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方世界並未因白蛇的身死而再度重啓。
這恰恰印證了王羽心中的猜想。
倘若這個世界真如法海所說是一個閉環,那麼就此看來,白素貞也定然不是決定這個世界重啓的最關鍵因素。
加上法海之前故意死在自己手中,王羽更加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一切的源頭會是許宣嗎?
“那就讓我來,揭開這一切的謎底,看看這方世界,會不會毀在我的手中!”
王羽如此想道。
從王羽進入到白蛇這個場景,感知到那莫名的危機之時,他就沒有絲毫放任事態自由發展的想法。
真羽老魔從來不是一個隨波逐流之人,他想把自己的命運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不過幾個眨眼他便來到了那三道真君虛影身前,相較之下顯得無比渺小的王羽並沒有露出一絲畏懼之意。
他反而是笑問了一聲:“真君,準備好受死了嗎?”
面對着出言不遜的許宣,大茅君並沒有爲此大動肝火,而是開口問了一句:“許宣,你可知我三兄弟是何等神仙?”
“我說不知,你奈我如何?”王羽並沒有正經搭理對方的意思,隨口便嗆了回去。
大茅君茅盈聞言面色微沉:
“我不與你逞那口舌之利,你既一心尋死,那麼我只問你一句,準備好接受你既定的結局了嗎?”
作爲司掌天地萬物命格的東嶽上卿司命真君,他自然有資格說出這句話。
茅盈對於許宣的叫囂並沒有太過放在心上。
說到底,許宣只是一個不知爲何得了些神通法力的凡人罷了,在茅盈看來,自己隨手便可將其擒下,屆時再交由驪山老母處置便是。
但許宣的反應令他有些意外。
聽完茅盈話語的“許宣”,連眉頭都不帶眨一下,只是平平淡淡回道:
“所謂仙神,看樣子皆是狗苟蠅營之徒,不談天地公理正道,只會以力壓人。”
“倘若真君欲要拿了我許宣,那麼,許宣便於此恭候三位真君大駕光臨。”
還不待茅盈明白許宣話中的意思。
只見得那“許宣”右掌伸出手下朝下,茅盈便心神忽得一緊,下意識擡頭望去,就見得一隻遮天蔽日的手掌浮現在兄弟三人頭頂。
“!?”
茅盈驚愕地望着那隻蓋壓天幕的手掌,他只覺得自己被一股莫名威壓給死死禁錮住,哪怕體內法力不間斷涌動,卻也不能動彈分毫。
他被制住了。
如臨大敵的茅盈將神魂放出身外一探,就見得自家另外兩兄弟與自己境遇相同,皆是竭力反抗,卻無任何效果。
“你是如何擁有這般法力的?”茅盈直勾勾地盯着許宣。
面對着茅盈的疑問,王羽沒有回話,只是右掌簡簡單單的一個握拳,那遮天蔽日的大手便將仙路之上的三道虛影牢牢地捏在掌心。
聽得“噗”的一聲。
隨着王羽鬆開手掌,原本佇立在仙路之上的三道投影,此刻全然無了蹤影。
因爲他們都被王羽隨手捏成了一團天地靈氣,與此同時伴隨着他們的出場的各色祥瑞異象,頃刻間也統統消散不見。
王羽望着那道門戶依舊大開的仙路,神色淡然地重複了一遍之前的話語:“許宣,於此恭候三位真君大駕光臨。”
相較於王羽的輕鬆寫意。
金山寺中的茅山宗衆人一時間盡皆呆愣在原地,有些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這一幕。
三位真君,就這樣被輕易打殺去了?
“長,長老,我是我出現幻覺了嗎?”有人使勁揉着眼眶,似是覺得自己神智有些不清了。
這位長老感知的清清楚楚,被他召請來的真君投影還不待他施展送神科儀,便突兀地與他斷開了鏈接。
那許宣,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這不僅僅是縈繞在茅山宗長老的心頭的疑惑,更是茅盈三兄弟的疑惑,只不過那丁點疑惑剛剛浮現,便被怒意所焚燒了個殆盡。
“這許宣安敢如此欺我,哪怕犯了天規,我也要真身下界,親自拿了他的神魂回來!”
作爲三人中性情最爲急躁的茅固,已然有些按捺不住性子了。
然而茅盈聞言卻搖了搖頭,回了一句:“不必去了。”
“爲什麼?大兄你能忍得下這口氣!那許宣目中無人,我定要將他帶上斬仙台施以極刑!”茅固有些不解地看向自家兄長。
茅衷同樣疑惑地看向大兄,這並不是像是他往日的作風。
茅盈看着自己兩位氣憤到不行的弟弟,便知他們一時氣急失了神,不由得嘆了口氣:
“你等看看自己這般樣子,千年修行都修到哪裏去了。”
茅固、茅衷二真君聞言瞬息被點醒,趕忙斬去心頭俗念。
見着兩位弟弟面色緩和下來,茅盈就向他們解釋了原委:
“那許宣打散我等投影不過事小,我們兄弟三人不過是丟了些顏面罷了,他先後打殺了法海與白素貞方纔是事大。
你們說,我等這番退場之後,有誰更急着尋由頭下凡去,找那許宣說道一二呢?是那驪山老母,還是那西方淨土的世尊?”
茅盈說的沒錯。
王羽面無波瀾地看着天幕上兩位天仙果位的存在。
一位是杏眼圓睜的女仙,另一位則是面露慈悲的男尊者。
那女仙在見到王羽之際,連句場面話都沒說,便直接要將他一把擒住。
面對着真正天仙級數的存在,王羽依舊顯得從容不迫,因爲在對方出手之際,那來自西方淨土的尊者便出手攔下那女仙。
“鍾道友,還請容我與許施主說上兩句。”
那來自西方淨土的尊者顯然實力遠遠高於那女仙,因此女仙雖是面露不喜,但迫於對方的威勢,不得不暫且停下了攻勢。
那身具紫金光的尊者先是朝着女仙點了點頭,隨後便向着王羽問道:
“許施主,你爲何妄自打殺白素貞姐妹與那法海禪師呢?
你從何而升起的如此大殺意呢?他們雖有過錯,但也不至於落得魂飛魄散的下場。”
面對着這位尊者的提問。
“許宣”臉上原本平靜下來的神色再度浮現癲狂之意。
“笑話!法海他本意不過是利用我來鎮壓蛇妖,我不過是按着他的想法打了一掌,只可惜他自己實力不濟,被一身氣機所反噬而死,怪不得我分毫。”
“而青蛇矇騙於我,我問她是否承認過錯,她盡是統統應下,那我打殺了她,同樣也怪不得我!”
“至於白素貞,她不過是挾恩圖報之徒,所犯下種種罪孽,只爲她能證得所謂正道,如此惡毒婦人,我打殺了她反而是爲世間做了一件善事!有何過錯可言!”
女仙聞言柳眉剔豎。
尊者也是不由得搖了搖頭,這許宣真是無甚慈悲心可言。
“許宣”看着兩位仙人神色各異的模樣,只是搖了搖頭:
“我看你們莫要再裝作什麼清高的模樣了,所謂仙神也不過是蛇鼠一窩,打了小的便來了老的,無甚和你們好說的。”
“那白素貞作惡時不見得你們下凡,等到我爲天地除去一禍害,反倒是惹來你們這些個道貌岸然的大神。”
“今日我許宣便要看看,將你們這些狼狽爲奸的東西打死後,還能來再蹦出來些個什麼玩意兒!”