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李承乾的說辭,衆人皆是無語。
可並沒有什麼反對的聲音。
哪怕作爲當朝僕射的房玄齡,也是捏着鼻子認了。
這就是政治。
隨着大明王廷的紙張在大唐大受歡迎以後,他們這些人都看到了文教復興的希望。
投桃報李,便是這麼來的。
再說了,真要說理,人家說得也沒錯。
世間哪兒有一份嫁妝打發三個閨女的,更何況這還是兩個國家的聯姻,人家的要求合情合理。
至於說爲什麼士族也沒反對,呵呵,他們現在哪兒有時間管這檔子事兒?
各家的商隊已經再次前往大明王廷了。
更多的紙張馬上將鋪天蓋地的席捲大唐。
他們傳家的根本都要被人揮舞着鋤頭刨了出來,誰還有心思管這些?
再說了,他們也安排了人去日月山。
事已至此,既然無法阻止這等廉價的紙張大行其道,那他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在這其中獲取最大的利益。
人,便是如此。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長明酒樓開業了。
王德全自從走了一次日月山後,彷彿跟取了經一樣,整個人氣質都昇華了不少。
如今的王德全,那叫一個春風得意。
酒樓開業的當天,便引得無數人的捧場。
比如尉遲敬德。
比如秦瓊。
又比如孔穎達。
沒辦法,日月山的長明酒樓他們雖然沒見識過,但總是聽家裏回來的人言語過。
在這個萬物皆可煮的大唐,炒菜自然就成了稀罕物。
稀罕物向來就能引起衆人的好奇,再加上這是李承乾的產業。
所以,長明酒樓開業便引爆全場也就不足爲奇了。
“諸位公爺,裏面請。”看到如此多的大人物到來,王德全雖然緊張,但更多的還是激動,施禮道,“今日小店開業,一應消費,打五折。”
“打五折是合意?”聽到一個新鮮詞兒,秦瓊便問了一句。
他身體向來就不怎麼好,一般也很少出門。
今日長明酒樓開業,他能來捧場,那絕對是稀客中的稀客。
王德全當即便解釋了起來。
這些也都是他在日月山取的經。
聽明白是什麼意思後,尉遲敬德大手一揮道:“今日老夫請客,不用打折!”
他在紙張生意上,獲利頗豐。
如今說話那也是豪氣干雲。
“那就謝過吳國公了。”王德全當即說道。
說着,一行人就進了酒樓。
與長安傳統酒樓不一樣的是,長明酒樓用的都是日月山出產的桌子和椅子,並不是矮踏,這讓衆人一瞅着就覺得耳目一新。
“這些是何物?”孔穎達回道。
王德全笑着解釋道:“桌椅罷了,我家殿下覺得矮踏桌案的設計對上了年紀的人不怎麼友好,便專門設計出了這種桌椅,幾位,二樓請,雅間已經爲諸位安排好了。”
他如今可不單單是長明商行的掌櫃,更是大明王廷駐大唐的使者,就差一份正式的國書了。
李承乾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一個使臣的身份,不過是保護王德全罷了,免得士族那些人將矛頭對準他。
來到二樓,雅間倒是不少,尉遲敬德左右一看,就指着一雅間笑道:“悍將,以勇衛國。
你們酒樓的雅間倒是有些意思,這麼長的名字老夫還是頭次見。既以悍將爲名,老夫當坐!”
孔穎達笑了笑,看向了另一個,說道:“名士、以德興邦。
不好意思,吳國公,下官雖然不敢以名士自居,但這等包廂,定然是要坐上一坐的。”
“去休去休。”尉遲敬德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他們本來就是在路上遇到的,誰願意和一羣老學究坐一起?喝酒都不痛快。
王德全看着這一幕,倒也沒說什麼。
這本就是刻意安排的,就怕這些老傢伙盯上了哪個雅間瘋搶了起來,到時候把店給砸了,他都沒處說理去。
而孔穎達卻是不急着進雅間,而是看着兩個雅間中間的那個,說道:“此雅間爲何無名?”
尉遲敬德一聽,也好奇的駐足了起來。
“有名的。”王德全笑道,“只不過,這名,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大家都是聰明人,當下就懂了。
也沒人再追問,紛紛進了各自雅間落座。
王德全也沒跟進去,這才哪兒到哪兒,人都沒齊,點啥菜?
大人物嘛,都要姍姍來遲。
當然,尉遲敬德除外,他不講究這些。
再說了,今日是他做東,來早些也是情理之中。
隨着時間的推移。
來的人是越來越多。
魏徵、房玄齡這些人是一個不落。
李靖、侯君集等人也是難得的齊聚一堂。
這裏就有意思了。
按理說,李靖和侯君集這對師徒因爲早年的一些事情,是很難同聚一堂的,不過今日,倒是讓大家暫且放下了昔日的恩怨。
不多時,李孝恭、李道宗這些宗室王爺也來了。
不管是何人,進入雅間之前,都會駐足那麼兩次。
一次是在一樓,對那些新奇的桌椅好奇。
第二次便是在二樓,對兩個雅間的名字進行一番點評。
尤其是魏徵,看着雅間上的‘名士、以德興邦’六個字,更是駐足了良久。
正當王德全準備安排人進去點菜的時候,李二和長孫皇后領着一衆皇子公主也走了進來。
要不是護佑李二的親兵來尋王德全,他還真不認識李二。
這一下,讓他有些緊張了。
面對這滿朝的文武,他尚能應對,可面對大唐的皇帝陛下,要說不緊張,那纔是扯淡。
忐忑不安的下樓,正準備施禮的時候,李二擺了擺手,道:“我今日就是帶着孩子來捧捧場。”
單從這一點兒來看,王德全就還愣了些。
當李二選擇白龍魚服的時候,瞭解內情的人都知道該怎麼做。
“貴客二樓請。”王德全當即將人領到了二樓。
對於一樓的那些桌椅,李二倒是多看了一眼,但並沒有什麼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