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阮凌家裏之前是做什麼的?”武袂坐在大廳問道。下面站着躬首的管家。

    “王爺,老奴前去查探過了,阮家的生意是從西域購得珍奇珠寶做得首飾賣與富貴人家,他家的鋪子在東街的中心地段,生意很好。另外……”管家擡頭覷了覷他的神色,遲疑着開口。

    武袂微微頷首,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另外老奴發現,那阮家大少爺好像跟一個西域胡商來往頗爲密切。”

    武袂不明所以,阮家從西域進貨,來往密切不是應該的嗎。

    管家看他沒有明白自己的意思,咬了咬牙,“樣貌也很是相似。”

    武袂一驚。

    “你是說,阮成跟那個胡商長得像?可能有血緣關係?”

    “回王爺,老奴是這個意思。”

    武袂思索了一陣,笑着吩咐道。

    “再去查查那阮家是什麼時候開始經營首飾鋪子的。”

    “是。”

    “下去吧。”

    “老奴告退。”

    武袂沒想到自己只是想開個鋪子搶生意而已,竟然發現了這麼大一個祕密,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不知道真相真是如他所想的話,那阮富商該如何自處?

    阮富商發現對面的脂粉鋪子換了東家,這幾日停業修整,工人出出進進不知道里面裝修成了什麼個樣子。不過這跟他的關係不大,對面是脂粉鋪子,而他這裏是首飾鋪子,搶不到他的生意。而且不是他自誇,他家的首飾那比之京城也不會差到哪裏去,畢竟是花了大價錢到西域買的珍奇珠寶。

    可他哪裏知道,不過五天對面開業了,好端端地一個脂粉鋪子,竟然也開始賣珠寶首飾了,而且和他們家一樣也是西域珍奇,甚至首飾樣式比他們家的還要多,還要好看,還改了名字,叫什麼“姝女閣”,打了全方位爲婦女服務的態度。

    阮富商氣急敗壞地找來兒子,“你去對面看看,掌櫃的是什麼人,有沒有什麼靠山。”

    “好的爹,我這就查看一番。”阮成也覺得很是惱怒,他本來依靠着胡商在這片地方稱得上一句壟斷了,沒想到對面不知道哪裏來的傢伙橫插一腳。

    阮成裝成小廝的樣子去了對面,掌櫃的忙着算賬,沒有注意到他,他便拉住了一個小廝,偷偷塞過去兩分錢,“小哥,你這店開的這麼大,東家是哪位啊?”

    那小廝瞅了他一眼,說道;“你打聽這個幹什麼?”

    阮成連忙再塞過去兩文,“沒別的意思,就是好奇,好奇。”

    那小廝有了點小模樣,悄悄衝他說:“你要說東家是誰我也不知道,但開業那天我看見了,是一個老頭。”

    阮成最後塞了兩文錢,走了。

    阮富商再三跟兒子確認,“你確定對面的東家是個老頭?”

    “爹,是這樣沒錯,兒子還能騙你不成?”

    “咱這水鳴縣可沒有什麼厲害的老頭是我不能招惹的,大概是從別的地方過來的。那便沒什麼好顧忌的了,成兒,就跟以前一樣,怎麼搞垮之前那些店鋪的現在就怎麼做。”父子倆對視間均是狠戾。

    阮家父子不知道的是,這個店鋪從進貨到開張全部都是王府裏的管家出面辦的事,真正的主人武袂只負責在後面出謀劃策了。

    當然,武袂也不會讓他們知道這件事,知道了不就不好玩了嘛。

    待“姝女閣”步入正軌之後,武袂叫了阮凌來。

    “阿凌,有件事想要拜託你一下。”

    “公子您有什麼事吩咐就是了。”阮凌低頭應道。

    武袂覺得阮凌站在下面低着頭的樣子太礙眼了,就拉着他的手讓他坐到自己旁邊,對他說,“我又不能吃了你,離我近點兒怎麼了?”

    阮凌悄悄紅了臉,他不是怕武袂吃了自己,他是害羞。

    “公子您說吧,要我做什麼事?”

    武袂半攬着他,“你知道吧,我開了一家鋪子。”

    阮凌點點頭,他當然知道,這幾天公子很忙,他都好幾天沒有看見公子了。

    “那你肯定不知道,鋪子被我開在了你家鋪子的對面。”

    阮凌懵懵地點頭,開在對面就開在對面,和他有什麼關係呢?

    武袂看他糊塗的小腦袋嘆了一口氣,解釋道:“開在對面,是去搶你家生意的。”

    阮凌明白了。

    他看向公子,公子正在等着他的迴應,而且他從公子的眼裏看出了忐忑。

    是忐忑嗎?公子是在擔心自己生氣嗎?

    可他不會生氣的啊,那個家,就姑且稱之爲家吧,那個家就是他曾經居住過的地方而已,爹也只是一個名頭而已,和街邊隨意叫起的大爺大娘沒有什麼區別。

    他想了想,又問了一句,“那公子是要我做什麼呢?”做什麼我都願意。

    武袂看出他不是在強顏歡笑,鬆了一口氣。

    “是想讓你去鋪子裏給我幫忙,我有很多別的事要做,沒有時間將注意力一直放在鋪子裏,別人我又不能完全相信,所以想請你幫我去照看一下。”他沒說出口的是,這個鋪子從一開始就是落在阮凌名下的,就是爲了和阮家打擂臺。

    阮凌理解地點點頭,“好,我去幫少爺。”

    武袂笑了,“怎麼這麼聽話?不怕我把你賣了啊。”

    “公子不會的,”阮凌認真地回答,“公子是大好人。”

    武袂哭笑不得,竟然被髮了好人卡。

    深夜。

    幾個黑衣人翻進了“姝女閣”的圍牆。

    “是這些嗎?”“是。”“走,不要多留。”

    掌櫃的第二天發現,店裏最精美的飾品丟了一大半,頓時急得轉來轉去,也不敢去王府彙報。

    阮凌到店裏時,掌櫃的和小廝都看着對面恨得牙癢癢。

    “這是怎麼了?”他開口問。

    後面跟着的侍衛道:“這是王爺請來的客卿阮公子,暫時管理這家店鋪。”

    掌櫃的頓時像見到了親生父母一般迎過來。

    “哎呀公子啊,您來的正好,我這裏都要急死了。”

    阮凌聽完前因後果後確認道:“你們的確看到對面出的新首飾和昨天丟失的一樣是嗎?”

    “對,一定錯不了的。”掌櫃的確定道。

    阮凌沉吟了一下,“好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你先去忙吧。”

    掌櫃的走了之後阮凌頓時鬆了一口氣,剛纔外人在他一直硬撐着氣度,生怕給公子丟臉,還好還好。

    阮凌覺得,公子平常已經很忙了,這件事自己一定要解決好,不給公子添麻煩。於是下了帖子去對面,他決定去見見自己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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