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心的曹衝迅速地察覺,這道聲音,不像是兵士的聲音。他不禁陷入了疑惑,難道?

    就在他疑惑之時,一道身影閃進帳內,緊接着一杆長槍迅疾地破開空氣,向曹衝直刺過來!

    最終,長槍停在了距離曹衝咽喉一尺處。

    曹衝震驚之後,顧不得渾身顫慄,定睛一看,驚異地發現,手持這杆長槍的,竟然是一道纖細的身影。

    他再仔細一看,原來這道纖細身影,竟然是一個十多歲的少女。

    曹衝心中想道:“馬家軍營內,怎麼會有女子?難道?”

    他有些艱難地轉頭看向馬超,卻見馬超已然起身離席,用手攥着少女手中的長槍。

    馬超對少女高聲斥道:“微兒,面對天子使臣,不得無禮!”

    少女見手中長槍被馬超攥住,無法動彈,於是跺了跺腳,嬌聲說道:“爹!他都要帶您離開這裏了,我不想以後見不到爹!”

    此話一出,曹衝心中驚愕:“這個少女,竟然是馬超的女兒?!”

    與此同時,馬超從少女手中奪過長槍,輕聲說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對天子使臣動武!”

    少女拉住馬超的手臂,撒嬌道:“爹,我只是想嚇他一下,又不是真的想傷他!我知錯了!”

    馬超無奈地說道:“微兒,既已知錯,那就向使臣賠罪吧。”

    緊接着,馬超轉向曹衝,行了一禮,恭敬地說道:“使臣,這是我的女兒馬微。我疏於管教,這才讓她衝撞了使臣。還請使臣恕罪!”

    說到這裏,馬超對自己的女兒馬微,使了個眼色。

    馬微只能對曹衝行禮,且恭敬地說道:“小女子無意衝撞使臣,還請使臣恕罪!”

    曹衝見此,沉默片刻,隨即輕聲說道:“無妨。”

    馬微聽聞此言,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得意地看向馬超。

    就在馬超面無表情之時,曹衝望見馬微的這一抹微笑,卻是愣住了。

    在帳內飄搖的燈火之光照耀下,馬微秀麗的容貌被光與暗完美地勾勒,她得意的微笑猶如春日暖陽,再加上她高挑修長的身姿,形成了極度衝擊曹衝視覺的畫面。

    曹衝盯着馬微發愣之時,馬微自然也發現了,對面這位清秀俊美的少年一直盯着自己,不禁俏臉泛紅,低下了頭。

    在這西涼馬家軍營,她平日裏所見的都是那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忽然見到如此清秀俊美的少年,她不禁目眩神迷。

    馬超自然看見了曹衝望向馬微的神情,不禁皺起眉頭,輕咳了一聲。

    曹衝聽到這聲輕咳,猛然驚覺,神情尷尬。

    帳外。

    此時,馬騰與賈詡早已遠離衆人,單獨相談。

    馬騰看着賈詡,遲疑地問道:“文和兄,我這孫女進入中軍帳,恐怕不妥吧?爲何你方纔說,如此甚好呢?”

    賈詡捋了捋自己的白鬚,微笑着說道:“壽成弟,事已至此,我便直言吧。”

    “曹公子此次作爲天子使臣前來,就是爲了徵召孟起。可此事一直未能完成,那麼他就必須進行勸說。”

    “所謂勸說,無非是,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那些道理,我對你說了很多,曹公子對孟起說的更多。但即便如此,孟起仍然遲遲未做決定。”

    “既如此,那麼或許動之以情,就是最後的辦法了。”

    見馬騰似乎恍然大悟,賈詡最後說道:“孟起是一位驍勇善戰的猛將,更是一個剛烈堅毅的好男兒,內心必定近乎無懈可擊。”

    “但無論多麼強大的人,都必定有軟肋存在。我猜,孟起的女兒就是他的軟肋了吧?”

    馬騰點了點頭,感慨道:“文和兄真是算無遺策啊。”

    帳內。

    馬超轉向自己的女兒馬微,輕聲說道:“微兒,爹有要事與使臣商談,你且出去。”

    馬微嘟了嘟嘴,不開心地說道:“我不!我知道,不就是您要去中原的事嘛!不行,這樣我就見不到爹了!”

    馬超轉頭看了一眼曹衝,神情猶豫,欲言又止。

    曹衝見此,心中迅速思索:“看這情形,馬超應該是不想當着我的面,過多地訓斥自己的女兒。畢竟,方纔他已訓斥過,但他的女兒似乎並不聽話。”

    “馬超對於是否前往許都,遲遲未做決定,應該是放不下最後的驕傲與倔強。要說服這樣的人,其實很難,必須找到準確的突破口。然而一旦從準確的突破口成功突破,那麼事情就會變得很簡單。”

    “馬超是一個硬漢,內心近乎無懈可擊。但他對自己的女兒出人意料地溫柔,看來他的女兒就是他的軟肋了。”

    “如此想來,或許說服馬超的女兒,就是最後的辦法。”

    想到這裏,曹衝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孟起將軍若前往中原,可隨曹公征戰南北,以孟起將軍的能力,封侯拜將不在話下。”

    馬超皺起眉頭,疑惑地望向曹衝。方纔曹衝早已說過類似的話語,怎麼還要重複?

    就在此時,馬微忽然開口說道:“若我父親遠走,我就見不到他了!父女再難相見,封侯拜將又如何?!”

    曹衝看向馬微,微笑着說道:“其實,孟起將軍可帶家眷一同前往。”

    此話一出,馬超神情惱怒地看向曹衝,欲言又止,最終並未開口說話。

    馬微見曹衝又盯着自己,俏臉紅得發燙,但仍然嘴硬地說道:“聽聞領兵的將軍帶家眷入朝,將軍在外征戰,家眷卻要呆在都城。若真如此,我還是要與我父親分開。”

    曹衝保持着微笑,平靜地說道:“我斗膽問一句,姑娘是自小習武麼?”

    馬微聽聞此言,先是一愣,隨即得意地說道:“我當然是自小習武。別看我是女子,長槍在我手中可是揮舞自如!”

    曹衝不顧馬超森冷目光的掃視,繼續平靜地說道:“既如此,姑娘若隨孟起將軍一同前往中原,也一樣可征戰南北。”

    馬超終於按捺不住,緊緊地盯着曹衝,以森冷的語氣開口說道:“使臣此話何意?!難道女子也能征戰南北?!”

    曹衝毫不畏懼地正視馬超,平靜地問道:“孟起將軍,你的女兒自小習武,難道你就沒對她說過‘女子不比男兒弱’之類的話語?”

    此話一出,馬超頓時愣住了,臉色有些難看。

    曹衝見此,接着說道:“孟起將軍,任何事都不是絕對的。若我向曹公稟明情況,組建一支女子軍隊有何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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