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爲一個後世人,李承乾很清楚這一點兒。
當然,你要問他這番佈局是爲了什麼。
其實很簡單。
往好的方面想,他是爲了在天下士子心中刷一波好感度,也是爲了今後繼承大唐的時候有自己的文官班底。
總不至於像李二一樣,時長被士族卡脖子,動不動還被他們以辭官相逼,李承乾可不想受這個窩囊氣。
往壞的方面想,那就是給自己留一條退路。
如果未來的局勢有變,這天下不至於一個念他的好的人都沒有,總還有那麼幾個一腔熱血的傢伙能爲他打抱不平。
只要有這種聲音發出來,他就能將其利用起來。
這就是李承乾的想法,簡單而又實際,他是一個典型的務實主義者,所做的每一件事兒都絕對有其充分的理由。
當然,今天的李承乾很忙。
鏡片的事情是一個水磨石的工夫,急不得,但這並不代表他沒有事情做了。
相反,他的事情還很多。
他要在這個時代,再投下一枚跨時代的重磅炸彈!
而這枚重磅炸彈,又將掀起蒙學新一輪的變革!
那就是漢語拼音。
他要在公元七世紀,將這個在後世影響了教育的利器,提前釋放出來。
漢語拼音是識字乃至所有學科的基礎,聽起來有點兒誇張,然而我們並不能否認,因爲想學好任何一科的前提便是識字。
字都不認識,你跟我說什麼?
這年代,識文斷字的那都能勉強稱得上一聲讀書人。
爲什麼?
因爲字難識!
漢朝許慎所著的《說文解字》總共收集了漢字萬餘!
看清楚,是萬餘!
而這萬餘漢字在沒有人教導的情況下,那真的是你不認識它,它不認識你。
斗大的字不識一筐也就是這麼來的。
而拼音是什麼?
拼音是能讓你快速識字的基礎。
當然,這得配上一本字典。
不過這個簡單,如今大明王廷也有一些讀書人,到時候在說文解字的基礎上,稍微費點兒工夫也就行了。
就在李承乾準備動身去學堂的時候,長樂卻是跑了進來,一臉激動地說道:“大哥,王宮竣工了,我們啥時候能搬過去啊?”
小傢伙那叫一個激動,整個日月山估計就她盯着王宮的施工進度了。
李承乾自然也知道王宮竣工了,昨夜伊原錫就來彙報過了,聞言笑道:“等等吧,下第一場雪的時候,我們就搬過去。”
這年頭倒是不講究什麼甲醛超標那些,也沒那個玩意兒,跟你問青菜上面有沒有農藥一樣,真想喫,還得自己放……
之所以要等到第一場雪的時候搬過去,主要還是因爲大家覺得李承乾能鎮住這連年的雪災。
別覺得大家迷信,這個年代就是如此。
李承乾是奇蹟的締造者,也是大明王廷的王,所以大家願意相信他還能締造出更多的奇蹟,就這麼簡單。
說到底,還是連年的雪災將大家折磨得沒脾氣了。
一聽要等到下第一場雪才能搬到王宮裏,小傢伙頓時就來勁兒了。
這會兒,她倒是期待起來了。
只要大雪紛飛,她就能住進新的王宮。
孩子嘛,對於新房子總是特別的期待,而且,那個王宮太讓她滿意了。
李承乾揉了揉小傢伙的腦袋,笑道:“就不告訴你。”
他也是玩心大起,故意逗弄一下小丫頭。
長樂纔不管那些,這雪肯定是要下的,在下雪之前,倒是可以先把自己的宮殿打扮一番,小傢伙可是有不少好東西的。
當下就嘻嘻哈哈地跑了。
自己的宮殿,肯定要自己來佈置。
見小傢伙跑了出去,李承乾只能在後面喊道:“慢點兒,別摔着了。”
說完,也是笑了。
有這麼一個小傢伙不時的點綴一下他的生活,倒也是一件趣事。
而就在這時,契苾琳娜躡手躡腳地走了過來。
自從上次過後,這妮子也住進了王宮。
她倒是沒什麼拘謹的,從小在鐵勒部就是被衆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膽子那是真不缺。
甭管姑藏夫人咋給她交代的,一進了王宮,就給忘到九霄雲外了。
加上她兩個兄長都是王朝的大將軍,底氣也足。
不過就是和慕容婉秋的關係不咋樣。
沒辦法,鐵勒部和吐谷渾以前可沒少交戰,這仇恨都蔓延到了她們這些孩子身上了。
“明王哥哥?”契苾琳娜跟做賊一樣,躲在帳房後露出個腦袋小聲的喊了一句。
李承乾見狀,笑道:“出來說吧,好歹也是王妃了,咋還小家子氣的。”
對於契苾琳娜,李承乾倒是滿意的。
不說這丫頭長得如何,關鍵是這丫頭活潑啊,和長樂有得一拼。
“那個,我就在這兒說吧。”契苾琳娜小聲道,一副作則心虛的模樣。
李承乾一見她這模樣,就知道這丫頭肯定要鬧什麼幺蛾子了,也不說話,看看她能說出什麼來了。
契苾琳娜見李承乾不吱聲了,便小聲說道:“那個,我能不能不去學堂啊?我都這麼大了,還去啥學堂啊。”
對於王宮,她倒是沒啥意見,主要是在王宮比在大將軍府還自由,再加上那已經竣工的宮殿,也是讓她喜歡得不得了。
之前沒少去自己的寢宮裏指手畫腳的。
可就是每天去學堂這個事兒吧,讓她受不了。
咱草原上的天驕,去學堂作甚?
讀那幾本書,比舞槍弄棒的還舒服?
不可能!
不過這又是李承乾的要求,所以她只能來找李承乾了。
可能是知道自己這要求有點兒過分,也就只敢貓着個腦袋,小心翼翼地問道。
李承乾聞言,苦笑着搖頭,果然啊,哪個年代的孩子都不愛讀書。
“長樂手裏的四代連弩見過沒?”李承乾一臉笑意的不答反問。
一說起這個,契苾琳娜當即點頭道:“見過的,見過的。”
這玩意兒可比書本有吸引力多了,不過她也知道,整個大明王廷就長樂纔有四代的連弩,她倒也沒打過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