,平靜地說道:“治軍嚴整,方能無懈可擊。”
曹衝見此,又說道:“虎威將軍,我有要事,可否單獨說話?”
于禁目光一凝,而後帶着曹衝來到了一座軍帳內,並屏退了左右。
軍帳內,曹衝開門見山地說道:“虎威將軍,我確有要事相問。司空有意南征荊州,想必你已知曉。”
“觀虎威將軍治軍之嚴整,許都的安穩並無問題。但若司空南征荊州,將軍定會隨軍南下,守衛許都的將士也會減少,待到那時,許都是否會有危險?”
于禁沉思片刻之後,開口說道:“許都周圍,並無強敵,只是與荊州距離較近。待到司空大軍南下之時,來自荊州的威脅也不再存在。”
此話一出,曹衝嚴肅地說道:“朝內衆多大臣,是反對司空的。若在將軍隨司空大軍南下之時,他們有什麼動作,那應當如何?”
于禁聽聞此言,若有所思,並未立即接話。
而後,他嚴肅地說道:“曹校尉言之有理。本將軍自有安排。”
不久之後。
曹衝一行人出了轅門,他們的隊伍漸行漸遠。
與此同時,于禁望着他們離開的方向,自言自語道:“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高見,令人驚歎。”
次日。
曹衝等人準備完畢,決定即刻啓程。許儀、典滿以及衆虎賁衛士圍在馬車四周,進行護衛。
之所以轉道洛陽,是因爲從洛陽到長安,有官道可走。
曹衝遙望着車窗外的景象,心中不斷思索:“劉曄已在返回鄴城的路途中,很快就能將天子宣佈恢復丞相制的聖旨帶到鄴城。而我在寫給曹操的信中,說明了孔融向天子進言,要我作爲使者前往西涼,徵辟馬超之事。”
“曹操收到我給他的信之後,必定極爲憤怒。但我也在信中說明了,我已向天子請求帶賈詡一同前往。雖然曹操並不是很信任賈詡,但有這樣一位前輩相助,總比沒有好。”
“在信的最後部分,我勸說曹操要忍耐,也表明了自己定會小心謹慎的態度。但願曹操能夠沉得下氣吧。”
周不疑看着一直處於沉思狀態的曹衝,終於意識到,曹衝的眼神似乎變了。他依稀記得,以前的曹衝眼神澄澈,透着稚嫩、天真、真誠且愛心滿滿的感覺。
但現在的曹衝,雙眼流露出遠超這個年紀的智慧,甚至偶爾有一閃而過的寒芒。他的眼神,似乎變得不再那麼澄澈了,似乎變得捉摸不透了。
周不疑不禁想起,曹衝數天前才大病初癒,莫非是這個原因?聽聞大難不死,必有……
“倉舒,你終於成長了……”周不疑並未深思,只是看着曹衝,感慨地如此想道。
曹衝一行人來到中牟時,許儀忽然高聲說道:“倉舒公子,諸位,附近就是官渡戰場了!”
“想當年,我追隨司空大軍,在官渡戰場浴血奮戰,見證了司空如何以少勝多,大破袁軍!”
曹衝望向許儀指的方向,心中思緒萬千,感慨道:“當年袁紹自恃人多勢衆,不把司空放在眼裏,最終慘敗身死,爲他的自負高傲付出了代價。”
周不疑聽聞此言,也感慨道:“任何時候,都不能輕視對手。”
說到這裏,周不疑湊到曹衝身邊,輕聲說道:“倉舒,此次出使西涼,你也不能輕視馬騰、馬超等人。”
曹衝點了點頭,說道:“文直兄所言極是。”
曹衝一行人繼續前進,遠遠地就望見一座雄偉的關隘。
這座關隘南連嵩嶽,北臨黃河,山嶺交錯,自成天險,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周不疑見此,朗聲說道:“諸位,前方就是虎牢關。”
待到曹衝一行人來到虎牢關之前,感覺虎牢關更爲雄偉,磅礴氣勢讓人歎爲觀止。
曹衝觀望虎牢關許久,想到遠有楚漢爭霸時,劉邦、項羽爭奪此關;近有東漢末年,呂布大戰劉關張,心中逐漸激昂。
只見他高聲感慨道:“昔日英雄今何在?”
周不疑立即會意,接着說道:“皆化塵埃。”
曹衝微微一笑,朗聲說道:“風流人物,還看今朝。”
許儀、典滿等虎賁衛士,雖然不太能聽懂,但卻感覺曹衝說的很有格調。
坐在馬車上的賈詡,聽聞此言,眸光閃爍,若有所思。
曹衝一行人過了虎牢關,繼續西行。
自從許都啓程算起,兩日後。
午時。
曹衝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抵達了洛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