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衝安耐住自己的思索,心絃稍微放鬆。

    就在這時,他看見周不疑面帶微笑的朝自己走過來。原來曹衝剛纔只顧着觀察曹操和曹丕他們,以至於都沒有注意到周不疑是什麼時候離開身邊的。

    看着走過來的周不疑,曹衝故意裝作不高興的神情說道:“文直兄,你是什麼時候離開我的,剛纔去了哪裏,做什麼去了?”

    看着曹衝的神情,周不疑禁不住呵呵笑了起來,說道:“剛纔我見你看得入神,”說道這裏,他停頓了一下,轉頭朝女眷那邊努了努嘴,隨即又轉回頭來,看着曹衝繼續笑道,“可有中意的人?”

    聽到周不疑的話語,曹衝恍然大悟。

    原來周不疑是以爲曹衝看見那麼多美女,挪不開眼睛,本想與曹衝說道說道,但又怕曹衝臉皮薄,開個玩笑掛不住,因此趁機走開,好讓曹衝看個眼飽,飽個眼福。

    既然讓周不疑誤會了,那就讓他繼續誤會吧。

    曹衝裝作害羞的樣子,略微低了一下頭,隨即有馬上把頭擡起來,輕輕說道:“文直兄,你誤會了。我沒有那樣。”

    周不疑比曹沖年長几歲,這種事情對他來說,要比曹衝老練一些。

    他隨即再次笑起來,眨了眨眼睛,說道:“你沒有哪樣?要不要我去與你說道說道?”

    曹衝知道周不疑是真的誤會自己了,覺得這樣簡直就是糾纏不休了,於是決定結束這個話題。

    他定定的看着周不疑,輕輕說道:“文直兄,莫要開玩笑了。”

    見曹衝不想回答自己這個問題,聰明的周不疑立刻閉上嘴巴,及時剎車。

    曹衝見周不疑不再說話,知道他明白了自己的意圖。但他很快察覺,氣氛似乎有點尷尬。

    曹衝想了想,舉起手中的酒盅,伸向周不疑,說道:“文直兄,今天是個好日子,讓我們舉杯歡慶吧。”

    “好,乾杯!”

    哐當,兩酒盅一碰。

    就在周不疑端起酒盅,高興的飲下美酒之際,曹衝忽然問道:“文直兄,你方纔到底去了哪裏?”

    正在飲酒的周不疑,停下自己手中的酒盅,甩頭再次朝向那邊的女眷,努了努嘴,認真的說道:“諾,就那邊。”

    見這個話題又繞回來了,曹衝心中不由得一陣苦笑,但是臉上卻裝作鄙夷的神情,說道:“不會吧,我不相信。你怎麼會去做這種無聊透頂的事情呢!”

    周不疑不做聲。

    曹衝摒棄鄙夷的神情,換做生氣的模樣,繼續說道:“我認識你,已不是一天兩天,那可是好幾年。我不知道你?!快說,你到底是去做什麼?”

    隨着曹衝的話語,周不疑臉上的玩笑神情慢慢褪去。

    他換上嚴肅的表情,說道:“嗯,正如你所說,我方纔離開,確實另有他事。”

    曹衝滿意的點點頭,說道:“你有打探了什麼消息?”

    周不疑搖搖頭,答道:“我沒有去打探什麼消息。今天是丞相舉行大宴,來的可都是有頭有臉,怎麼可以隨意打探呢?”

    曹衝馬上歉意地說道:“啊,你說得對,是我考慮不周,失言了。”隨即又問道,“那你究竟去了哪裏?”

    周不疑淡淡的說道:“只是隨便逛逛,隨便聊聊。”說到這裏,他朝曹丕那邊努了努嘴,問道,“你不打算去與他們聊聊?”

    曹衝搖了搖頭,答道:“我看他們倒是聊得火熱。若是貿然加入,只怕聊不好,被人貽笑大方。”

    聽到曹衝說出這話,周不疑的臉上,立刻被驚詫不已的表情覆蓋,驚愕的說道:“倉舒,你什麼時候變得如此膽怯了?”

    “呵呵,”曹衝只能嘴上這麼說說,卻不敢表露真心,更不敢多想,萬一自己的心聲被偷聽了呢?

    其實他是害怕。

    作爲一個穿越者,曹衝來到這個世界,只有短短的數月,雖然獲得了原主的記憶,但他不能保證,自己現在擁有的記憶,是不是原主的全部。

    這裏不是家庭聚會。在場的人太多,萬一有原主認識,而自己想不起來,那不就尷尬了。

    就算沒有出現這樣的局面,僥倖矇混過關,萬一自己與他們聊得深了,難免露出破綻,引起他們的懷疑,後果那就不堪設想!

    言多必失!

    退一步講,就算自己沒有露出馬腳,沒有被他們逮住(其實這個真的很難很難,畢竟自己是穿越者,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唉,想想都後怕),日子久了,引起他們的警覺,尤其是曹丕,那也是很可怕的!

    所以嘛,還是儘量不要去主動招惹。

    周不疑看着曹衝猶豫不決的神情,說道:“你,真的不去那邊,和那些人聊聊?”

    “誒,我......”曹衝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曹植在遠處朝自己招手。

    既然有人來主動邀約,那就不能再端着了。要不然,別人還以爲你擺架子呢。

    看到曹植對自己連連招手,曹衝馬上換上笑臉,對周不疑使了一個眼神,便朝曹植他們走過去。

    來到曹植面前,曹衝立刻察覺,其實這個時候的曹植基本上已經喝醉了,離酩酊大醉已經不遠了。

    周不疑率先朝在場的衆人行禮,當然衆人隨即回禮。

    隨後,曹衝對曹植行了一禮,說道:“四哥,你們這裏好熱鬧。”

    曹植立即大笑道:“是啊。所以喚你過來,一起樂一樂。”

    曹衝馬上恭敬地答道:“多謝四哥關心。”

    說完這話,曹衝的眼神掠過衆人,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卻顯得頗爲恭敬,不失禮數。

    曹植睜着因爲醉意顯得有些朦朧的眼睛,指着緊鄰自己的一人,帶着質疑但又得意的神情說道:“你忘了嗎?你不知道他是誰嗎?”

    看着曹植身邊這個三十幾歲的男子,曹衝一臉疑惑迷糊的神情,感覺自己似乎從未見過此人。

    看到曹衝的神情,周不疑心中已然明白。

    他搶先一步,對此人深深的行了一禮,說道:“原來是故太尉楊公文先之子。楊公子,久仰久仰!”

    男子看了一眼周不疑,隨即回了一禮。

    然而旁邊卻有人表現出不屑的神情,似乎對周不疑的舉動甚是不滿,亦或是對周不疑的身份瞧不上,甚至可能是覺得曹衝的表現差強人意,又或者是覺得周不疑是喧賓奪主,總之此類猜想。

    曹衝不是不想介意,而是他知道,周不疑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提醒自己,要不然還真的會被人貽笑大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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