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陸將桂樹遞過來的圓形陣牌收入囊中，好奇問道。
“身若游龍，影遁虛空。”
桂樹回答，語氣惋惜道：“只是可惜，上古神紋晦澀難懂，且數量稀少，只有在上古遺留祕境中，纔會出現。”
“但那些進出上古祕境的修士，有有誰會真正去關注腳下陣法呢，糟踐，真是糟踐！”
桂樹說到後來，語氣變得有些激動了起來。
說到上古祕境，林曉陸腦海中，想起了自己在潯龍澗祕境，地穴地宮中，所看到的禁制，以及那些漂浮在在陣法之上，繁複的神紋，那是上古神紋嗎？
“桂兄看看，這可是那上古神紋。”
林曉陸閉眼，回憶着自己在地穴所見，傳送陣上方漂浮的神紋，以手蘸水，當成墨筆，手指點在桌子上，冥思了起來。
“行啊，我看看。”
桂樹愣了一下，隨後笑道。
他並不覺得林曉陸可以畫出上古神紋，雖說神紋只是符號，但是其中一筆一劃中，無不蘊含着特殊神理。
只有理解了每一筆神理所蘊含的意義，纔算是完整抄錄。
不然，它就只是個沒有絲毫意義的符號而已。
畢竟要是光看了兩眼，就能寫下來，那就不叫上古神紋了。
照貓畫虎誰不會，要真的如此好畫，這雲霄大陸，還不是滿地陣修。
不過既然林曉陸有這個心，作爲朋友，桂樹也很高興，即便那只是一灘水漬。
桂樹目光跟隨者林曉陸手指比劃移動，才畫了三筆，桂樹就將這個，曾經在古籍中見過的上古神紋認看出來。
不過古籍中大多隻有形狀，沒有神理，一切都要靠陣修自己推敲，十分困難。
桂樹僅認識的幾十個上古神紋，還多是從，上古殘陣中修復推敲得來的。
嗯......這裏好像錯了。
林曉陸手指落到第十六筆的時候，桂樹眉頭皺起，剋制住了自己，看到錯誤神紋時候，想要立刻糾正的職業病。
怕自己毀了朋友興致的桂樹，微微錯開了腦袋，看起了頭頂隨風擺動的棗花。
......
“成了！”
半個時辰後，終於畫完的林曉陸大喊一聲，胸中舒暢。雖說過去了半小時，但林曉陸桌上手指劃過的地方，卻並沒有乾涸。
清晰可見的水漬，組成了一個形似飛鳥的象形文字，看起來非常靈動。
桂樹一眼看去，的確就是自己認識的那個神紋模樣，只不過其中走向，有些偏差。
但想到林曉陸或許只是無意看見，便能還原八九成，桂樹也是由衷誇讚了一句：“不錯，有幾分上文神紋那味道了。”
“嗯，這兒，好像還少了一筆。”
沒等桂樹說完，林曉陸面上露出恍然。
他說總覺得哪兒看起來不對勁呢，原來是這兒少了一筆。
想到此處，林曉陸手指點水，戳在了鳥眼之上。
譁！
林曉陸手指點下時候，整個神紋突然暴發出一陣光亮，像是活過來了一樣，開始扭曲了起來。
緊接着，那鳥形神紋便脫離石桌，緩緩漂浮到了空中。
同一時刻，林曉陸剛積蓄起來的力氣，再次被抽取一空，腦袋也變得有些模糊，額角兩側傳來鈍痛，那是神念消耗過度的表現。
“居然真的是上古神紋！”
看着水流神紋中流轉的神理，桂樹瞳孔微縮，飛快從儲物戒中取出一塊未曾雕刻神紋的令牌，飛快用靈力在其上刻錄了一個鎖靈陣，將快要消散在空中的神紋，保存在了其中。
“林道友，這，你是怎麼做到的！”
確認神紋完整不會再消散後，桂樹問道。
說話同時，從袖中取出了，固靈凝神的陣法，佈置在了林曉陸身旁。
“照着記憶畫的。”
林曉陸如實回答。
“你是說......僅憑記憶？哈哈哈！”
桂樹愣了一下，隨後就是一陣大笑：“這等天賦，爲什麼偏偏選擇了煉丹呢！林道友，你應該修陣啊！不是我說，就這天賦，一點不比那墨家天才，墨友謙低多少！”
桂樹說完，拍了拍林曉陸的肩膀，眼中滿是激動神色：“林道友，要不要和我一起研究陣法。”
“說真的，就咱兩這珠聯璧合，相得益彰，相輔相成的，必能幹出一番大事業，說不定，下一個陣道真仙，就是你我！”
耳邊是桂樹激情澎湃的言語，林曉陸眼角抽搐了一下。
擱這兒給我灌毒雞湯呢，雲霄大陸都幾萬年，都沒出現過仙級人物了。
而且自己在太乙宗，只是暫住，主要目的，還是要去找雲菲夜的，所以更不可能和桂樹一起研究陣法了。
更別說，就這一個神紋，就差點給自己整暈過去的事情。
至於桂樹說的丹道，真要說，那也只算是自己的副業吧，並不是他們認爲的丹修。
“桂兄過譽了，修陣的話還是算了。”
林曉陸擺了擺手，笑着調侃道：“畢竟你也看到了，這光是一個神紋，就讓我力竭了，要是一整個陣牌刻下來，我不得滿頭白髮啊，修行不易，我可還想多活幾年呢。”
“再說，我師父孤寡了一大把年級，就我一個弟子，要知道我改修陣道了，不得氣死啊。”
聽林曉陸說完，桂樹愣了一下：“也是，是我僭越了，林道友不要見怪啊。”
是呀，人家也有自己的傳承，以林曉陸如此年紀，就可以煉製叄元天玄丹的本事，要是自己真把人帶到陣修一道了，人家師傅知道了，還不上門把自己給大卸八塊。
“當然不見怪，在我看來，桂兄這是真性情。”
林曉陸笑道。
見林曉陸沒有絲毫不悅神色，桂樹也放下了心中那點拘束，和林曉陸繼續暢談了起來，交換自己修煉上的心得與感悟，直到第夜色濃重時分，纔將人送出了雲霓峯後山。
回到竹林屋舍，林曉陸並沒有像往常一樣修煉，而是直接趴在了牀榻之上。
一連刻錄了三個上古神紋，讓他精神感覺空前疲憊，纔剛沾牀，就昏睡了過去。
夜色靜謐，微風吹起窗口紗簾，白色月光之下，伴隨着輕微鼾聲，林曉陸體內自出潯龍澗以來，就一直沉寂的一半龍魂，突然開始慢慢轉動了起來。
緊閉的雙眸張開，金色龍尾擺動間，一口吞掉了盤踞在林曉陸靈臺之上的天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